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上的窗 第7章 第 7 章

没过多久，林昊天的奶奶走了，当时城中村的人都来帮忙，住在这里的人都穷，很穷，东家出一点，西家出一点，好不容易才把老人家给送去火葬了，从此林昊天也成了没人管的。

大概是见他那样，联想到之前的自己，叶蓁蓁让林昊天跟着他们搭伙，林昊天很感动，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好好报答叶蓁蓁。

那一次街口相遇，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成年了，该找工作了，是第一次有人叫他不要抽烟，奶奶走了，又是叶蓁蓁第一个邀请他一起搭伙，不管是同病相怜还是多管闲事，总之这个女人心地是非常良善的。

一切的变故发生在陈琛小学五年级，他的混子老爸酒越喝越多，赌瘾也越来越大，每次喝酒回家就耍酒疯打人，赌输钱也打人，以前也经常这样，只是后来频率越来越高，叶蓁蓁用她瘦弱的身躯护着陈琛一次次，自己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

那时候林昊天已经在工厂上班，一个月回来一次。

“老子欠你们的，养你们两个吃白食的！”陈默一边打一边嘴里骂骂咧咧，浑身的酒气。

陈琛被叶蓁蓁护在怀里，没有哭，一脸的麻木，叶蓁蓁也是个硬气的，愣是没有叫出来，也不知打了多久，许是打累了，陈默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这时候陈琛才扶着遍体鳞伤的叶蓁蓁从地上爬起来，回到房间找消毒水跟纱布，这些基本成了家里的标配。

“小妈，你走吧，别跟他一起过了。”陈琛一边给叶蓁蓁用棉签搽手上的伤口，一边说，脸上没有表情，应该说表情很冷，话却很暖。

“我走了你怎么办？”叶蓁蓁勉强扯了下嘴角，她不是没想过走，但陈默越来越躁郁，自己一走了之，小陈琛怎么办？说不定会被打死。

“我会快点长大！”陈琛把纱布一道道缠上，坚定无比的说。

“傻孩子！”

陈默突然踹开房门，恶狠狠的骂道：“妈的，想走，老子告诉你们，谁也别想走，要走就把命给我留下！”说着，又冲上前一把把小陈琛手腕抓起来，“你个小白眼狼，看不得老子好是吧？撺掇小贱人跑，我告诉你，小贱人敢跑老子第一个先杀了你！”说着就把小陈琛往外拖，“老子现在就把你杀了！”

眼见着陈琛被陈默拖到厨房，叶蓁蓁顾不得身上的痛，她冲过去一把把陈琛夺过来，把陈默推到厨房里，又扬手嘭的把厨房门关上，小陈琛那一瞬间只看见叶蓁蓁晦暗不明的眼睛，他陡然害怕，用力的拍着厨房门，里面传来一阵打斗声，却是没人给他开门。

被陈默怎么打小陈琛都没有哭，这一次他却在厨房门外撕心裂肺的哭，他知道要出事了。

打斗声停止，厨房门打开，叶蓁蓁浑身是血的出现在门口，陈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妈……”陈琛嗓子都哭哑了。

叶蓁蓁伸手想摸他的头，发现自己手上都是血，又把手垂下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琛仔，别怕，以后没有人能再打我们了！”

林昊天赶回来的时候叶蓁蓁已经被带走了，叶蓁蓁被拘押期间，林昊天带着陈琛到当地的法律援助机构寻求援助。

叶蓁蓁在看守所里见到提供援助的律师，第一句话问的是：“琛仔怎么样了？”她一直很担心那天发生的事会给陈琛造成心理影响。在得到律师的答复后才松了口气。

她笑着说：“那就好。麻烦你帮忙带句话，告诉琛仔跟昊天，我杀了人，我认罪，不用再为我费神了，也谢谢你！”说着起身走了。

陈琛跟林昊天没有放弃，哪怕不能无罪释放，也希望能从轻处罚。开庭当天，两人都去旁听，提供援助的律师做了无罪辩护，奈何叶蓁蓁自己一直不配合，加上陈默身上的刀伤有多处，光致命伤就有两处，好在有城中村邻居们的求情书，最后被判了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