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魏罗北偏着头,错愕地看回来。
却只见关笙脉气得微红的脸,眼里还有因愤怒而泛起的水光。
“你……你竟想轻薄我!”
关笙脉胸口都忍不住起伏。
“没……咳,我没有。”魏罗北想出声,却发现自己声音暗哑得厉害。
“还说没有,你还不下去!”
魏罗北仿若刚醒悟般,慌乱地撑起身子,从她身上下来。
关笙脉气恼地背对他,不想说一句话。
魏罗北尴尬地摸摸鼻子,左右张望,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却没想到身前的女子突然有些哽咽地说:“我……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对我?”
魏罗北心一紧,连忙上前去看她:“对不住……你别哭,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绝不还手!”
关笙脉可不回他,只死死地咬住下唇,眼圈微红,肩膀轻轻颤抖着。
魏罗北急了,想把人儿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可又不敢触碰她,抓耳挠腮地在她旁边说尽好话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关笙脉才慢慢恢复平静。
“你走吧。”她轻声说。
“你别生气了,是我的错,只要能让你开心,你想怎样打我骂我都可以。”
关笙脉瞥了他一眼:“我又打不过你。”
魏罗北赶紧把头伸到她面前:“你打我吧,我绝不还手。”
关笙脉见状,扑哧一声笑出来,故意伸出手在他脸上用力地乱捏。
魏罗北又看呆了,只想让她再捏一次。
关笙脉早已收回了手,说道:“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魏罗北呆呆地点点头,站起来,意犹未尽地摸摸自己的脸走了出去。
等魏罗北出去后,关笙脉坐在床上独自冷静了一会儿才躺下。
没过多久,鑫月就进来了。
关笙脉听着鑫月再屋子里收拾东西的声音,一直感觉到她在床边坐下来,却没有吹灭灯,关笙脉这才睁开眼睛奇怪地看她:
“鑫月?”
鑫月坐在床边,欲言又止地看她。
“鑫月,你怎么了?”
“小姐,你和魏罗北之间……是怎么回事?”鑫月终于鼓足勇气把多日的疑问问了出来。
关笙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
也罢,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系列的反常做法,稍微了解她的人都看得出来不对劲,何况还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鑫月。
关笙脉坐起来,拉住鑫月的手,有些严肃地开口:
“鑫月,咱们现在一时半会儿离开不了这儿,处境危险,我也没有办法帮他们解决山寨的问题,我想着……只能先这样拖延着了。”
“小姐……”鑫月的唇微微颤抖,“这样……的意思是和魏罗北……”
关笙脉捂住了她的嘴。
“鑫月,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和他真正发生什么的。“
“可是小姐,”鑫月哽咽着说,“你可是还要参加明年的春试的呀,等春试过了,你就可以进宫当女傅了。小姐……你不是从小就想当女傅吗?要是让审官知道了……”
“就是因为我从小就想当女傅,”关笙脉冷静出声打断她,“所以这件事只能发生在这里,也只能结束在这里。”
关笙脉抱住鑫月,安抚着她的背,轻柔说道:“好啦,鑫月,别在担心了。就算魏罗北真的想对我做什么,王叔也不会让他得逞的。算算日子,咱们已经在这儿待十几天了,爹爹肯定知道我们出事了,现在也肯定在想办法救我们呢,咱们只要坚持住,拖延好时间,一定会出去的。”
鑫月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了,”关笙脉看她,“王叔知道这事吗?”
鑫月摇摇头:“我都编理由糊弄过去了,他没看出来。”
关笙脉轻呼一口气,她把王叔当长辈一样看待,要是让王叔看出来她正在做的事,那她可真的不敢直视他了。
云泽郡,吕府。
“关公子的意思,是想让我派兵去渡水镇剿匪?”
吕祖衡放下茶杯,笑着看向面前坐着的俊朗青年。
关伯翊拱手:“确有此意。”
吕祖衡叹了口气:“老夫也没想到,渡水镇的官员如此怕事,堂堂一个县令,竟被一个山匪吓得不知所踪,奇耻大辱啊!”
关伯翊垂下眼眸,并没有搭话。
“令尊姑母离世,正是悲恸之时,竟逢如此变故,那山匪抢了赈粮又强祭奠物品,实在是死不足惜。”吕祖衡愤然道。
“只是不赶巧,近日鄙人家中老母病重,实在不敢离她半步,再者我常年顽疾缠身,只怕无法亲自去剿匪……”
关伯翊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
“早就听闻关公子不仅文采斐然,武艺也十分出色,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双全之才。不如我将这兵符交给你,请关公子代替我前去剿匪,如何?”
关伯翊不敢置信地抬头:“兵符岂能随意交给他人,吕太守在开玩笑罢?”
吕祖衡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缓缓笑道:“你本来就是代替令尊前来见我的,论官职,吕某在下,理应把军权交由你来处理。”
“关公子,不是我不想亲自去,”吕祖衡叹了口气,“我这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母亲又常年病疾缠身,朝不夕虑。我早已想乞骸还乡,平日打理日常政务倒还有余力,可其他的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关伯翊嘴唇一动。
“关公子,还请你帮帮老夫这个忙,代替我去剿匪,吕某感激不尽呐!”吕祖衡说着,竟颤颤巍巍的要下跪。
关伯翊吓了一跳,急忙扶他起来。
“吕太守,万万不可,我接受就是了,万万不可行此大礼啊。”
吕祖衡听他答应了,连忙道谢,又去拿兵符交给关伯翊,吩咐下人带他去兵场。
关伯翊珍重地接过兵符,深鞠一躬,告辞了。
吕祖衡看着他出了门,这才转身重新坐下。
门外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大哥,你还真让他去剿匪啊?”
吕祖衡微微一笑:“上赶着的冤大头,我怎么不用?”
男人有些忧虑:“可若是被他发现了赈粮……”
吕祖衡嗤笑:“你觉得,他是愿相信我的话,还是一个山匪的狡辩之词?”
男人笑了:“还是大哥足智多谋,只是……”他戏谑地看着吕祖衡,“不知道大哥打算什么时候乞骸还乡啊?”
吕祖衡冷哼一声,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