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萧望回房时,尹书想起清晨的事,便问他:“那块玉佩对你来说重要吗?”
没见萧望佩戴过,尹书担心是什么很重要的、需要存放好的东西。
“啊?”萧望不知他的想法,就道,“不重要啊,随意拿出来充数的。”
“……”
萧望笑了笑:“你认为是什么?”
尹书就如实道:“我还以为是很重要的东西。”
萧望失笑,一边宽衣一边道:“重要的东西我才会随身携带。”
说完,他拉着尹书的手将他顺势拉到了床上。
他从后抱着尹书,下巴抵在后者的肩上,柔声道:“比如你,我就会随身携带,恨不能昭告天下。”
尹书坐在床边,任由他把自己紧紧抱住,淡声道:“你要睡一会儿吗?”
“嗯,”萧望回得有些小声,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轻了几分,“有些乏了,我睡一会儿,宋时朝来找你时你记得叫醒我。”
都困成这样了还惦记着这事儿。
尹书是哭笑不得,轻声哄着他说好,再让他将从妄书阁阁主那里拿来的药吃下。
待到萧望熟睡,尹书确认他没有进入梦魇后,才小心翼翼从他身边溜走。
……
“什么玩意儿?!”对面屋子里,宋时朝听完尹书描述的话一脸懵逼。
“小书,你真是让我佩服啊,”宋时朝叹了声气,“你这个理由想得不错,确实不会被怀疑,但是……”
“但是什么?”
“我哪里来的感情故事啊?!”
尹书想来也是这样,“辛苦你了,你现在编一个出来。”
“编……编倒是不用编,”宋时朝心里像是揣着事,若有所思的在桌边坐下,“我确实有点感情故事,但……算是单恋。”
“你可以多讲一点,这样就有机会把他灌醉。”尹书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我和他的酒量如何你知道吗?”
“不知道诶,倒是我的酒量很好,”宋时朝说,“从前你都未曾在门派内沾酒,主要是门规也不许我们喝酒,就算是喝也是偷着喝,你从来不和我们同流合污。”
尹书:“……”
这下好了,不知道酒量,等会儿可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
等尹书再去找萧望时,他躺在床榻上,面色平静,并没有陷入梦魇的痕迹。
“萧望,”尹书走近坐在床边,低身凑到他耳畔,温柔地唤他,“快醒醒。”
熟睡的人动了动眼睫,轻“哼”一声,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
“好吧,”尹书站起了身,“那你睡吧,我先陪宋时朝喝一会儿。”
“……”
尹书刚转身,手就被人轻轻拽住。
尹书笑了,他又转回身看向床上的人。
“不行,”萧望还躺在床上,睁开眼睛都还有点困难,他眯着眼看着尹书,声音有几分沙哑,“我不睡了。”
尹书还是心疼他,真心劝道:“你要不还是先睡会儿吧,没事的。”
这次尹书是真心的,但是萧望可不管这些,他直接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尹书。
玩笑着撒娇道:“你要不抱我出去?”
“……”
他说归说,没想到还真作势要尹书抱他。尹书愣了下,以为他不是在开玩笑,便就直接去抱了他。
这下愣神的轮到萧望了。
萧望有点干巴地问:“你……真要抱我?”
“嗯。”尹书以为他是怕自己不坚定,还强调道,“没事的。”
“……”
萧望一咬牙一闭眼,就挂在尹书身上了,跟熊抱一模一样。
“我沉吗?”
“不太沉。”尹书笑了笑,“去穿外衣吧。”
萧望说好。
其实从床榻到衣架压根都没有几步路远,萧望的心却好像猛烈地跳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走出屋子,都没有平复下来。
宋时朝看见萧长老有些睡眼朦胧的被尹书牵着出来的时候,有些想笑。但最终还是求生欲战胜了笑意,让他收回了大牙。
“萧长老,您还没睡醒吗?”
“废话,”萧望对他可没有对尹书这样温柔了,“你的故事最好有点意思。”
宋时朝连忙讪笑:“肯定有肯定有,是个大秘密。”
萧望这才勉强来了点兴趣。
从前在尹书离开的那一年里,萧望无聊时就把百龛叫来,俩人一块儿在灵田一边种田一边聊点八卦。
大多都是百龛去四处为他收集而来的。
以至于萧望知道的东西特别多。
……
宋时朝在院中备了好酒,尹书一坐下就被酒香味包裹了。
宋时朝动作有点夸张的猛地吸了一口,笑着问:“萧长老您闻闻,这个酒香味够不够地道?”
萧望曾经在尹书不在时常常酗酒,但是自从尹书起死回生后,他就在不知不觉间把喝酒消愁这件事忘记了。
但其实压根都不存在借酒消愁,愁绪压根不会因为醉酒后的不清醒而消失,反倒是越来越令人痛苦。
不论是迷糊中的痛苦还是清醒着的痛苦,都让他难以接受。
换作平时,萧望可能还要演一下,不过此时他有点迷糊,再加上尹书在旁边,他很放松,一时间也忘记了演。
“闻不到。”他懒懒地答了一句。
就在他十分熟练的倒了一杯酒进碗里后,他才察觉到隐隐约约的不对,怎么尹书和宋时朝都在看着他?
宋时朝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忙打着哈哈道:“那您快尝一下试试呢。”
而尹书则在观察着萧望一举一动的细节,他总觉得萧望刚才那句话不像是玩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他又抓不住被遗漏掉的东西。
萧望察觉到尹书的反应,便装模作样的朝着碗里闻了一下,又喝下一口。
酒香这才触及到味蕾,浓郁的香气在嘴里弥漫开来,萧望这次是真的夸赞宋时朝。
他笑道:“不错,这酒确实够地道。”
尹书看他这样也没有再继续纠结下去了,他想自己或许不应该这么敏感。
有酒下肚,萧望这时候的倦意已经全然消失了。
尹书看着眼前的那碗酒,问萧望:“我的酒量怎么样?”
萧望一顿,看了他一眼,完全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很好啊,你以前可是能把我喝趴下的。”
尹书和宋时朝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全都信了,完全没有怀疑的意思。
待到宋时朝给在座的两位都开好了酒,倒好了酒后,他才清了清嗓,准备开始讲述自己的那段单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