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桑鲤要和闻重睡一间屋,他坐在床上刷微博,和C215聊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看见闻重用手臂撑着身体坐在床上,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桑鲤将手机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从床上下来和他说:“我关灯了哦!”
闻重没有应声,桑鲤将屋里的大灯都关掉只剩下床头的小灯,他走过去关掉最后一盏灯,爬回床上躺下。
屋内一片暗色,桑鲤规规矩矩躺在旁边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闻重的呼吸变浅,才缓慢从床上坐起来。
实际上他一直想看闻重的腿,但总是找不到机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是不会错过的。
桑鲤和C215说:“他醒了你提醒我啊!”
C215看他偷偷摸摸去摸闻重的腿,沉默了片刻道:“你看上去像是大半夜偷摸良家妇男。”
“胡说什么!他就算是妇男那也是我家的,有证的那种!”桑鲤捏了捏闻重的小腿,他用不了仙法,只能凭手感估量。
C215鄙视:“他和周宿结婚,可没和你结婚。”
桑鲤不服:“现在我就是周宿!”
桑鲤摸了一会思考,C215发现闻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立即提醒:“他醒了!”
闻言桑鲤来了精神,捏着闻重的膝盖骨,捏了好一会他都没反应,于是开始往大腿上捏。
闻重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猜测桑鲤应该是好奇,但逐渐发现不对劲,抓着桑鲤捏到他大腿侧的手,“你干什么?”
桑鲤听不太清他语气如何,只是问:“哥哥你没睡着啊?”
“刚刚醒。”闻重撑着身体坐起来,屋里没有开灯,他瞧不见桑鲤的表情,也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嘲笑他现在是个废人。
“我以为你被我吵醒了。”桑鲤垂眸伸出手去捏闻重膝盖偏上一点的位置,看他没有反应于是又往上捏了一下。
他见闻重还是没反应,不禁问:“哥哥,你感觉到我的手了吗?”
闻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说话桑鲤又往上摸,一直到刚才被他抓住手的位置停下,隔着睡裤闻重几乎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
闻重感觉自己好像被烫了一下,他应该表现出愤怒,或是羞恼,阻止桑鲤轻薄的行为,但他只是坐在床边没有动。
“好不了的,睡觉吧。”闻重对此不抱希望。
桑鲤没有躺下,而是去捏他另一只腿,“万一呢。”
他询问闻重哪里有感觉,哪里没有,闻重都没有回答。
许是桑鲤一直问,勾起他心中暴戾的情绪,他开始不耐烦:“我不用你操心!你别再问了!”
他语气显得有些冲,说完闻重心里有些后悔,他很少在外人面前这么失态,哪怕那些人都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但桑鲤从来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对谁都是一副笑脸,有时候看着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但情绪却比很多人都稳定。
桑鲤没有预料之中的生气,反而是他反过来哄他:“哥哥别生气嘛!我就问问。”
闻重缄默许久重新躺下,决定不去管桑鲤,桑鲤没有再去碰他的腿,躺在他身边没有说话。
闻重的心情有些矛盾,他一边想和桑鲤道歉,一边又拉不下脸,只能僵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桑鲤已经不在了,闻重一个人换衣服洗漱,除了腿脚不便,他能够自己独立自主。
下午回去的时候,桑鲤和闻老爷子告别,他推着闻重上车,然后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钻进去。
路上他在想事情没有说话,闻重瞥了他两眼,见他一直不出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直回到他们的住处,闻重都没有听见桑鲤出声。
桑鲤回去后出去了一趟,晚饭的时候才回来,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
吃饭的时候桑鲤才和闻重说话,“哥哥,一会我能去你房间吗?”
闻重以为他还想看腿,纠结好一会点了点头。
桑鲤瞬间眉开眼笑,“那你快吃,吃完我推你回去!”
闻重见他又重新端着一副笑脸,心中觉得轻松又不觉得轻松,故意慢吞吞吃饭,但饭总会吃完的。
桑鲤看他吃完,立即起来推他去电梯那边,回到房间让闻重坐到床上,说要回房间一趟。
闻重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坐在床上等了一会,才看见桑鲤回来。
他手腕上系了一个针线包,上面几乎插满了细针,闻重看见他手上的东西,感觉自己太阳穴突兀跳了两下,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这是要干嘛?”
桑鲤十分淡然道:“找穴位啊!要交作业的,我刺自己疼,哥哥你腿反正没知觉,借我用用!”
闻重难以置信,“你昨晚就是为了确认我腿有没有知觉?”
“对啊。”桑鲤煞有介事点头,他脱了鞋坐在闻重的床上,“哥哥你把裤子脱了吧!”
不知道是否是闻重的错觉,他甚至能感觉到桑鲤盯着他的腿,双眼仿若野兽在夜里放光的绿眼。
闻重想拒绝,还在思考借口。
桑鲤看他不动,于是亲自上手解他腰带,“哥哥别害羞啊!大家都是男的,放心我不占你便宜!”
闻重抓住他一只手,另一只手腕上扎满了细针,他觉得有些棘手,可惜他现在双腿显得累赘,只能坐在床上受制。
桑鲤早有防备,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条领带,反手将他的双手给绑住,“早这样不就好了。”
闻重看见他皙白的手解扣子,表情有些羞愤,双手想挣开缠绕起来的领带,却挣不开,“你给我解开!”
桑鲤压根不听,将他裤子给扒了,面对闻重伤痕累累的双腿,表情不变取出一根银针,“你别动啊,歪了可不怪我!”
桑鲤下针又快又准,C215看了一会觉得不太对:“你不会真想治他的腿吧?”
“不强求,能正常走路就行。”桑鲤心语。
他担心闻重的腿继续拖下去,会拖垮他的身体。
桑鲤下完针拍了拍手,见闻重一脸阴郁,凑到他脸跟前,“哥哥你生气了?”
闻重不高兴将自己被困住的双手递过去,咬牙道:“解开!”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
桑鲤垂眸看向他的手,抬手握住他的手指,闻重很久不出门皮肤都显出几分苍白,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捏着闻重手上突起的青筋,一口拒绝:“不解。”
“周宿!”闻重有些气急败坏叫他。
桑鲤凑过去坐到他身边,伸出手抱着他消瘦的腰身,靠在他身上显出几分困倦。
他刚才还是花费了一些精神,这具身体毕竟不是他本来的身体,人类的身体总是孱弱,经受不了神力引渡。不然他一个仙法就能治好闻重,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他隐约闻到闻重身上有股花香,像是昙花在夜色下幽幽盛开,清雅怡人的花香四周蔓延。
闻重没想到桑鲤居然还能睡着,他想将人给推开,但双手受制,桑鲤甚至还打了死结,他盯着手腕上的艳色领带好一会,准备尝试用牙齿解开。
桑鲤被他的动作弄醒,他看见闻重的动作,于是抓着他的手不许他再作乱。
“给我解开。”闻重见他醒了立即道。
桑鲤蹙眉思考,“先让我把针收了。”
闻重这才安静下来,桑鲤转去将他腿上的银针都插在手腕上的线包上,解开闻重手腕上的领带。
“玩够了吧?”闻重脸色有些阴沉,他不满被桑鲤制住,怀疑自己的力气是不是变小了。
桑鲤没有回答,他想到刚才闻到的香味,起身凑到闻重脖颈边上嗅闻,那股味道若有似无。
“你喷香水了?”桑鲤转去看闻重的脸。
闻重没想到他会突然贴近,一时微愣:“什么香水?”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桑鲤又凑过去嗅闻,鼻子几乎贴在闻重的皮肤上,头发在他耳边蹭动,令人皮肤发痒。
闻重回过神立即将人推开,“你闻错了,你现在就离开我房间?”
桑鲤不觉得自己会闻错,他还想说什么看见闻重耳垂有些发红,视线转向他显得躲闪的眼睛,突然绽出一个笑容来。
“好吧好吧,那我回去了,哥哥你早点睡。”桑鲤从床上下来,离开闻重的房间。
即使桑鲤走了,闻重对刚才的触感还心有余悸,余光瞥到自己满是疤痕的双腿,他沉默将一侧的被子翻过来盖住,眼不见为净。
桑鲤看第二天没有早课就回来住,晚上跑去闻重房间骚扰他一会,说要让他试针,一次两次闻重还有些恼羞成怒,次数多了他开始麻木。
至于工作室的事情桑鲤没有主动去管,现在有经纪人带着不需要他劳神,杜昔明发的那个指责视频虽然激起一圈波浪,但宋亦经纪人采取无视战术,时间长了热度就下去了。
试了半个多月针,桑鲤预感应该差不多了,今晚他照旧进闻重屋,等着他脱裤子。
闻重觉得有些憋屈,他要是凶一点应该能将桑鲤赶出去,但可能是习惯桑鲤时常笑脸面人,突然不笑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揪起。
桑鲤见他乖乖坐在床上不动,立即咧开嘴用一根针下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有感觉吗?”
闻重感觉到微弱的刺痛,他有些不可置信去看自己的腿,桑鲤又捏起一根细针,对着穴位开始下针,“你别动。”
随着桑鲤两针落下,闻重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似乎有知觉,虽然微弱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痛感,他忽然意识到桑鲤不是在玩。
闻重不禁屏住呼吸,目光灼灼看着桑鲤:“你再试试!”
桑鲤笑着照做,闻重发觉真的不是自己幻觉,不由抓着桑鲤的手臂,“你怎么做到的?”
桑鲤转过脸看向他,脸上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新学的,反正试试又没坏处。”
他让闻重别动,将剩下的针都扎完,拍了拍手和闻重说:“明天去医院复查一下吧,后面我还没学会,你得去看医生。”
闻重望着他想说什么,嘴唇翕合许久,才轻轻应了声。
桑鲤凑到他跟前,眸光纯澈,没有一点杂质,比起邀功更像是小孩讨要夸奖:“我是不是很厉害!”
闻重不免弯起唇角,“嗯,很厉害。”
桑鲤见他嘴角微微弯起,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伸出手去捏他的嘴角往上提,“再笑一个!”
闻重将他的手给抓下来,表情又恢复原样。
桑鲤见他又不笑了,将人给扑倒在床上,捏着他的面颊拉扯,瞧上去像是逼迫良家妇女卖笑的流氓。
闻重抓着他的手想要制止,但桑鲤脸离得过近,他几乎能看见桑鲤眼睫上纤长的睫毛,脸上细小的绒毛,和红润的唇线。
闻重凝视他唇线中呼出的气息,心脏毫无预兆加速跳动,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的唇角被桑鲤朝上提了一下,桑鲤见他任由自己摆弄,搓了搓他的脸,拉开二人的距离坐起来。
闻重看着他的脸突然移开,整个人和自己拉远距离,有种怅然若失的寂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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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炮灰真少爷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