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无法逾越?”萧望说,“规矩是什么?道德是什么?我从小到大都不讲究这些破玩意儿,我只做我想的事,没人可以审判我,尽管我曾经也和你一样陷入过这种情绪,但你所担忧的,只是世间为你写下的骗局。”
他将目光落到自己怀里已经熟睡的人身上,声音都不自觉柔了几分。
“我既心悦于他,又为何不敢大胆追求。”萧望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人都要等失去了才会后悔当初没能再勇敢一点。”
“所以你啊,”萧望又重新看向宋时朝,“别深陷道德的骗局,敢爱敢恨一点,别等错过了再去后悔。”
这是宋时朝第一次见萧望说这么多话,还都是劝诫自己的。
宋时朝把萧望视作令人敬仰的长老,自然对他的话也都是听进了心里去,格外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我明白了。”
“不过……”萧望又说,“断袖终究不入流,我让你大胆追爱,不是让你霸王硬上弓,这个道理你懂吧?他若是不爱你,那便算了吧。”
宋时朝好不容易在烈酒上头时被萧望说得热血澎湃,结果这又突然一盆冷水泼下来,浇灭了他的热情。
对啊,大师兄一看就不是个喜欢男人的人啊……
宋时朝叹了声气。
萧望醉酒后倒是不会头晕眼花,大概是之前经常酗酒,以至于他现在留下后遗症,一喝酒就会头疼。
他头疼难耐,想躺下休息,便站起身将尹书直接打横抱起,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石桌,对宋时朝道:“行了,回去吧,别折腾了。”
尹书其实还未彻底昏死过去。
他刚才躺在萧望怀里,其实还是有意识,还是能够将萧望与宋时朝的对话悉数听进耳朵里,只是感觉脑袋很沉,身体也很沉,懒得掀开眼皮,懒得动,懒得说话。
现在被萧望抱上了床,被他仔细擦拭了裸露在外的发红皮肤,他才稍作缓和。
在萧望宽衣睡到自己旁边后,尹书才半睁着眼睛,看着萧望的侧脸,弱弱地说了一句:“你骗我……”
萧望愣了下,这才转过身面对着他。
“醒了?”
这样的答非所问尹书有点不喜欢,于是他又说了一遍。
“你骗我……”
尹书醉酒后真的很可爱,奶白奶白的脸蛋都爬满了诱人的粉红,连那双漂亮眼睛也都泛着潮红色。
“好好好,我骗你了,”萧望看他这副可怜样简直是想现在就把他办了,但看他太可怜,自己头也疼,也就只好暂时作罢,哄着说,“明早你再和我算账好不好?”
“哥哥,你若是再这样看着我,我真的保证不了你的腚是否能安全度过今夜。”
尹书目光一呆,旋即脸上刚褪下去的红又蔓延上来了,他双眼一闭,利落地转过身,背对着萧望,淡道:“睡觉。”
萧望是被他可爱得心都化了,笑了笑,将他抱在怀里。
虽说他以前也是如今的宋时朝,但他现在总算是突破一切困难,将尹书好好地抱在了怀里。
怀中安稳,心里也安稳。
至于现在想要破坏他这份安稳的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
萧望在心中打定了一个主意,便入睡了。
·
次日清晨,尹书不知萧望是怎么的,可能是怕他算账,竟在一早起来没见到萧望的影子。
只是昨夜醉酒后脑袋在隐隐作痛,他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走出去后,才听宋时朝说萧望一大早就嘱咐他好好照顾尹书,说他有些事要耽误一会儿。
“萧长老好像没想到你会起这么早,”宋时朝看他头还在疼,就递给他一粒药,“这是萧长老临走前交给我的药,怕你醒来头疼。”
既然是萧望给的,尹书都没犹豫就吃下去了。
他刚和着一口茶水咽下去,就听宋时朝问自己今天打算做什么。
尹书确实有打算。
他原想和萧望一起去,但萧望不在,他便询问宋时朝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去妄书阁。
宋时朝:“啊?你们不是昨日才去过吗?”
“是,但是我今日想去问问有关天火山的事。”尹书皱着眉道,“包子铺店主死时提到的一句话。”
宋时朝还记得,昨天尹书有说过。
“是那句‘天火山的诅咒即将来临’吗?”
“嗯,”尹书说,“总觉得,有些古怪。”
宋时朝想了想,道:“天火山?我好像听说过,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此山得名与魔王有关。”
“魔王?”
尹书总觉得这二字格外熟悉,却又抓不住这总是一闪而逝的感觉。
“嗯,对,我怕我知道的也不准确,”宋时朝说,“那还是去妄书阁问问看吧,那里不是说是世间万事通吗,应该会有消息。”
尹书说好,不过离开前他还是问了问宋时朝:“你还有钱吗?”
宋时朝尴尬的笑了笑:“昨日买酒花完了。”
为了让萧长老喝得愉快,他花了重金买的好酒。
宋时朝觉得很值。
“那我们……?”
“你也没钱了吗?”宋时朝问。
宋时朝看出尹书有一分窘迫,他试探地问:“妄书阁收费很高吗?”
尹书点了点头。
后来二人没办法,就找尹淳借了点钱,尹淳大手一挥让人装了一整个钱袋子的黄金,让尹书放心拿着去,如果不够就派人回来继续拿。
宋时朝可比尹书开心多了。
二人就没再耽误,拿着钱袋子就直奔妄书阁而去。
他二人这次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客官,结果刚被被阁人带着走进去坐下准备买消息,一抬头发现刚才带着他俩的阁人不见了,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魁梧男人,腰间的束腰为红色,是宋时朝上次见过的那位。
戈傈就是一眼将宋时朝认了出来。
他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温和:“宋公子,你若是这次还想见阁主,那便请你出去,若是买消息,可直接——”
“等等。”
戈傈的话都没说话,就被人从身后出声打断。
他听见声音,连头都没回,二话不说直接侧身让开,呈恭敬状态,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尹书从他身上捕捉到了一丝畏惧。
打断他的人正是昨日见过的副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