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已经持续了三天,这些娇生惯养的祖国花朵们都是第一次经历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个个筋疲力尽,手脚酸软,听到解散后连欢呼的劲儿都没有了。
“教官,”有人蔫蔫举手,“今天晚上还训练吗?”
“晚上不训练了,”廖教官说,“七点操场集合,咱们以班为单位玩玩游戏,表演表演节目。”
“好耶!!!”
大家瞬间满血复活。只要不训练,干什么都行!
天色渐暗,太阳落山之后,温度没那么高了,吹来的晚风甚至带来了一丝丝凉爽。晚上集合后,廖教官让大家围成一个圆圈坐在地上,拍了拍手道:“我听说你们也是刚分了新班,咱们正好借今晚的机会彼此熟悉一下。大家可以任意表演节目,唱歌跳舞说相声都行,我看看,咱们是自愿表演,还是玩击鼓传花?”
立刻有好热闹的喊了一句:“击鼓传花!”
一班大部分同学性格都比较活泼,纷纷附和赞同,廖教官道:“好,那咱们就击鼓传花吧,传到谁那谁就表演一个小节目。”
现场没有花,廖教官摘下自己的军训帽替代:“我说停的时候立马停——开始!”
他把帽子丢给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生,男生立刻飞速地把帽子向自己右侧传去。
紧张的气氛顷刻蔓延起来,五十四双眼睛紧紧盯着飞速传递的帽子,每个人接到帽子活像接到一个烫手山芋,纷纷尖叫或者笑着把帽子快速地丢给下一个人。
“停!”
帽子落在一个扎丸子头的女生手里。
掌声顿时激烈地响起来。
那女生落落大方地站起来,走到圆圈中心,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姜彩彩。我给大家唱首歌,《飞鸟和蝉》。”
没有音响,没有伴奏,姜彩彩清了清嗓子,直接开始清唱:
“你说青涩最搭初恋
如小雪落下海岸线
第五个季节某一天上演
我们有相遇的时间……”
姜彩彩的声音明亮又温柔,唱的很动情,许多同学听着听着就入了戏,身体随着旋律不自觉地轻轻左右晃动:
“你骄傲地飞远
我栖息的夏天
听不见的宣言
重复过很多年
北纬线的思念被季风吹远
吹远默念的侧脸
吹远鸣唱的诗篇……”
一曲结束,大家在有些伤感的氛围中回过神,纷纷用力地鼓起掌来。
姜彩彩起了一个好头,气氛活跃起来,击鼓传花开始了第二轮。这次帽子传到了一个娇小的短发女生手里,那女生胆子有点小,站在人群中心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声音都紧张的发抖:“我、我叫苏小陌。”
面对一圈人的注视,苏小陌紧张的更厉害了,手指冰凉,脸颊涨红,看神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对不起,我、我没有什么才艺。”
“没事没事。”大家纷纷出言安慰,“你随便讲个笑话也行。”
苏小陌小声说:“不过我记忆力还行,见一面就能记住所有人的名字。”
同学们一愣:“我们的名字你都记住了?”
分班后大家才相处了一天多,大部分同学都只是混了个脸熟,根本记不住所有人的名字。
苏小陌:“嗯。”
有个男生不信,指了指自己:“我叫什么?”
苏小陌:“楚新。”
另一个女生挥挥手:“我呢?”
“刀雅君。”
还有几个同学好奇地来做实验,苏小陌都一一准确地道出了他们的名字,包括名字里有生僻字的。
“过目不忘啊!”周景星感叹,“你这还叫没才艺?太牛了!”
“等等,”楚新想起来一件事,“你进班排名第几?”
有这种变态能力,学习肯定很好吧?
果然,苏小陌说:“第三。”
第三,乍一听好像不是特别突出。
可一班前两名是谁?
路雪辞和谢予!
人人知道的变态级学神!
苏小陌排在这俩人后面,那也是个妥妥的大学霸了!
众同学默默抱拳。原来是个隐藏大佬,失敬了!
苏小陌脸红红地下去了,游戏继续,帽子传到了刚才叫楚新的男生手里。
“巧了,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才艺,给大家出个脑筋急转弯猜猜吧。”楚新笑嘻嘻说,“大蒜、中蒜和小蒜谁最懂爱情?”
大家冥思苦想,周景星猜:“大蒜?它年纪大啊。”
楚新:“错,是中蒜。”
“为啥?”
“因为,”楚新清了清嗓子,深情开唱,“后来,我中蒜学会了,如何去爱~~~”
众人:“……”
神经病啊!
托楚新这个活宝的福,气氛越来越热烈了,帽子继续传,这次好巧不巧地落在路雪辞手里。
人群霎时更兴奋了,还有同学稍稍摸出手机准备拍摄。
路雪辞起身走到圆圈中心,道:“我表演一个脚背起腰吧。”
许多同学没听过这个名词,还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见男生稍稍活动了一下脚踝,脚背贴着草地跪下去,然后下一秒,他双臂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整个人猛地向上一弹,腰背弯成一个夸张的“C”型,就这么硬生生地借着脚背和脚尖的力量站起来了!
“嘶——”
空气中响起一片片倒吸气声,大家震惊地把嘴巴张成了“O”型:
“我靠?他刚才怎么站起来的?”
“这是人类能做出来的动作?”
“谁录下来了?我要再看一遍!”
惊诧的议论声纷纷响起,大家纷纷去找有手机的同学看录像。重看一遍震撼力更强了,尤其是最后站起来的那一瞬,路雪辞整个人的体重都是靠立起的脚尖支撑的!
“卧槽。”周景星卧槽了好几遍,“我要是做这个动作,腰断了也站不起来啊!太牛了吧,他怎么还会这个啊??”
“他学过舞蹈啊。”庄谦一边看录像回放一边说,“这对他来说是基本功吧。”
周景星忙追问:“你怎么知道?”
“我跟老谢初中和他一个学校。”庄谦说,“初二的时候有个元旦晚会,当时路雪辞表演了一个古典舞,穿的是那种很仙的流云广袖的衣服,跳的特别惊艳。我形容不出来,大概就像诗里写的‘飘若惊鸿,矫若游龙’吧。他在学校本来就很出名,自那之后更火了,三年里情书收都收不过来。”
“人家说上帝给一个人关了一扇门就会打开另一扇窗,我怎么没看出来上帝给他关了哪扇门?”周景星又佩服又忍不住有点酸,“给了他那么一张脸,那么一个脑子,居然还让他多才多艺,也太偏心了吧!”
他捣捣身侧的谢予寻求认同感:“老谢你说是不是!”
谢予没说话。
他没有看录像,可方才的那一幕却仿佛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迟迟无法消除。
男生挥着双臂用脚尖立起的画面,他不知怎样用恰当的来形容,硬要说的话,大概就像是……
挣脱束缚、破茧重生的蝶。
最后还是廖教官控制住了局面,游戏才得以继续。后面又有同学表演了相声和街舞,操场上笑声和欢呼不断,处处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廖教官看了眼时间,拍了拍手:“行,一个多小时了,咱们再进行最后一轮就结束吧。三二一——传!”
帽子再从传递起来,将停的时候落在周景星手里。周景星的反应速度大概从来没这么快过,在最后0.01秒把帽子塞进了旁边的谢予怀里。
“噢噢噢——”
校草的待遇就是不一样,现场的欢呼声瞬间大了好几倍。谢予点了周景星一下,起身走到圆圈中心:“我也没什么特殊的才艺,这样,简单给大家打套拳吧。”
“打拳?”
大家纷纷笑起来,还以为谢予在开玩笑,直到看见谢予认认真真地做了个起手式,才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谢予周身气场肉眼可见地变了,随后他左脚迈出,同时右手用力击出一拳!
廖教官忍不住低喝一声:“好!”
现场的学生都不懂武术拳法,但不妨碍他们看得出谢予打的非常好。他的动作连贯流畅,力度刚劲勇猛,拳头挥出时,甚至能听到隐隐的破空声。
说实话,如果换个人来打这套拳,不一定好看不说,还有可能是个灾难。青春期的男生都在拔个子,一个个瘦的和竹竿似的,再加上学业压力大,长期埋头伏案不怎么运动,体能差得要命,体侧时连引体向上都做不了几个。
但谢予明显不同,他个子很高,差不多185公分,却并不瘦弱,身上肌肉紧实匀称,肩颈流畅挺拔,这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赏心悦目,有种震撼人心的阳刚之美。
廖教官不住地暗暗点头。他算半个行家,其他小孩看热闹,他却能看出谢予是有点真功夫在里面的。这孩子打的叫八极拳,动作朴实无华但追求刚猛,爆发力极强。这男孩年纪轻轻,却动作圆通力道刚健,非数年之功绝达不到这个水平。
一套拳法结束,现场响起激烈的掌声,还有不知道哪个女生大声谁喊了句“男神”,引来一片低低的偷笑声。
“这风头出的!”周景星一拍大腿,满脸羡慕嫉妒恨,“今天过后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写情书了!”
庄谦却摸了摸下巴,觉得今晚的谢予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和谢予从初中就认识,庄谦自认还是比较了解他的,谢予虽然方方面面都很优秀,但性格其实很低调,甚少主动表现自己。以往在聚会场合也有被起哄表演的时候,他也总是能推就推,推不过就唱两句歌糊弄过去了。主动表演打拳?那可从来没有过!
那套拳法是谢予跟他爷爷学的,从小就练,坚持了将近十年,庄谦还曾问他打的这么好怎么不在学校晚会上出个节目,保准收获一群迷妹,谢予说打拳是强身健体的,不是用来表现的。
当时说的一套套的,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庄谦的目光迅速从班里女生们的脸上扫了一圈。大多姑娘长得都干净清秀,但要说特别漂亮,班花校花那种级别的,没有。
说到校花……
庄谦瞥了眼不远处的路雪辞。大概是学过舞蹈的缘故,对方的姿态着实很优越,即使在草地上盘腿坐着,也不会像很多同学那样不自觉地弯腰驼背,而是始终保持肩背挺直,像月影下一颗静立的竹。
路雪辞似乎很敏锐,庄谦的视线只是多停留了两秒,对方就将目光扫了过来。那眼神深邃沉静,仿佛有种洞彻人心的力量,庄谦不由得一凛,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谢予回来了,在他旁边重新坐下。庄谦碰了碰他:“唉,你觉得咱班哪个女生最漂亮?”
谢予喝了口水:“都挺好看的。”
“……”庄谦直接问,“你是不是看上谁了?”
谢予一脸莫名:“什么?”
“刚才和孔雀开屏似的,”庄谦说,“不是表演给人家看的?”
谢予扭脸,拎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没有的事。”
谢予不是随便的人,从没因为自己长得帅就去招惹其他女生。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庄谦不再追问,专心继续看节目。
却没注意某人放下水杯后,不经意似的向他不久前看过的方向,瞥了一眼。
感谢所有追更的小天使,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在看呜呜呜呜,挨个抱抱!狠亲一口!mua!
*歌曲任然《飞鸟和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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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