薄纱床幔轻微晃动,沐浴和熏笼沾染在身上的香气被体热和汗水激发,飘散在床上各个角落。
许昭被钳住下巴,胸口剧烈起伏,瞳孔里泛着水光。
年牧归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目光一转,细细打量起他来。
从肩颈到腰际,在收缩的腰际停留了几瞬。
“可用过什么秘药?”年牧归道,“竟然一丝痕迹也无,甚妙。”
刺客自小便接受严苛的训练,身上必然有很多伤痕,这人却连个一寸长的小疤都没有,肌肤细腻,骨肉均匀。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件几乎不能蔽体的肚兜上,月白色蚕丝布料,隐隐透着光,绣花精巧别致。
年牧归伸出手,轻轻拽开了一边肩膀上的带子。
肚兜猛地垂落下来,半边胸口呈现在眼前,轻微起伏上一点嫣红,乍一看有些刺眼。
“你要干嘛?”身下人眼睛瞪得圆圆的。
“好奇。”年牧归笑笑,认真盯着那点红色看,掐在许昭脖子上的手力道更大了一些。
“放...放开,”许昭有些难以呼吸,“放开我。”
大概是憋了一下,年牧归看见那片胸脯逐渐泛起红晕,脖颈侧一条纤细的筋很明显地拉扯起来。
年牧归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那片皮肤红得更明显了,开始很剧烈地起起伏伏,上面那颗本来很娇小的红点慢慢变得挺阔,在没有遮挡下战栗着。
显得有些可怜。
年牧归看着眼前的少年,如此娇弱无力,任由宰割,好像连刀都拿不动。
年前京郊刺杀时,却出手狠辣,刀刀致命,咬住敌人的喉管绝不放手。
如今在此装模作样,到底要干什么?
年牧归暂时想不明白。
只是被眼前的身体吸引了注意。
少年被钳住脖子、剥夺呼吸的几瞬,甚至都叫不出声,也不见有什么动作。
别真的掐死了...
年牧归轻轻减少了手上的力气。
少年立刻仰着头,大口呼吸起来,胸脯更剧烈地起伏着。
年牧归饶有兴致地盯着看,突然伸出手,在上面最饱满处掐了一下。
像乳酪包子被揪起小褶,松手后又立刻恢复平整,只留下一小片红印子。
这么容易留印子?
年牧归又在另一边掐了一下。
又是一个红印子。
......
许昭不忍心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年牧归你是不是有病啊!
原书创造你的时候忘造脑子了吗?
啊士可杀不可辱啊!
许昭,你且受今日之辱,就当是男主的磨炼。
等以后发达了,一定把这笔帐还回去,连本带利。
把人捆在床上掐个过瘾!
掐爆他!
过了一会儿,年牧归突然松开手,放开了许昭。
许昭立刻捂住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并着腿往床里面缩了缩。
太吓人了。
这是野兽吗?
野兽吃掉猎物之前,是都要玩弄一番吗?
本男主今天恐怕是下不了这张床了。
麻烦写小说的大大们以后悠着点,多写几个遵纪守法的温柔角色不好吗?
身上寝衣被撕掉了,许昭十分不安,拽过被子抱在胸前,起码得把肚兜挡住。
或者更该挡住的是大腿...
他悄悄往里缩了缩腿,蜷成一团。
“不早了,该睡了。”年牧归从床上下去,低头系好寝衣带子。
睡?
不睡我了吗?
不...这就放过我了吗?
这不对啊。
不是说操翻天下吗?
到嘴的肉都不吃。
这人是不是不行啊?
啧。
还好还好。
许昭松了口气,“王爷您...去哪里睡?”
找那个小疯子表少爷?
“去旁边暖阁,”年牧归道,“今晚你睡这里。”
“大床...给我?”许昭有点不敢相信。
“嗯,”年牧归拿过旁边衣架上的锦帕,仔细擦着手指,“弄脏了,你睡。”
你还嫌弃上了?
刚才往人家嘴里抠的人是谁?
许昭麻溜地坐起来,道:“多谢王爷,我明天就给您收拾好。”
“不用你收拾,”年牧归道,“过来帮我铺床。”
什么?
帮你铺床?
你当你是谁啊?
“哦。”许昭点点头。
依然坐在床角不动。
年牧归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您等会儿成吗?
现在不方便。
“怎么了?”年牧归问。
许昭实在是难以启齿。
堂堂男主大人,竟然被一个配角吓硬了!
他缩在角落,“等我一会儿。”
僵持片刻,年牧归的目光下移,落在许昭腿间。
许昭顿时感觉裤/裆发凉。
年牧归瞬间了然,冷笑一声,道:“你要抗命?”
“不敢不敢,”许昭猛地坐起来,爬到床边,利落下床,“遵命遵命。”
弯腰捡起寝衣,已经成碎片不能穿了,只能随手在架子上捞了件袍子,穿到身上才发现衣摆太长,都拖地了。
这好像是年牧归刚才脱掉的那件中衣。
不过总不能光着身子、一柱擎天地给他铺床吧?
许昭拎着衣摆,一跳一跳地来到了隔壁暖阁。
床上有被褥,铺床大概就是要把床褥铺开,再捏好被窝,许昭撅着屁股爬上床,一点点扯皱起来的床褥。
好容易把床褥铺好,回头一看,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一脚蹬床底下去了。
许昭赶紧下床,抱起被子,抬头撞上年牧归的眼神。
“那个...”许昭有些窘迫,“给您再拿一床。”
他把被子扔到椅子上,打开衣柜,踮着脚在上层拿了床新的。
总算是铺好床了,他站到床边,并着手,脸上的高兴藏不住,“王爷,您就寝吧。”
年牧归甩甩袖子,指着隔间的珠帘,“滚。”
“是!”许昭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猛地往大床上一趟,又打了几个滚,抱着被子呼出一口气,“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大床真舒服啊!
在年牧归的大床上睡到日上三竿,等睁眼的时候,都快要用午膳了。
许昭赶紧爬起来,掀开床幔,一排小厮正整整齐齐地站在床前。
翠花站在最前面,朝着他挤眉弄眼。
“干嘛?”许昭猛地捂住胸口,还好昨晚太累,没脱衣裳,身上还裹着年牧归那件中衣。
小厮们看见他身上的衣服,眼神里都是惊讶,然后都猛地低下头。
翠花捂着嘴,笑得很欠揍。
昨天那个老管家笑着上前,道:“夫人睡得可好?”
“夫人?”许昭一头问号。
老管家道:“早起王爷吩咐,要纳您做侍妾,可不是要称一声夫人?”
“这称呼...好奇怪,”许昭搓搓胳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您习惯就好,”老管家看向小厮们,示意他们上前,“昨晚累了吧?快些梳洗一番,好用些膳食啊。”
“啊...”许昭脸颊瞬间有些发烫,“是...有点累了。”
被小厮们伺候着洗漱打扮,然后坐到膳桌旁,开始今天的第一顿饭。
膳桌很大,跟个乒乓球台似的,一道道菜食端上来,许昭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侍妾的规格?”他问老管家。
“启禀夫人,”老管家往他面前放了碗汤羹,“府里就您一位夫人,又得王爷宠爱,一应用度都是按照偏妃的分例来的,不知您可满意?”
“满意满意,”许昭喝了口汤,“嗯,鲜!”
“这是府上刚来的扬州厨子做的,老奴再给您盛一碗。”
“好,”许昭点点头,“以后这个汤顿顿都要。”
“得嘞。”老管家乐呵呵地道。
扬州厨子在年牧归那里推销不出去的汤,这下总算有了买家了。
“翠花少爷,”老管家道,“您要用一些吗?”
“要,”翠花被许昭拽过来一起吃,这会儿正往嘴里塞着一块大肘子,“老伯我自己来就行,这里的饭菜简直太好吃了!”
老管家喜滋滋地给他们夹菜,“您是不知道,咱们王爷事务繁忙,从不在吃穿上用心,膳食上也很简单,府里那些名厨都闲着无用,还好您和翠花少爷过来,不光王爷高兴,连那些厨子都高兴,您若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老奴。”
嗯,不错。
比瓦舍生活好多了。
比现代生活都强一百倍。
如果没有那个年牧归的话。
不过管家不是说他事务繁忙吗,大概也不怎么能想得起来我这个夫人。
只要他不来找事,这里简直是梦想中的生活。
许昭越想越高兴,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口问道:“府里可是有个表少爷?”
“是,”老管家道,“表少爷是王爷的远亲,幼时家中落魄,跟随母亲投奔过来,王爷瞧他们可怜,便收留了。”
“表少爷原名不好听,王爷便赐了年姓,取名叫年宜,在后面的琼华院住着,府里都尊称一声少爷。”
“哦。”许昭想到昨天打的那一架,忍不住挫了挫牙。
“表少爷性子温和,从不同人起冲突,昨儿恐怕是有误会,夫人您别放在心上,往后还要好好相处才是。”
“他不招我,我便不招他,”许昭一抬头,看见个身量纤细的少年正往这边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