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栎站在原地,望着一地被踩坏的玫瑰发呆。
如今只剩下沉寂的地下车库,与她破碎的思绪。
其实她都很清楚,这一切发生都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事实呈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却依然感到无可抑制地心痛。
就算她一直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但是,她还是会难过啊。
当这场闹剧快到梦醒时分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的那么坚强。
她深深地呼吸一下,略微缓解了一下自己翻腾的情绪。
她知道,她需要跟木清清谈一谈,但不是现在,也不是这里。
此刻,静静坐在老板椅上的木清清,莫名有些心慌。
这一切对她来说,似乎有些容易。
容易到她总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感到有些疲惫。于是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却听到一阵脚步。
木清清睁开眼,看到一脸面无表情的时栎。
时栎见她醒了,便递上文件,说道:“木总,这是上个月的工作汇报,您过目一下,我已经把里面的问题和意见整理好了。”
木清清接文件,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时栎身上。
这一刻,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种失去时栎的恐惧。
时栎却好像并不流连这里,低声说道:“木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说罢,她低着眉眼,转身就走,也不看木清清。
木清清有些慌,忙丢开手里文件,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时栎前面,将办公室门锁起来。
幼稚。
时栎心里默念。
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跟木清清说道:“木总,您这是。。。还有事情找我?”
木清清扭过头,目光落在时栎的嘴唇。
这片唇,她尝过很多次,如今却说着这些生疏且凉薄的话。
“你在生气吗?”她没有太多哄人的经验,只是直觉告诉她,不可以放时栎就这么走了。
时栎想了想,说道:“没有。”
她没有资格跟木清清生气,她很清楚,所以她也不打算闹脾气。
木清清仔细观察了一下时栎平静的脸,一时有些捉摸不透。
她感到,时栎比她过往的莺莺燕燕难搞得多。
起码那些女人目的明确,然而时栎似有所求,却又似无所求。
她忐忑地摩搓了一下自己的锁骨,说道:“我已经跟总公司打了报告,升你做分公司的副总经理,等总公司的审批下来,你就可以进总经办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股隐隐的骄傲,像一只想获得奖赏的小狗。
然而时栎只是淡淡地说道:“嗯。”
当心心念念的升职到来的时候,时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开心,但是面子上的事情总还是要维护的,于是她客套地说道::“谢谢木总。”
这句话让气氛再一次冷了下去。
时栎静静地立在一般,等了一会,想着木清清还要说什么吗?
但是木清清却长长的沉默。
时栎叹了一口气,手要住握住门把手,却被木清清握住,然后顺势往怀里带。
木清清的怀抱是温暖的,带着一点雪松的冷香。
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别生气了。我和她是假的,以后会分手的。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木清清的声线温柔得滴出水,是让人觉得腿软的低音炮。
她把脸埋进时栎的颈窝里,亲昵地用鼻尖蹭着她的脖子。
很可爱。时栎不禁这么想到。
她看着木清清的脸,想到离别,那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时栎的心无法控制地开始动摇,她的理智也即将分崩离析。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难以抗拒。
但是,她还是推开了木清清的怀抱,说道:“木总,不好意思,我的心有点乱。。。”
时栎推开门,几乎仓皇逃去,留下木清清一个人原地失神。
这天的工作,时栎也不在状态。
她一向以专业和冷静来自我标榜,很少是这个状态。
时栎想,她大概是该约约朋友见面了。
时栎的朋友不多,能说上体己话的,也只有迟秋而已。
当她和迟秋在酒吧见面的时候,迟秋一眼就看到她脖颈间斑驳的红痕,忍不住揶揄道:“时栎不错啊,跟那个小狼狗好像很激烈的样子。”
时栎无精打采地看了迟秋一眼,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酒,却并不说话。
迟秋看这形容,就知道指定出问题了,于是立马坐下来,一本正经地问道:“时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时栎叹口气,说道:“她订婚了。”
“啊?这么快啊?”虽然迟秋早有预料,但没想到这么快,于是追问道:“你们聊分手的事情了吗?”
分手。
仅仅脑海里闪过这个词,时栎就感觉到一阵心痛。
她沉着脸,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摇头道:“没有。”
迟秋拽住她的胳膊,认真地说道:“时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听我的,要点青春损失费,然后分手,就这样。”
时栎扭过头,望着迟秋,还是什么都没说,但眼圈里早已汪上一圈眼泪。
迟秋知道,她动心了。
她为自己的好友心里感到一阵难过,伸手抱住时栎,低声说道:“傻丫头,我就知道。”
“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现在已经有未婚妻了,你们之间结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时栎承认,迟秋说的都很对,但是她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感到难过。
她不死心地说道:“但是。。。但是她说,她们是假装订婚,以后会分手的。”
“你别傻了,时栎。”迟秋捧起时栎的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就算木清清跟她现在的未婚妻分手,也不会因为你时栎而分手。你明不明白?”
“而且一个现阶段可以把感情拿出去交易的人,到底有多少真心呢?”
“又可能,她不仅是一个没有真心的人,甚至连自己都没法保护。”
时栎知道迟秋说的一切都可能是真的,但是她的心还是很难受。
她靠着迟秋,忍不住呜咽起来。
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从她第一次见木清清,她就应该知道,离别是注定的。
这一晚,她喝了不少酒。
迷蒙间,酒精为她带来了别样的快乐。
正如饮鸩止渴一样。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她的头靠着玻璃窗,麻木地感受车身的震动,与车窗上面飘来的寒冷的夜风。
司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话不多,却偏爱听着夜间的音乐频道。
在这个静静的车厢里,飘着一首粤语老歌。
“假使当初可以为了你,忘了爱所有人,”
“分开手去追寻,足可拥抱千万人,”
“即使天空海阔,没有爱,还有你这个人,”
“即使不再光临,一想起你,”
“怎么可以,对任何人热吻。”
这些灼人心肺的词句,顺着寒冷的夜风,灌进时栎的耳朵里。
她的眼泪慢慢流下来,落在手上,留下一个难言的印记。
迟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但是她没有太过劝慰她。因为迟秋知道,一切都需要时间。
她将时栎扶上楼,安顿好,然后便离开了。
酒精的麻痹感让时栎沾床就睡,一切心痛的感觉都好像离她远去了。
直到半夜,她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她有些紧张地问道:“谁这么晚来。”
但是门外却一片寂静。
时栎的酒被吓醒了大半,然而此刻,她只能大着胆子从猫眼往外看。
快到追妻火葬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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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离别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