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年运动的贺川州来讲,严彦那一百多斤的重量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case。
背起严彦从医务室到宿舍,贺川州也只是被这鬼天气热出了一点汗,期间他的小竹马贴心的用手给他擦汗,贺川州侧脸让他别擦,脏的,可严彦却沉默着做了一次又一次,像是从这种小事情上体会到了外人体会不出的乐趣。
贺川州这才信了他身体恢复的话。
将人放在凳子上,贺川州立刻从杂物堆砌的书桌上翻找出空调遥控器,门窗关好嘀的一声打开,转头就对上直直看向他的严彦。
“先上床躺着。”
大学宿舍是上床下桌,他和严彦不是同系,宿舍不是同一间,好在是一栋楼,也就上下几层隔着,找人玩儿并不麻烦。贺川州常来他们宿舍,和齐他几人也是混熟的状态,反之亦然。不过因为严彦不像他自来熟,所以和贺川州的室友也只是混了个脸熟。
“我想先洗澡。”严彦身上都是粘腻的汗,又因为贺川州的存在时时处于兴奋的状态,医务室里根本无法发泄,他只能强将念头压下去,现在难受得要命。
“洗洗也好。”贺川州说着双手交叉拽住衣摆往上一抽,三秒内就脱了上衣,一身的腱子肉毫无警觉地露在严彦面前,“一起,节约用水。”
严彦慌张别开脸,内心天人交战。
他有些害羞,才突破了道德感没多久,他没做好和贺川州坦诚相见的准备,上一次两人一起洗澡是什么时候了?关于贺川州的回忆被他典藏排列,只需要念头一动,那些事情就立刻飞到眼前。
是高一的时候了。
和现在一样,某些人只长个子不长心眼。
“不了。”严彦拒绝得很艰难,他不能再呆下去,不然身体的变化根本瞒不过去。
他急匆匆从柜子里找出换洗的衣裤,转头就去了浴室,哐当一声关上门。
被关在贺川州笑得极为嚣张:“怕什么?还怕哥吃了你啊?”
浴室内光线不足,微黯的狭小空间,严彦绷着脸,算得上急不可耐的脱光衣服,身体的感官瞬间变得敏锐,不用低头看就知道他有多疯狂。
脑海里仿佛有人在叫嚣,让他就这种模样出去,死死抱住贺川州,被厌恶也好,只想就那么贴在他身上。
而外面那人的声音还断断续续传进来,仿若一双轻佻的手,沿着他的心口到了最羞耻的地方。
“……你快点啊,我也热得不行,等会儿我就换了你的衣服穿——”
贺川州打开严彦的衣柜,里面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上衣是一块,裤子是一块,内裤袜子分类整理,一览无遗,和他自己乱糟糟,要换的时候从一堆衣服里抽出一件截然不同。
严彦的心思很细腻,生活上也注重细节,轻微洁癖,但那点洁癖也在深年累月中被贺川州磨得差不多。
他正脱下自己的短裤,忽然听见一声极为压抑的呜咽,因为室内安静,这声动静虽小却抓耳。
贺川州脸色一变,骤然间便以为是浴室内的严彦发生了什么,急忙光着身体跑到浴室门口敲打浅棕色木门:“严彦!”
里头一时间只有水声,无人回答。
贺川州不觉得是他听错了:“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隔着一扇门,严彦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脸色涨红,仰着脆弱纤细的脖颈,就听着他好友的声音,一点点攀附上山顶。
朝阳温柔,夏日的风也显得宁静。
他合上眼,幻想中贺川州的脸正一点点消散。
严彦双腿发软,脊背抵在冰冷光滑的瓷砖上,他大口克制着呼吸:“水、水忽然有点热……没其他事情。”
他的手掌向上摊开,伸入水流当中,明明眼神欲色难消,可表情却冷静异常。严彦敛眉,看着掌心一点点变干净。
贺川州就真的相信了,他松了口气:“那就好。”
严彦出来时状态不差,贺川州也拿了套衣物进去,他就随意冲了会,十来分钟就出来,便看见地上没人,属于严彦的床上挡光窗帘已经阖上,贺川州脚踩着梯子,伸手一掀,看见床上那安安静静的小山丘,无声息咧嘴一笑,问也不问主人的意愿,直接上去将人往里面拱,自己侧着显得可怜兮兮缩在一块,长臂将人隔着一层薄被搂在怀里,口吻坏焉坏焉:“哥跟你一块睡。”
隔着被子他未曾察觉到怀里人的异常,只等严彦反对的话一出来,他好以担心为由留下,可等了十几秒对方也未开口。贺川州反应过来美滋滋地将人搂得更为紧实。
“你说说,怎么洗那么久?是不是背着我在里面干坏事?”贺川州声音就抵在严彦的耳畔,那一字一句就恍若一把小锤子,在抑扬顿挫间,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心脏,难受的跃动令他脑袋缺氧。
贺川州出于对严彦的信任,当时对他的借口并没有多怀疑,只是那声音太奇怪了,再加上洗得时间又久,令他一下打通了思绪,越想越有可能。
“系草思春了,刚刚是想的哪个小姑娘,啊?”贺川州伸手去拽人。
没拽动。
严彦死死拉着被子的一角,修长的手指骨节泛白,只是在昏暗的空间内看不清晰。他将脸藏在里面,等贺川州动作过火了猛然间一个转身,抽来阻隔的被子,双臂将人一抱,两具年轻的身体就大面积挨在了一起。
贺川州懵了,半截话落回肚子里。
严彦的脸就贴在他的颈间,贺川州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炽热和急促,他就口花开个玩笑,哪知道在里面那么久,还没解决干净吗?
看不出来啊这小身板,有几把刷子。
“难受?”他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严彦的背,随着他的动作,那人颤抖的频率更高,也更加明显。
这下轮到贺川州有些不好意思了,揉了揉严彦的头发,小声道:“那要不,我帮你?”
贺川州说完干咳了声,又觉得男生间互帮互助再正常不过,只是平日的严彦太正经,他们倒没有过这些互助,所以此刻显得格外难为情。
他见严彦没拒绝,迟疑地要伸出替他解决的手,脑子却忽地混沌一瞬,不知过去了几秒还是几分钟,他的耳畔蓦地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宿主,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