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一个少年,他从小被父母抛弃,由一个牧羊女抚养长大。当时社会动荡战争频发,不少地方官员趁机鱼肉百姓,少年亲眼看着牧羊女被欺辱致死。临死前牧羊女交代少年一定要好好活着,远离皇宫,远走高飞去寻一座宁静的村庄度过余生。少年不愿,他领着农民起义一路杀到皇宫外。
逼宫的前一天,一位衣着不凡的智者劝其收手,切不可酿造悲剧。少年没有听从。夺位十分顺利,他杀了国王并迎娶了王国里貌美的公主。
而就在他洋洋自喜之时,智者又出现了,告知他被杀的国王就是他的父亲,王妃正是他母亲,他的王后就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时,少年崩溃了。
王妃听言也痛苦万分。当年少年出生时智者便预测了今天的悲剧,他们连夜让宫中的侍女伪装成牧羊女带着少年远去,可千回万转还是没能逃脱,上吊自杀,少年也因此一蹶不振,很快国家被敌国占领,少年被敌军杀害。
“……故事大概就是这样,不知道教授可不可以来友情出演我们的话剧?”
话剧社里,苏叶把剧本翻看了一遍,问:“为什么找我?”
男生忸怩着:“……社里的女同学说苏教授长得帅,请来一定能引很多人来看……当然我们也请了别的老师和辅导员,社长也同意。”
“你们社长呢?”江霏麓左右瞧了瞧,发现这几个学生中没有社长模样的。他下午也要排练,就一起过来看看凑热闹。
“社长他们正在排练,所以就派我过来请老师们……教授您同意客串吗?”
既然学生都这么说了,苏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问:“需要我出演什么角色?”
“教授您答应了!”男生惊喜异常,忙翻着剧本道:“给您预留的是智者的戏份,镜头和台词都不多,在这一个星期内绝对可以排好的!”
苏叶答应下,几人便去了礼堂看彩排现场。一个面容俊秀的男生身着银灰色铠甲,披一身鲜红的披风,手握宝剑说着台词,男生解释到这是少年逼宫那一段。
“社长出演的角色就是故事的主角格里芬·尤利安,边上站着的黑色斗篷的是为尤利安出谋划策的参谋,对面的是国王……”
表演已经到了**,国王被一剑刺穿,尤利安在众起义军的拥护下高举起权杖……一幕结束,苏叶见台上的参谋忍不住笑道:“这不是刘老师吗?”
台上的人听言看过来,也忍不住笑:“哟,苏教授。”
刘老师是大四一个班的辅导员,有点发福的中年人,笑起来像一个弥勒佛:“这不是被班上的学生抓过来帮着演出吗?都是最后一年了,有个好的回忆吧。”
江霏麓百无聊赖地听着两个人聊天,就看见舞台上又跳下一个火红的身影过来,江霏麓见到来人的脸时,脸色变了变。
“辅导员,苏教授,”那人正是尤利安的扮演者,话剧社社长——周荇,他的一双眉眼弯弯,带着阳光之气——是明媚灿烂的,与江霏麓张扬炽热截然不同。他的个头稍矮,站在苏叶边上就像个乖乖的小弟弟一样,惹得江霏麓很不自在。
周荇看到江霏麓时脸上的笑也僵了一下。但他很快转向了苏叶道:“教授,我是电工专业的周荇,我以前就特别崇拜你,你能来参与话剧社的演出真的是太好了!”
“是吗?”苏叶笑了笑。
周荇点头,一旁刘老师也拍了拍他的肩夸赞:“这孩子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虽然比不上苏教授你年少有成,但也是佼佼者。”
江霏麓见苏叶若有若无地瞟了自己一眼,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成绩好又怎么?不就是成绩好吗……虽然我连大学没上……
听到辅导员的表扬,周荇颇有些腼腆,却又大方地应下:“不敢,我还有很多要跟各位前辈学习……”他顿了顿,又伸开手臂:“教授,我这身戏服好看吗?”
哑色的轻甲配上夺目的红披,称得周荇青涩的脸多了几分英气,腰间配着银色的铁剑,加上舞台妆,显得少年气更加英豪,江霏麓心里直撇嘴,苏叶倒是笑着应:“好看,很称你。”
称个屁!江霏麓心道。
周荇很会说话,气氛活跃得不行,江霏麓一直在一旁插不上话,虽然刚才他也没说上什么,但是他就觉得周荇很碍眼,最后还是愤愤地跟苏叶道了别,回了音乐教室抱着吉他瞎弹起来。
“你在干什么?音都跑了两个。”陆易晨同背着琴的夏路烊进来,听他瞎弹一气忍不住呵道:“我用脚都比你弹得准。”
江霏麓手指在琴弦上重重一划,终于停止了不美妙的噪音,他抱着吉他来了一句:“你们记得之前跟我们同寝的那个周荇吗?”
“周荇?”夏路烊拖过凳子坐下:“高二那年的那个,比我们小两届的?”
学生宿舍里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就是,一张百元大钞随便丢在桌上却没人偷,一包五角钱的干脆面却能在你上个厕所的功夫被一扫而空。
江霏麓他们三人的寝室便是如此……
大概吧。
“二晨,看见我放桌上的五十块钱了吗?我本来要拿去冲饭卡的。”夏路烊翻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卷子一边问正在床上睡午觉的陆易晨,稍微有些着急。
那时夏路烊家的餐馆刚开起来,家里也不是很富裕,家里能给他的生活费很固定,多了没有,现在平白少了五十那就意味着他可能要吃两天的西北风了。
陆易晨在床上翻了个身坐起道:“我没啊,你有没有记错?”
“先拿我的卡去吧,”江霏麓从上铺把自己的饭卡丢下来:“顺便帮我带碗牛肉盖饭。”
“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我们经常丢钱?”陆易晨面色严肃,江霏麓却不以为然:“有吗?我没这么觉得啊。”
夏路烊翻了个白眼:“你是公子哥,花的钱还会好好记吗?”
江霏麓讪讪笑了。
“但我们寝室以前从来没有过,就是最近这两个星期开始的。”陆易晨皱着眉,“刚好是周荇来的这段时间。”
三个人沉默了。
周荇是小他们三届的学弟,今年因为寝室不够跟他们混寝,矮矮瘦瘦,挺腼腆的一个小男生。
他们向周荇询问这件事,周荇却拒绝承认是自己偷了他们的钱,最后闹开了,由校方介入调查,才查到这些钱都是经常跟周荇一起的隔壁寝室的男生偷的。
夏路烊觉得尴尬万分,但也没等他们多表态,周荇先申请搬出了他们寝室,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陆易晨摆好架子鼓敲了两下:“他啊,记得,怎么了?”
“他是话剧社的社长,邀了学长一起演出。”江霏麓郁闷地抱着吉他:“学长还答应了。”
陆易晨没明白:“那又怎么样?你也想去演?”
试了几个音阶,夏路烊狐笑着纠正陆易晨道:“二晨,麓儿这是吃醋了。”
江霏麓弹起来:“去去去,吃你妈的醋,有多远滚多远。”又见夏路烊贱兮兮地抱着贝斯坐到了陆易晨的边上,心里莫名地烦躁:“我们快开始练吧,争取早点发唱片。”
几人练了一段时间,又去了礼堂跟陈嫔一行人汇合接着昨天给舞蹈社排练。
舞台另一旁,苏叶已经换好了一身素白的演出服,长袍一边露出小半截白净的手臂,一手拄着权杖,卸下眼镜的他总会不自主的皱眉眯眼,更是活脱一个高深莫测的智者形象。”
为什么周荇这小子要挨学长这么近?对什么戏要贴在一起?耳朵不好使吗?
卧槽他拉了学长的手臂!卧槽!
什么台词要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学长?!演的是爱情剧吗?!
“江学长?江学长!”
听到有人喊自己,江霏麓连忙从苏叶那边抽回眼神:“……啊?怎么了?”
陈嫔示意了一下边上窝了一肚子火的司徒若,小声提醒:“你都弹错好几个音了,司徒学姐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江霏麓这才意识过来刚才心都飘到那边的话剧去了,连声道歉,遏止了自己的**专心伴奏。
司徒若脚受伤了,就坐在一边指导其他人排练,陈嫔被她的低气压压到不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可惜了司徒学姐,明明是她最后一年在学校里表演了,却出了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