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兰吉尔高等学院的课程安排很宽松,一天最多只有四节课,一节课最多也就四十分钟。虽说课后会留作业,但量很少,难度也适中。
这样也就导致,倘若低年级部想在月测中拿到好看的成绩,需要花费额外的一些时间自行学习,甚至是向老师请教——课间,午休,放课后,这几个时间段各班办公室总是会被堵个水泄不通。
贝琳达没有一起去挤办公室的想法,她拥有的特权甚至能让老师进行无偿的□□。当然,前提是她允许自己的私人领域被他人涉足。
她的身体本就病弱,瘾更是给她一种类似于叠加buff的感觉,除却上课和用餐,其余大部分时间她都花在休息上。家里应该是和学校提前通知过,就算她缺考或者翘课都没人会来打扰。
宽松过了头,反而有些不适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适应。
但在印象里,就算是贵族学校,也会保证最低八小时的学习时间…?
贝琳达打了个哈欠,氤氲的水汽沁在她的眼眶,这一觉睡得太久,应该是将午休和下午的一节课睡过去了。骨头很沉,头也有点晕,她伸手推开了拦在脖颈间的手臂,乌黑的发散漫地垂下。
魔法闹钟响过,她没醒,亚撒也没叫——这是第几次了?他故意的?
“…小姐不再睡会儿吗?”
有些沙哑的嗓音,但好歹比上次进步了,吐字起码是清晰的,喉结也没有红肿到看不了。亚撒紧跟着起身,拿自己韧劲十足的胸肌给她靠住,见她有一个抬手的动作,便顺从地歪了下脑袋,方便她抚摸自己的脸颊。
贝琳达指节动了动,他便迅速转了个方向,任由温热的手指把玩着柔软的耳垂——在这方面倒是听话。
“不了。”
她将那耳肉揉得发红,而后顺着耳廓抚摸了两下,像是随手撸了只幼犬,“下次闹响了就喊我,不要拖。”
她的语气很平稳,听上去没有生气。亚撒的眼睫小幅度颤了一下,其实一连几次他都被闹醒了,也尝试喊过贝琳达小姐。但每每他开口,贝琳达小姐就会往他的怀里再埋进去一些,滚烫的脸颊一下一下蹭着。夹在两人中间的手指下意识去追寻热度,一个劲地往他的小腹上贴。
就算他已经熟悉了这份亲昵,但当贝琳达小姐呢喃一样,轻声含糊了一句冷,他便顾不得有些发颤的身体,下意识弓起身来将贝琳达小姐整个抱住。湿热的呼吸打在两点附近,激起一阵酥麻,腿间的异物感也愈发明显,他应该、也必须要出声喊她起来了。
但她的体温好不容易上去了,脸色也稍微好了点,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的吧…?
于是,他一点一点收紧这个拥抱,即便被意识不清的贝琳达玩到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也舍不得松开。
“…好。”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哑声应下。将干净的被褥裹在贝琳达身上,确认她不会被冷到后,亚撒才起身去寻衣柜里的衣服。
贝琳达看向他的背影,视线从他的腰窝往下,看到内侧一处隐秘的湿痕。
她眨了眨眼,认真回忆了一下两人睡前有没有做一些额外的运动——好像…没有?
所以是她睡着的时候玩的?
“……”
学院制服穿起来并不麻烦,只是暗扣需要相当近的距离才能反扣上。
一般来说,贵族小姐的穿衣都由最亲近的贴身侍从或者管家负责。亚撒属于顶替上来的临时工,但由于他自己从未涉及过类似的工作,所以第一次为贝琳达小姐穿衣的时候总是会犯错。
顺着比例捋顺,力度不能过大或者过小,每一层都要完整而服帖地叠上。
等最后的鞋袜套上,一切就算是完工。亚撒暗地里松了口气,他撑开五指,让手上的皮靴安稳落地。他刚要起身去拿自己的衣服,下一秒皮革质感的底面便冷冷覆上胸口。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双赤色的眼眸轻微掀起,带着迷茫的神情。
贝琳达小姐很少需要自己走路,故而鞋底并没有多少灰尘抑或污渍。她坐在床边,交起的腿下压出一小片软肉,撑在身体两侧的手臂很是放松,那双很快摆脱了朦胧睡意的眼眸闪过了细微的笑意。
是,心情很好…?为什么?
亚撒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那带着暗纹的鞋底便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一样,顺着他紧绷起来的胸膛往下滑了一段距离,轻微的摩擦感后他条件反射性地挺直了腰板。
“这里…”贝琳达身体略微前倾,像是猫儿踩奶一样随意踩了踩,而后她垂眸,将亚撒发红的眼尾和颤栗起的两点尽收眼底,还带着睡醒后余韵的嗓音有些低哑,“怎么站起来了?”
那脚腕有一下没一下用着力,她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对,还顺着那外轮廓转起了圈。
“呜…嗬呃…!”
亚撒只觉一阵尖锐的快丨感像电一般链接了全身,他浑身一抖,古铜色的肌肉上便泛起了一层耻红。他似乎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呜咽,赤色的眸中沁出连本人都尚不知情的媚丨意。
“对不…”
“道歉做什么?我又没生气。”
贝琳达就像是没看见光滑鞋面上的水色一样,她懒散地收回了欺负人的姿态,用皮靴的内侧轻轻踹了下亚撒的手臂,“背对着我,跪好了。”
她打了个哈欠,水汽坠在好看的眉眼,睡得久了气色也好多了,连唇都泛着红润的色泽。
以防万一,润丨滑也用上好了。
她这般想着。
本着补偿乖狗的意思,贝琳达第一次询问起亚撒的意见。耳下的坠子发着银色光晕,再抬手,身侧连软膏都备好了。
“……”
“你选吧,要几根手指?”
——
从幼时有记忆开始,梦里便一直阶段性地出现模糊的、从未见过的场景。时而是摇晃着的满是铁锈味的锁链,时而是铺了满面的雪色的蕾纱。
随着年龄的增长,杂乱而无序的梦中开始出现一个女孩。于年幼的他来说,她就像是锚点,轻而易举便能将一切混乱的碎片串起,将割裂的互不相关联的信息整合——给他带来唯一的、安稳的美梦。
羸弱的心跳声,暧昧不清的呼吸,混杂在克制而体面的肌肤相触碰的瞬间。
他看不清她的脸,只偶尔看见她细长的黑色眼睫,只偶尔抚摸她乌黑的长发。
有一晚他成了伊甸园某棵树上的果实,被她抬手摘下,贝齿咬出甘冽的果水。齿痕久久不曾消失,红色的疼痛裹挟了辛烈的快意。那柔软的唇肉再次缓缓下压,他的汁水顺着她苍白的面颊落下,淌过细微的脉搏河流,没入她的锁骨之中。
再次醒来,紧跟在黏腻的梦后,遗留下乳色的痕迹。
自那之后,梦中又多了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虽然发色略有不同,但依旧能看出是自己的面容。于是最初的记忆碎片与他的视角重合,一切都仿佛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他成为了“他”。
于是他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清冽,好似涓涓的溪流。他听见她唤他“卡尔”,虽并无亲昵之意,却依旧悦耳动听,恍惚好似被神祇呼唤了名氏。
在那个瞬间,模糊的变为清晰的,暧昧的变为冷淡的,虚假的变为真实的。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梦中的互动不再给他以抚慰。他想要凭自己的意识去开口,想要同她说话,想要同她更亲近一些。而不是始终盯着她的衣袖发呆,最逾越的行为只是在为她穿鞋时指尖轻微地摩挲一下。
想要拥抱她,想要与她十指相扣,想要吻她。
“……”
从廉价的旅馆隔间醒来,冷风带着股湿意浸透了被褥,燃了一夜的油灯被消耗干净——在他孤儿院的登记地附近,对混血的歧视之风相当严重,就算他拿着高出市场价许多的报酬,也很难换来对等的接待。
后来他凭借天赋进了费兰吉尔高等学院,投资人很是大方,一口气付清了未来所有的学费,同时提供了一份时薪不菲的“兼职”。
那天他看着档案袋上一连串的陌生名氏,本着为谁卖命不是卖的原则,便随手拿了最上面的文件。那是一份要求最多,也是价格最高的“雇佣手册”。
里面详细记载了一切工作和步骤,要求十分明确,不存在模糊不清的地方。而且工作时间意外地灵活,上工前会提供很明晰的安排表,就算不工作,也会按照天价时薪的一半折算——接手这份工作的话,不出三年,他便能将身上所有投资债务还清,甚至还能剩下不少。
【贝琳达·塞西尔(Belinda · Cecil)】
接手任务后,他从没见过她。但薪酬照样结算,他只需要做好随时上任的准备,平日里还能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在无所事事一个月后,他终于迎来了第一次雇佣任务
——在本就守备森严、系统完善的费兰吉尔高等学院宿舍区巡逻。着重关注贝琳达小姐住宿楼的附近。
那场“声势浩大”的会晤现场,他注视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那黑色的发丝被风拂出一个缱绻的弧度,心悸只在一瞬间便能遏制住他愈发急促的呼吸。
“……贝琳达·塞西尔?”
【在伊甸的梦醒后,你会是我的Eve吗?】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1:精灵一族皆是无性繁衍,最初是以果实的姿态结在灵树上。
2:混血同样如此,但相较于纯血的精灵,混血的诞生多出一个融合的步骤。
3:主角小队的卡尔是“来路不明”的混血孤儿,曾一度遭受孤儿院的舍弃,但最后依旧努力长大成人。
一些碎碎念:
不完全借鉴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只是为了写得顺手…总而言之欢迎半新角色“卡尔”闪亮登场!
写的时候就预料到会被打回炉…但万一呢!?所以先试试,第一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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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