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中,未名空和乙骨忧太并不是全然无关的陌生人,一种深刻或者可以说扭曲的关系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
那个未名空并不像现世里的明月少年一般从容。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由于缺乏家人的关爱和支持,他的神情总是流露出不自知的迷茫和脆弱。再加上过于出众的长相和身上破旧的衣服,让他从小就是孩子们的欺凌对象。但因为霸凌者们那几分说不清的心思,未名空并没有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这种行为更像是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但未名空并不在意这一点。
乙骨忧太第一次见到未名空时,就被他身上浓重的疏离感紧紧抓住了眼球——
黑发的男孩绷紧神色,似乎试图用这份冷淡向对面传递出拒绝。却因为长长的黑色睫毛下脆弱的金色眼睛,没有一丝威慑力。
乙骨忧太的幼驯染祁本里香状若好奇问:“大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呀?”
见对方不好惹,黑发男孩悄悄挡在幼驯染前面。
未名空面前的男孩们见里香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孩,神色稍微缓和,只是口头上驱赶他们。
里香笑眯眯的好像没听到他们的威胁,她只是用天真的语气说:“我们来的路上看见一群大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杀人’,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年级的男孩尚不知危险为何物,越刺激的事越想去凑热闹。
果不其然,他们听到“杀人”全都激动起来,迫不及待跑去里香指的方向。
等他们走后,里香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嫌弃,皱眉干呕:“一群臭男人脏死了!”
未名空没有对里香的变脸做出什么反应,女孩显然很满意,她拉着忧太凑近未名空,因为是恩人,未名空任由他们接近自己。
里香和忧太发现,未名空眼睛的金色极为浅淡,丝毫没有阳光般的温暖,有种强烈的介于神明与野兽之间的非人感。他黑色的发丝衬得肤色更显冷白。惊心动魄的容貌给人极致的冲击。
见两人不说话,未名空有些不知所措,他张口,声音沙哑:“……谢谢你们。”
里香眨眨眼,显然对未名空很感兴趣,乙骨忧太也悄悄打量着他。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三个孤独的孩子意外有很多共鸣,他们慢慢熟悉起来,渐渐变得形影不离。
里香和忧太发现他们不在的时候,未名空总是一个人待着,不主动找人说话,也不会主动做什么事,只是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着,看着地上的蚂蚁或枝头的鸟雀,像只美丽的蝴蝶。
他的目光从树上的小鸟移向了天空。
他总是一个人,所以天空成了他最忠实的朋友。无论何时都存在着,无论怎样也不会变,这样的天空让未名空觉得很安心。
如果天空变成人是什么样子呢?未名空在心中想象。
里香打破沉寂:“空平时喜欢做什么呢?”
未名空:“喜欢的……以前没有,现在最喜欢和里香忧太在一起。”
毫不掩饰的偏爱两个孩子完全无法拒绝,他们高兴的贴贴,不一会就在这个小小的秘密基地里无忧无虑的玩耍起来。
这样单纯的快乐,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一份弥足珍贵的回忆,镀上金色的温暖。
是里香发自内心的笑容:“空空!……”
是忧太难得肆意的开怀:“哈哈,空!……”
未名空平如镜面的心湖泛起波澜。
他没有什么喜欢的,没有什么想要的,世界在他面前来来往往,他以前只是平静又消极的注视着。
但是现在——
他伸出了双手,被两个孩子稳稳接过。
他听见他们说:
“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乙骨忧太和里香期待的看向未名空:“可以吗,空?”
未名空微微睁大双眼:“真的……可以吗?”
“当然!”“当然啦!”
过于幸福的惊喜让他脑子迷迷糊糊的,仿佛飘在云端。
【如果这是诅咒,我也甘之如殆。
神明大人啊,请让这一刻再久一些吧。】
“嗯!”
“噗哈哈哈哈”
未名空也笑了起来,真的太好了。
但与第一天分别时带着明媚笑容离开的样子不同,再次来到小公园的未名空又恢复了以往迷茫的脆弱,甚至比以前还要严重。
此时里香还没有来,乙骨忧太见此,不禁有些担心。
“空,发生什么了吗?”
未名空蹙着眉,抬头看他:“忧太,我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难道之前的人又来欺负空了吗?还是说……
未名空:“昨天回去后,我问过了所有附近的老人,他们都没有陪伴一生的朋友。”
乙骨忧太:“哎?”
未名空有些伤心:“陪伴一生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吗?一想到会和忧太里香分开,我就好难过……”
乙骨忧太完全被他绕进去了,他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别难过,空,虽然我们会分开……”乙骨忧太想象那种场景,也真情实感的伤心起来,“呜,那种事真的好可怕!”
于是里香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
两个6岁男孩,一个在安静的抽泣,一个在嚎啕大哭。
里香:这是谁的幼驯染啊,反正不是我的。
虽然这么说,里香还是很负责的上去安慰。
了解事情经过后,她哭笑不得:“笨蛋!”
两个笨蛋很委屈,但很乖的停止了哭泣,认真听训。
里香:“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吗?”
笨蛋们摇摇头。
“当然是因为他们没有做约定啊!”
里香微笑,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他们不明白陪伴的珍贵,不懂得约定的力量。但事实上,这样的爱是超越一切的奇迹,即使是死亡也无法把我们分开。”
莫名的震撼与感动席卷了孩子们,未名空低声重复:“死亡也无法分开的爱吗……”
里香:“没错!”
乙骨:“好厉害……”
自那天之后小小的乙骨忧太有了甜蜜的烦恼。现在除了幼驯染里香,他又有了一个新的小伙伴。新的伙伴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还和他一样是个男孩,但是——
为什么里香总是和新的小伙伴说悄悄话啊!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吗?
“那个……”乙骨忧太小声说,试图打断他们,“里香、空,你们在说什么啊?”
凑在一起的两个漂亮孩子停下嘀嘀咕咕,一起转头看向了乙骨忧太。被两双好看的眼睛盯着,小忧太瞬间脸色爆红。
未名空向里香投去询问的目光,里香点头后未名空招呼忧太过来。
乙骨忧太眼睛一亮,如愿以偿参与进了小伙伴们的话题。然后他发现,自己听不懂!
小忧太:……
只见里香向未名空抱怨说:“大人都是可恶又肮脏的,尤其是高大的成年男性,总是露出恶心的目光。”
未名空赞同的点点头,作为一个漂亮的男孩子,他遭受的恶意更多:“里香在外面一定要带上小刀和辣椒粉,平时在人多的地方走,不然会被奇怪的人拉走的。”
里香:“成年女性也不可信!她们为了包包和口红,什么都做得出来。”
未名空:“院长妈妈就是这样的,有次一个大人带走了院里一个女孩。没过多久那个女孩就被送回来了,身上到处都是伤。第二天我看见院长桌子上多出了一串金色的项链。”
两个人沉默下来,显然明白了那个女孩的结局。
里香安慰的抱了抱他:“一直以来都辛苦了,空。”
未名空也回以拥抱:“你也辛苦了,里香。”
哎?哎!乙骨忧太愣愣的看着两个人贴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两个惺惺相惜的孩子已经谈起了别的话题。
里香:“这样说起来,空比那个女孩还好看,会不会有什么事呢?”
未名空无奈:“里香没有见过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我更好看呢?”
里香笑眯眯:“当然是因为空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啦!”
未名空脸红:“里香才是最好看的呢!不过你不用担心,每次有人来,院长都会把我藏起来的!”
里香:“这才更叫人担心了吧!”
未名空眼睫低垂:“但作为男孩子,还是帅气点更好吧。和我在一起,连忧太也显得像个男子汉了。”
乙骨忧太:什么叫“连我也”啊!不要在这种地方带上我啊!
看到两双齐齐看向他的视线,乙骨忧太才后知后觉自己说出了声,他猛的用双手捂住嘴巴。
里香:“是笨蛋呢,忧太。”
未名空:“是笨蛋呢。”
“喂!”
里香:“不过笨蛋也有笨蛋的烦恼。忧太他一直因为能看见我们看不到的怪物被大家排挤。”
没有表现出质疑或者疑惑,未名空立刻相信了里香的话,看向忧太的眼神充满怜惜。
他在小忧太猝不及防时抱住了他,嘴角的微笑盛满神圣的温柔:“你也辛苦了,忧太。”
里香也过来了,三人抱成一团。
乙骨想,【真的是非常、非常甜蜜的烦恼啊。】
以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父母的不理解在这一刻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前唯二的小伙伴。
他想,【能够遇到里香和空,就是上天给予总是给他人带来不幸的我,最大的恩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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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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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法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