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看石慕心和严清世在干什么。”
有人吃惊到。
荣朝朝闻言看过去,发现石慕心将大长腿搭在严清世的膝盖上,任由严清世在他腿上按揉。
他惊呆了!
记得他跟石慕心刚认识时,有一次开玩笑用手在石慕心的腹肌上掐了一把,然后被追了一整天,差点剁了手。
自那之后,荣朝朝就知道石慕心特别讨厌别人碰他。
可现在,石慕心不仅没有发飙,还一副舒爽的模样。
“你们两个在干嘛!”
荣朝朝冲过去指着严清世的手,又指了指石慕心。
他的嘴唇直打哆嗦,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石慕心慌张地收回腿,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你喊这么大声干嘛?”
荣朝朝像受到了刺激,使劲晃动石慕心的肩膀,不停重复:“你竟然让他替你捏腿!”
石慕心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很奇怪吗?”
荣朝朝冷静下来,质问:“你他妈不是贼讨厌别人碰你吗?”
“按摩而已。”石慕心有些无语,“有必要大惊小怪?”
荣朝朝用力闭上眼,遥想当年他只是在石慕心的肚子上摸了摸,差点没被剁手。
他连着啧了几声,“大惊小怪?我他妈一直以为你恐男呢。”
石慕心整理好短裤,“只是讨厌过于亲密的接触而已。”
荣朝朝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觉得你们两个刚才的接触还不够亲密?
他问:“那你觉得怎么才算亲密?亲嘴么。”
石慕心不自在地挠脸:“恶心死了,我又不是同性恋。”
石慕心坐不下去了,他站起来跳了跳,身上轻松了很多。
他看向严清世,发现严清世的脸上好像结了一层冰,冷到吓人。
石慕心觉得严清世的状态很不对劲,他走过去小声问:“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谁知严清世却像被吓到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严清世下颌紧绷,双眸中充斥着恐惧,肩膀微微颤抖。
他边盯着石慕心,边后退,然后扭头跑开。
“怎么了?”荣朝朝懵了。
石慕心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抱着小乖跟了出去。
通道中,穿着整洁的男生撞开人群躲到角落。
他的眼角泛红湿润,用手捂住脸。
压抑的声音从他的指缝中溢出,自言自语:“接下来该怎么办。”
追了很久,石慕心终于找到严清世。
少年靠在墙角,娇好的外形也难掩落寞。
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熟悉的运动鞋,严清世抬头,对上那张阳光帅气的笑脸,周身的气势瞬间柔和了很多。
石慕心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满脸关心:“你突然怎么了?”
四目相对,严清世久久没有说话。
片刻后,严清世抓住石慕心的手腕,缓缓开口:“石慕心,我喜欢…男生。”
“???”石慕心瞪大了眼睛,脸上写着“我是谁,我在哪里?”
严清世自嘲地收回手,“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石慕心眉头皱了又皱,仿佛没听懂严清世的话。
他用手捂着额头,自言自语着后退了几步。
“你说你喜欢啥?男的还是蓝的?我没听清。”石慕心自欺欺人地问了一遍,又兀自定下结论,“蓝色确实很好看,我也喜欢蓝色,呵呵……”。
严清世栖身过来,气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
他的身影逆着光,五官模糊不清,唯有身上那个执拗的,想要刨根问底的气质清晰可见。
石慕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连连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墙壁。
他感觉自己的内心正在强烈的抗拒,严清世是同性恋的这个事实。
这种抗拒根本毫无道理,也并非出于石慕心的外在意志,更像是来自身体更深处的——警告。
天空早已披上黑纱,光茫与生机被掩埋。
体育馆的角落寂静无声,严清世的声音格外清晰,“石慕心,我喜欢男人,你听清楚了吗?”
石慕心靠在墙壁,心脏剧烈起伏。
原本来自于严清世身上的那股清爽的味道,变成了压迫人心的秘药,石慕心不敢轻举妄动,不知如何开口。
没等到石慕心的回答,严清世哼笑了一声,退后半步,给石慕心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
现在,石慕心已经完全看不清严清世的五官。
石慕心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严清世了,严清世变成了没有容貌的人,既不是严清世,也不是任何人。
严清世的音质清冷,低沉中带着即将自我放弃般疯狂的压抑。
“你听明白了?我喜欢男的。如果你无法接受我,就尽快远离。否则……你知道的,就像正常男人会喜欢上任何一位异性般,我也很…可能会喜欢你。”
他换了口气,继续陈述这个石慕心不想再听的事实。
石慕心脑袋宕机,他听见自己断断续续,缺少坚定的声音,“你…怎么会喜欢男生?”
严清世的眼神很坚定,那与冰块别无二致的外表下,藏着火焰般汹涌的情感,每释放出一丝热量,都是对灵魂的阉割。
迟迟没有等到回答,严清世同石慕心告了别,转身向门外走去。
石慕心没有叫住严清世,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给出让严清世满意的答案。
-
想了一个周末,石慕心也没有想明白,他以后到底该如何与严清世相处。
周一清晨,天已经大白。
教室里面学生到的差不多,不少人脑袋还没有清醒,趴在桌子上补觉。
石慕心也趴在桌子上,他一双眼睛睁得很大,明显不困。
他旁边的座位还空着,主人还没有来。
每当有人从他身边经过,石慕心就会全身紧绷,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石慕心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严清世。
预备铃响前几分钟,严清世姗姗来迟。
石慕心看到他进来,立马躲开视线,趴在桌子上装死。
严清世将书本放在课桌上,用脚勾出凳子,慢慢坐下。
他身上总是有好闻的味道,动作时带起的风将气味扩散到石慕心鼻尖。
清爽又好闻。
严清世好像没事人,该读书读书,该写字写字。
反观石慕心,在意的要死。
石慕心知道以严清世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开口说话,而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背课文的时候,他脑子里面都是这件事情,课本连一页都没动。
石慕心的嘴唇几次张合,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郁闷地趴在桌子上装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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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