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召山崖边。
萧望已在这儿维系结界一天半了,怪就怪这种法术需要人寸步不离的看着,他无聊时就进他空间锦囊里种种田。
刚好那块灵田今日可丰收,萧望就留了个躯壳在外面,灵魂钻了进去。
锦囊中的天都是一片蔚蓝色,空气清新,说是世外桃源都不为过。
更何况萧望就是把这儿当成了世外桃源。
当初他将灵田装进这锦囊中后,便发现了这里面因为灵田的关系,立刻变成了适合居住的模样。
所以他以法力造了一间与从前住的竹屋一样的屋子,还是在灵田边儿。
此刻灵田的土壤里都冒出了各种各样散着荧光的作物,一个个冒着头,像是很想让萧望去摘掉它们。
萧望变出一个小布袋,挽起衣袖就朝灵田里走。
他并没急着摘,而是挑选了成色好的作物才摘下放进布袋里,约莫一盏茶时间,他就将这个小布袋装满了。
有点累,他揉了揉腰,直起身,走出了灵田。
萧望手里提着这沉甸甸的果实,心里成就感爆棚。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已经很享受种田和收作物的快乐了,在这种安宁的时刻,再浮躁的心都能沉静下来。
等收拾好一切重回崖边的时候,已经过了黄昏。
空气中弥漫着属于他的血味,这片树林里陷入了一片昏暗,耳边充斥着的全是嚎叫声。
萧望站在崖边,衣摆被清风吹起,他看了眼天际的落日,想起昨日收到风兴的来信。
什么狗屁犀山河畔,狗都不去。
随着最后一丝落日余晖在世间褪去,萧望才止住了思绪,双手缓缓抬起,两侧集结起蓝色的法光,一点点汇集的同时,他腾空而起,带来无尽疾风,往树林深处袭去。
与此同时,耳畔传来山神的声音——
“魔君?你要做何事?”
萧望还以为这老头儿睡死了不会说话呢。
“给你送点业绩。”
“……”
山神没再说话,萧望也已凝神。
他悬空屹立于猛烈的疾风中,身后燃起黑火,只见他神色一凛,五指微聚,手腕用力往下一压,掌心的法光如清泉般席卷而下。
黑火如毒蛇般慢慢爬满于整个结界,遍布整座山林。
在所有法光汇聚一地的瞬间,整座山林猛然一颤,眼前白光炸散。
明明是爆炸,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原本在风中参杂的嚎叫声也都消失不见了。
萧望眼中红丝悄然褪去,他收回手,稳稳地落在了树林正中央的一片土地上。
地上的几个手下被极强的法力震得东倒西歪,摔在地上疼得爬都爬不起来。
就连戈傈都被震得瘫坐在一棵古树下。
这么一对比就各显参差,萧望刚刚处于风口,却连衣袂都没乱。
一见他来,几个手下就算是吃痛也都连忙爬过了来,呈单膝跪下的恭敬姿势。
“参见阁主。”
“起来吧。”
戈傈就将那个早已空了的琉璃瓶递到萧望面前,询问道:“阁主,这个该如何处理?”
“毁了。”萧望说完,手一抬,那小布袋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直接扔给了戈傈,“能管个一两月。”
戈傈连忙好好收下。
“阁主,属下有一事想问。”
萧望掀起眼皮看他:“想问我为什么不直接杀?”
他设此结界,再以自己的血为诱饵,为的就是吸引所有为祸人间的魔来到枫召山。
戈傈双眼放光,点了下头。
“此地为枫召山,山体中有一山牢,专门收押为祸人间的魔,杀他们太简单了,不如让他们进去受受折磨。”
戈傈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
“行了,你们先走吧。”
戈傈领命后,黑袍一挥,另外几个手下就被他带着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萧望看着几人消失,却没急着将脸上的面具取下来,而是随便靠在了一棵树上,懒洋洋地说了句话。
“出来吧。”
从不远处的大树下,走出一位墨衣男子。
风兴双手负于身后,朝着萧望缓步走来。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妄书阁阁主,我仅仅来此几个眨眼的功夫,竟就被发现了。”
萧望想着那张信纸上的落款,抬眸瞧了他一眼:“魔界主事官,风兴。”
风兴在几米远外停下,微微欠身,道:“正是在下。”
“找我何事?”
“原想约着阁主到犀山河畔一见,却不曾想竟没见到阁主,想必是过于忙碌将此事忘却了。”
谁知萧望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没忘,懒得来。”
“……”
萧望此刻的声音是经过法力变了声色的,以至于风兴很纳闷,这人说话的调调怎么在哪儿听过。
但他没有纠结此事,而是继续道:“阁主,您刚才在这座山里做出这么大动静是为何?”
“没看见吗,”萧望失笑,“将你们魔界跑出来祸乱人间的魔送进了山牢啊。”
风兴便正色道:“阁主,实不相瞒,这批魔是在下的属下。”
萧望有些意外的看向他,他没想到这人会直接承认。
风兴无所谓地笑了笑:“阁主,既然您关了我的手下,那您与我合作一次倒也不过分吧。”
“你想如何合作?”
“我知您在各地都有势力,但我只需要您帮我抓一个人。”
“谁?”
“风临门修悯之徒,尹书。”
“……”萧望沉吟了一下,再抬脸看向他时,眼神都变得阴冷了几分。
随即,萧望藏在身侧的手突然抬起,掌心对准风兴的脖子,后者被一股猛力吸来,而后竟直接被萧望擒住脖子,全身都动弹不得。
“你……”他憋半天,脸都涨红了才勉强说清楚这一个字。
萧望冷漠地看着他,旋即五指用力,一下就将他重重地甩到了一旁的树桩上,疼得风兴直不起身,直接喷了一口鲜血。
“记住,在我的地盘行事,规矩得我说了算。”
话音都未落下,萧望就离开了。
风兴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不屑地抹了嘴角,瞪着他离开的地方迟迟没有收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