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把我当小孩哄。”
程风竹明显是不高兴了,梁叙昭满头大汗。
又在这摆脸色。要不是念在自己昨晚干的那些事,他早不耐烦了。
“我没敷衍你。”他说,“我刚的意思就是,你别太早下这种‘一辈子就他了’的定论,在我看来很不靠谱。”
程风竹蹩眉:“为什么不靠谱?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样说话不负责吗?”
“……”
“你都说和我谈恋爱了,怎么一点都不爽快,是不是随时准备把我给甩了。”
“……”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我早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哎,差不多得了吧!”梁叙昭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加力,“你这嘴一天到晚的没好过,要谈就开开心心地谈,管那么多以后的事干嘛?”
程风竹眼睛瞪起来:“你——昨晚是你自己说的!”
【以后?我们有以后吗?】
操。
梁叙昭恨不得把方向盘拧下来。
“是,是我说的,路太堵了,不好意思,我情绪不好。”
他偏偏头,“男朋友,你再喂我两口呗,我还饿着呢。”
“你先饿着。”程风竹说,“免得到时候我做饭你又不吃,白忙活。”
他讲完这句,聊天就没下文了。
梁叙昭没好奇晚饭要吃什么,程风竹也没主动分享。
两人一前一后无言地坐着,搭顺风车似的。只是这司机的身价未免有些高了,倒反天罡。
程风竹本想问问他的司机最近在打什么游戏,想了想,自己什么游戏都不打,聊也聊不起来。
也不是因为他是书呆子,主要是要钱的买不起,3A大作他电脑带不动。
更日常的,什么打球,什么大学生活,似乎也没什么好聊的,梁叙昭对过往总是无意识地抛去一瞥,有意识地收回目光,只字不提。
他知道“梁叙昭”这名字已经将近一年了,对这个人仍是知之甚少。
而最近和他交集变多后,他也不问自己了,像有了手机的小孩对漫画书失了兴趣。
程风竹透过后视镜瞄向那人,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梢着前路,似乎在完成什么极其艰巨的任务。
前面的车屁股一动不动,梁叙昭恨不得钻进地下挖个洞把它们全埋了。
他满脑子都是快些将车开到超市,让程风竹做完饭了回家睡觉。睡完算上他那房子高昂的租金和水电费,欠程风竹的就少一点。
回了家,程风竹钻进厨房做饭,两人共处一室,老当哑巴也不好,再次尝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你当初怎么想着要去酒馆当驻唱啊?”梁叙昭问。
“同学说我嗓子好,那边待遇也还行,我就去了。”
“再说了。”程风竹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要我干点正经工作吗?”
“是,诶,那你骨头到底怎么伤的啊?”
“我爸打的。”
“……”
“小程同学。”梁叙昭从盘子里抓了根菜直接嚼起来,“你爸未免有点太惨了,什么锅都给他背,他累不累啊?”
程风竹哼笑一声:“你如果认识他,就不觉得他累了。”
“你爸不是生病了吗?能给你一脚踹骨裂?”
“我没说他病哪,脑子有病不行吗?”
梁叙昭没辙了。
文字游戏他也爱玩,这次输在没仔细问清楚。
“对了。还有个事想打听打听。”
程风竹忙着给锅里倒油,没回头:“什么?”
梁叙昭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想提昨晚,但想想还是问了。
“你,昨晚,是怎么进的我家门啊?”
程风竹倒油的手顿了顿。
他选择先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快速把菜往锅里一扔,娴熟地倒入准备好的调料和卤汁,盖上锅盖,去水龙头下洗了手,最后用厨房用纸擦了擦,才拿出手机。
”你们这物业的漏洞比筛子还多。S都舍不得用,Wi-Fi一连什么都看见了。”
他看见梁叙昭震惊的眼神,忽然扯了下嘴角:“别怕,我顺手帮你加固过了。你的手机比市长的都安全,别人想黑都黑不到。”
梁叙昭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知不知道,假如换做是别人,我能告他。”
“告我?答应和我谈恋爱了你还告我什么?”
程风竹眼底一沉,撕开创可贴又拉开衣领:“也行,这些一块告。”
梁叙昭险些咬到舌头:“行行,我开个玩笑。”
“其实你应该告你的物业。”程风竹掀开锅盖,搅了几下,“每个月收九千还保护不了业主的私人信息,告他们,少说能拿十万。”
梁叙昭看着程风竹波澜不惊的那样子,很难将他的脸和昨晚的重合。
他真想掀起这人的头盖骨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先是扣帽子,又黑他门禁,完事教自己告物业。明明表面清心寡欲的一个人,结果张牙舞爪地非要和自己谈恋爱。
他搞不懂,也不想搞懂。
晚上梁叙昭正要睡着,迷迷糊糊地,忽然觉得床前站了个人。
他被搞出阴影来了,瞬间就弹起来:“怎么!?”
“没怎么。”程风竹说,“我躺你旁边行吗?”
他抱着床被子,在黑夜里看不清表情。梁叙昭困得要命,想着反正他床大,拍了拍空地:“躺。”
程风竹就躺下了。第二天早上他蜷在梁叙昭背后,起床那人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精致的侧脸。
梁叙昭觉得好笑,不知道还以为他家是露天的呢,睡他背后好躲雨。
又过了几天,程风竹不知从哪买了对戒指,说要戴着。
梁叙昭一个天天在公司抛头露面的,无名指上忽然多个圈,也不知怎么解释,只好白天出门戴着,一到公司就摘了,回去再戴上。
程风竹倒毫不避讳,从早到晚无名指上都卡着一个圈,把班上几个爱慕他的同学的心都圈碎了。
他虽物欲低,有时也提点要求,要试试梁叙昭家的电脑游戏。梁叙昭就摇身一变,又成了个陪玩的。
有一说一,看程风竹开心,梁叙昭也挺开心。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是打心底乐意让程风竹喜欢自己的。
但这种喜欢一旦成为正式关系,就成了种负担。
他每天都在想办法让程风竹保持开心。这么处心积虑地生活过了,简直像在下班后又给自己找了个班上。
这样久违的生活方式让日子变得极其漫长。
终于他忍不住了,在某天晚上,打了电话给夏羽。
整整一个月没发泄,这就让夏羽遭了殃。他在床上被翻来覆去,最后呻//吟成了求饶。
梁叙昭一直摁着他的头,从后面撞他,嘴里是几辈子没骂过的脏话。
他连嘴都亲不到,骚话也没得聊,愣是被玩成了个杯子。
事后梁叙昭点了根烟,在床头大汗淋漓地抽起来。
夏羽仰面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平时都不见你抽的。”
梁叙昭瞪了他一眼:“那我今天能不能抽呢?”
夏羽赶紧闭嘴。
他想办法讨好他的老板,视线在他身上一顿乱摸,就摸到无名指上那个若隐若现的痕。
“你,呃,已经有人了!?”
梁叙昭盯着那个痕迹看了良久,“操”了声,说:“暂时的。”
夏羽默默收回视线。这种事他干多了,反正收钱办事。
不过他也难免惊讶,这个水性杨花的梁哥居然也有会被短暂招安的一天。
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人应该不知道吧?”
这话不是为了劝诫梁叙昭做人专一,是不想让自己被追着打。
这会已经凌晨三四点,梁叙昭本来都准备走了。他今天出门换了辆车开,就是不想要程风竹看出来,自己去干什么了。
但夏羽这样问,搞得他满心烦躁:“知道又怎么了!?我今天就在这睡一晚上,你看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
夏羽歇了半天,赶紧溜下床去,准备换套干净的床单。
刚把床单撤下来,塞进洗衣机,门铃就响了。
夏羽的脖子抽了抽,嘴唇紧紧抿着,身子默默往卧室挪:“梁哥,有人,敲门诶。”
梁叙昭有过前车之鉴,心率瞬间上来了。
但他手机这会都关机了,早早的也专门找人检查过,没有被安装任何软件,也没让程风竹碰过。
这人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找到这来吧?
他拎着烟,猛吸一口,对着门没好气问:“谁啊!”
敲门声踌躇了一下,说:“外,外卖。我挂门口行吗?”
夏羽“哦”了声:“对对,我之前怕套不够用,点了外卖来着。”
梁叙昭本来汗都下来了,这会可以说是气急败坏:“操!你丫第一天干啊,不知道早点备货!”
“我错了梁哥!我,我继续给你铺床!”
梁叙昭经这样一吓,彻底没了兴致。
“睡你大爷。”他说,“走了。”
说完捡了衣服,摔门离去。
【弃复道】
悲惨的作者。
存稿寥寥无几,还想不出彩蛋。好在无人观看。
有轻微强迫症,今天一章三千字不到,小粉花又没了。昨天明明更了四千字,却没有小粉花。
打这段字时的肚子很疼,非常想睡觉,但睡眠质量稀烂。
袜子还没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他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