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川夏美的一生中,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一天。
早晨还在南国度假,因为柏弘遇袭,她长途奔袭赶回维塔,最后,在雨夜的总统办公室里,听到了令人心碎的往事。
这么多年来,柏弘以中川诚的身份活着,陪着她工作、出席她的婚礼,在她的生命中扮演早逝的哥哥。而她自己,顺水推舟、半梦半醒,明知柏弘有病也不愿意说破。
如今,梦不得不醒了。
若早知真相如此,她或许根本不会追问下去。
长夜漫漫,逝者已逝,生者不得不清醒而痛苦的活着。
最后,法曼兹带走了哭到脱力的夏美,送她回家。
总统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柏弘和贺成业。
又一声惊雷划破天际,坐在总统位置上的柏弘脸色煞白,嘴唇微微发抖。
即使他已经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国家的总统,也无法命令外面的雷电停下。
气象台早已发布了雷电和暴雨警告。闪电和雷鸣一波又一波,在维塔的夜空中肆虐无忌。
柏弘睁大眼睛看着窗外,强自镇定。
贺成业走到他背后,用手覆盖住了他的眼睛。
“不要看了,”他说,“不要看。”
……
比起下雨,诺丹地区下沙子几率更大。
难得的大雨浇灌着诺丹集中营,红色的沙土地仿佛永不飨足的怪兽,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雨水。
集中营的寝舱十分简陋,狭窄的房间里,左右各一条长长的木板,搭成睡觉的通铺。
深夜,寝舱里睡满了人。
消息灵通的人听说今天抓到了几个敌国的奸细,正压低了声音在议论,却没想到,竟然有奸细分配到这里来了。
黑夜里,军官开了门,两个身材高大的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集中营人满为患,囚犯们并没有规定的铺位。新来的总是被排挤到最差的位子上,第一夜甚至只能睡在地上。
今晚新来的那两个却一点不守规矩,进了房间以后,径直往最好的位置走去。
打头的贺成业站在窗边的铺位前,重重地推了推躺在上面的犯人。
寝舱的老大被他推得十分不高兴,正想发作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让他看清了贺成业的样子。
满身肌肉,眼神阴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铺位的原主人败下阵来。
他推醒了隔壁的跟班,下床给贺成业和法曼兹让出了位置。
房间里的血腥屠杀之后,军官们遵照纳齐的指令,把柏弘带走了。贺成业和法曼兹被另一拨人领走,换了统一的囚服,带到了这里。
明明身心俱已疲累至极,在通铺上躺下后,两人却丝毫没有睡意。
寝舱内没有开灯,不知过了多久,闪电又一次划亮天际的时候,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影。
军官把一个犯人推进寝舱,转身锁门而去。
柏弘穿着囚服,头发湿漉漉的,无措的站在门口。
床铺上有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又转身睡去。
在这个地方,所有人都自身难保,没人有兴趣去关心别人的命运。
寝舱的尽头,贺成业支起身子,看着他。
看清是贺成业,柏弘大步朝他走过去。
法曼兹撵着其他囚犯再空出了点地方,贺成业让开自己身前靠窗的位置,对柏弘说:
“睡吧。”
柏弘爬上床,蜷在他身前。
隔着窗,仍然能感受到外面的水汽。
发梢滴着水,前胸、后背、手上,伤痕累累,柏弘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雷声隆隆,他睁着双眼,毫无睡意。
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成业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活着。”
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徒劳,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也只能为了活着。
忽然,柏弘摁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长官,”背对着贺成业,柏弘的话断断续续,“你,你能X男人的,你肯X男人的,是吗?”
柏弘抓着他的手往自己下身送。
“XX我,求您了……”
一边说着,柏弘脱下了自己的囚裤。
“求您了,行行好……求您,XX我……”
雷鸣声掩盖了柏弘的疯言疯语。他面前是铁窗,他俩拉拉扯扯的动作,除了法曼兹,没人知道。
贺成业沉默以对。
感受到了他的沉默,柏弘反反复复说着恳求的话。
“冷……我好冷……他们把我洗干净了,您XX看,求您了……”
他牙齿打颤,疯话说了一堆又一堆,怎么都不肯放开贺成业。
忽然,一只大手闷住了他的嘴。
贺成业一手捂住他的嘴,火热的身体从后背贴了上来。
“腿分开。”
贺成业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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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暴雨未歇,粗糙的床铺上别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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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模模糊糊地在说着什么,却因为贺成业一直捂着他的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诺丹地区天气多变,下了半夜的暴雨突然变成了冰雹,乒乒乓乓的敲击着窗上的铁栏杆。
寝舱里黑暗的一角,贺成业和柏弘身体相贴,□□紧缠在一起。
柏弘的脑中空白一片,他既不觉得痛,也不觉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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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早就被柏弘的眼泪湿透了,冰雹声的间隙,贺成业听见他在反复说着——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