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君最近很不高兴。
原本雷昂最讨厌多丽丝,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他只要一聊起多丽丝,雷昂就不开心,甚至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一顿臭骂。
这天两人恩爱完后,相君有心试探雷昂的口风,却被雷昂一把按住,“从今天起,不要提她一个字,懂了吗?”
相君很委屈,雷昂怎么这个样子,果然是到手了就不会珍惜,多丽丝还没跟他结婚他就这个样子,那如果等多丽丝跟雷昂结婚,也有一个孩子,帕斯卡家还有他相君发挥的空间吗?
雷昂越想越怕,终于忍不住在一天午后鬼鬼祟祟地摸到帕克的家里。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攀上高枝儿就跟哥几个断绝来往的小乐吗?”帕克阴阳怪气地说着,将沾了血的手套丢在地上,说完不管不顾相君正在等着自己,自顾自地走进浴室。
相君咬了咬唇,这个地方是他出生的地方。
他的母亲是高级会所的一个服务人员,你知道的,像她那种只有美貌没有家世的Omega总是容易被人骗,在相信了一个Alpha的鬼话后就生下了相君,幸运的是,相君也是个Omega,这就意味着他能够进入帝国大学,在里面挑一个合心意的伴侣。
那里面的Alpha非富即贵,相君的出身成为他最大的污点,好在他的母亲,总算识大体一回,在有心人造谣他出身低贱,被他的一个追求者调查的时候自我了断。
她是割喉死的,死得时候已经说不出话,只有气体进出的声音,她真是笨,不知道脖子正面只有气管,要从侧面才能割破血管,一连试了好几次才找对地方,甚至为了不让人怀疑到相君和她的关系,都没有往相君的位置看一眼。
有几滴鲜血落在相君的脸上,让他想起班上Alpha战斗课对抗剧烈时出血的手肘。
原来不管是上等人还是最下贱的陪酒女,血都是红色的啊。
从此之后,相君行事愈发百无禁忌。
身材矮小的秃头男人挺着肚腩走出浴室,□□地走到相君跟前,相君柔顺地跪下替他擦拭身体,侍弄好每一寸肌肤。
帕克舔了舔唇,“你倒是比你妈有手段。”
相君不说话,只露出一截柔软的脖颈。
男人终于忍不住将人推在地上,带着淫邪的笑容凑近,“原来你都这么大了,长得可真好啊!”
离得太近了,相君能闻到帕克嘴巴里宿醉的酒水和劣质香烟的混合味道,遏制住想要逃离的冲动,他乖顺地撅起嘴唇,男人肥厚的舌头像一条腥臭湿冷的蛇在相君嘴中扫荡,他狠狠揉捏着相君肉感的臀部,咽了咽口水,“真是个天生的婊子,你是天生就会勾引Alpha,天生就要被Alpha骑!”
相君喘着粗气,“叔叔,不能这样,我已经怀了雷昂的孩子。”
帕克嗤笑一声,从相君身上起来,“真是好笑,怀了孩子?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他指了指身下,相君眼神闪烁了几下,还是低下头。
湿润,温暖。
帕克喟叹一声,“好侄子,你就是靠着这一手迷住帕斯卡家的继承人吧!”
相君没有说话,只是漱了漱口,正襟危坐,“现在帕克叔叔能听听我要说些什么了吗?”
帕克嗤笑一声,但随着相君的话越说越多,帕克的眼睛更是越来越亮,最后的话更是让他狠狠心动。
“我听说,女公爵的家族中掌握着帝国最新的武器供应链,这也是我的好伴侣松口的原因之一呢!”
相君勾起红唇,饶有兴味的评价着。
帕克大笑,“你这样坑帕斯卡家中的继承人,不怕他知道后翻脸?”
相君美艳的脸恍若一条蛊惑人心的美女蛇,“您不是说了,我是个天生的婊子,自然是见一个爱一个了!”
“好好好!你倒是有所长进!”
主城依旧风平浪静,在家中待了几天的徐鹤行决定去街上走走,捏了捏身上的肌肉,他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身后的一群Alpha看着他分明的肌肉,以及上面的青筋,不敢想象这一拳砸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体验,再看看这人清秀的脸,有种对所有好看的Omega都没有了兴致的感受。
有几个会所的常客甚至要求会所不要给自己送男Omega来,有夫人看着最近几天不鬼混的伴侣大吃一惊,打听到里面的门道后特意给徐鹤行送了个锦旗,更有甚者在家中偷偷摆了徐鹤行的照片,保证自家伴侣无时无刻不记起徐鹤行的脸来。
连多丽丝都有所耳闻,要徐鹤行给自己提供最新的照片,好叫雷昂不敢进自己家一步,看着好友关切的神色,多丽丝好笑道,“雷昂这几天看到我跟见到了妖怪一样,就差给我摆个香供着了,我知道你为我担心,但现下我已经好多了,除了偶尔非常需要雷昂的信息素,其余大多时候都是好好的。”
挂断电话前,她笑着感慨。“虽然你不说,但看他的样子,我就猜到你一定做了什么……”
徐鹤行也露出微笑,多丽丝有些怅然,“有些时候,我真的怀疑,其实他一直也没怎么变,只是当时的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他呢?”
徐鹤行若有所感,却再也想不出片刻的感悟,只好将手机放在一边准备午餐。
西蓝花扔进水里烫烫,加上水煮蛋,以及水煮各种奇怪的帝国肉类,一顿午餐就完成了。
自从来到帝国后,徐鹤行逐渐养成了吃饭时听新闻的习惯,主播甜美的声音播报着今天的时事热点,徐鹤行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碗中的食物。
西蓝花有点老,鸡蛋不太新鲜,毕竟是上个月剩下的,今天买的肉口感有些辣,不如去冯家那天买的那个,回过神,徐鹤行才发现自己刚刚在发呆,碗中的食物早已变凉,鸡蛋带着腥味,肉类更是难以下口。
也许人就是经不起念叨,广播说起今天的新闻,“据悉,今日帝国三皇子宣布与让诺医药的二公子定亲,定亲的场所在帝国唯一一所六星酒店……”
徐鹤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座酒店的,门口的侍者带着妥帖的微笑,“先生,请出示邀请函。”
徐鹤行动了动嘴唇,喉咙有些干涩,“我是冯的朋友。”
侍者依旧带着微笑,“先生请出示邀请函。”
气氛陷入僵持,就在徐鹤行从喉中发出短促的轻笑时,多丽丝匆匆赶到,“徐,你怎么回事,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冯托我把邀请函给你,他最近在家里没有遇到过你……”
楼层上升,徐鹤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急匆匆地往订婚场地赶,门被推开发出声响,周围的人被迫从美妙的音乐中回过神来,脸上纷纷露出谴责,而在看清楚来人的脸后,又纷纷露出微笑,“是你啊,快来这里坐。”
徐鹤行盯着台上的人看,冯今天难得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见到有人来,手上的动作依旧稳健,没有受到任何干扰自顾自弹着。
徐鹤行坐在台下,听出这首曲子是爱的圆舞曲,三皇子拉着小提琴,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偶尔的相视一笑,更是默契十足,周围的人纷纷称赞两人的相配,从家世到外貌,从学识到特长。
徐鹤行听到一半,将手中的礼盒送到多丽丝手上,“我有点事,要先走了,这个东西你帮我找个地方扔了吧。”
多丽丝本想说些什么,看到徐鹤行决绝的身影,也许是有些什么突发的事情也说不清。
一曲终了,全场掌声雷鸣,有好事的Alpha在下面大喊,“亲一个!亲一个!”
三皇子看向冯?让诺,眼神中有邀请,冯滴水不露地笑着,见状三皇子温润有礼地朝下面人露出笑意,“还是别了吧,这样有点不尊重冯。”
下面人纷纷噤声,冯的目光落在多丽丝旁边的空位。
在徐鹤行推开门走进宴会厅时,冯刚好抬起头,看见徐鹤行逆着光朝自己走来,露出散乱的发丝和一贯带着笑意的眼睛,冯顿了一下,继续弹着弹了上千遍的曲子。
记忆里传来徐鹤行的声音,“我听说你拿了所有比赛的金奖,真厉害。”
“嗯。”冯继续弹着。
在那之后很久没有人说话,徐鹤行看不懂曲谱也听不懂曲子,只有冯知道自己弹错的那一拍。
三皇子笑着挽着手等待冯?让诺,冯也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他往常遇到的所有Alpha都蠢不可言,只有三皇子让他感到轻松愉快和久违的放松,就像他曾经在徐鹤行身上感受到的那样。
脸红心跳骗不了人,难道他因为跟Alpha贵族待得太久也染上了他们见一个爱一个的习惯?
人怎么能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另一个人动心?
三皇子并不催促,露出温柔的浅笑,只是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冯的眼睛,蓝色的眼睛是最美丽纯净的宝石都比不过的,冯察觉到三皇子的担忧,带着安抚伸出手。
“走吧,殿下。”
主人离开后,宾客得以自由行动,多丽丝拿着盒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先去找冯,人潮汹涌,将她推离,多丽丝张了张嘴,正准备叫喊。
背后却突然伸出一双手牢牢捂住她的口鼻。
盒子掉在地上。
冯似有所感地看了一眼身后,什么也没有,一切都很正常,于是,他带着笑挽住未婚夫的手接受宾客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