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的不错。
江北宴的慌张只在脸上停留短短片刻,便瞬间被类似于惊喜、癫狂的模样取代,手忙脚乱从兜里掏出微型对讲机:
“倪景悦的方向是正确的!他身上真的有类似于‘重生’的东西……如果,如果我们真的能把这方面研究出来,那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不就也能实现死而复生了吗?!”
“是,是,我知道,快去通知……”
他们似乎还在吵些什么。
微型对讲机里声音嘈杂,刺耳,伴着滋滋电流声,扰得人很是心烦。
然而沈逸已经听不到了。
他盯着地面上那滩刺眼的颜色,甚至有些搞不清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逃。
总来,也不过是给一个人杀,和给千万个杀的区别而已。
江北宴把话说完,匆匆掐断对讲机,这才略带复杂看了沈逸一眼。
“你能理解我们的,对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也不想这样,可你凭借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得了961,我们这也是在帮你。”
“你是恨他的,对吧?你放心,只要你肯配合,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沈逸盯着自己的手腕,感觉自己的神智都在跟着一起慢慢溃烂。
江北宴还在继续说:“你的父母不是死了吗,还有之前实验室的同事朋友……你难道就不想让他们醒来?”
沈逸终于动了下。
他抬起头,嗓音嘶哑:“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愿意。我只有一个条件,让我参与进去。”
“不管你们在我身上发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都要毫无保留告诉我。把我当人,给我人权,而不是任你们屠宰的畜生。”
江北宴一愣:“只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
怎么样都好。
他的感受无关紧要,只要能弄死洛奕俞那个畜生,让他怎么做都可以。
他找到逃跑的理由了,他要洛奕俞死。
沈逸头痛得厉害,甚至开始耳鸣,可手腕上的伤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昏死过后瞬间愈合,甚至还在淌血。
他猜,这里大概是有个临界点。
越接近死亡,反而越不容易死,始终吊着口气。可真当突破界限死了,才会得到真正的复生。
可头实在是太痛了,像有电钻在里面来回磨,他实在是忍不了。
便趁江北宴没注意,用力一下猛磕在柜角,身体重重摔落。
这一下声音极大,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沈逸视线血红一片,嗤笑了声,闭眼。
陷入死亡。
*
“简直是神迹……”
沈逸能隐隐约约听到些声音,却怎么都睁不开眼。
他在混沌中挣扎,撕扯,可什么都撼动不了。
“已经向上汇报了,总部派了人过来,大概三天内就能赶到。”
“消息封闭做的很好,没人会知道的……当然,如果成功的话,我们这和救世主有什么区别?”
沈逸终于挣出来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像是在水里埋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浮出水面那样。周边人讨论声戛然而止,急忙围着他:
“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死而复生是什么感觉,能大概描述一下吗?”
都是些不熟悉,甚至没见过的人。
江北宴从人群中挤进来,什么也没说,给他放了段视频。
这还是沈逸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己死而复生的全过程。
手腕上错综复杂的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转眼间便变得平整光洁。额头处本因用力磕撞凹陷一小块,竟也变得完好如初。
可他对此却并没有表现出江北宴所期望的激动,反应仍旧是淡淡的,好像视频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他开口,第一句话是:“这么多人围着干什么。”
四周人愣了下,笑容僵在脸上,神情尴尬,很识趣地散开。
“吃火药了?”江北宴笑嘻嘻揽住他的肩膀,讨好道,“大家也只是好心,没别的意思。”
沈逸并不想扯这方面的话题,推开他那只不怎么安分的手:“除去已经沦陷的城市外,其余地方的实验体呢?”
他们口中的“城市”,实际上并不隶属于任何国家,而是块独立存在的区域,荒凉得很。
除此之外,在大陆边缘地带,还存在三个生产实验体的地方。相互独立,却又彼此联系。
他所处的那一环崩坏了,其余地区会不会也受到影响?
倪景悦摇摇头:“目前还都在掌控之中,不过谁也说不准,会不会突然再冒出一个961。”
“所以,也还是得需要您为了全人类利益牺牲一下。您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减轻您的痛苦,所有人都会记得您,感恩您。您会是这个世界的恩人。”
绕来绕去,还是要把这些破事全推在他头上。
可沈逸也清楚,话既然都能说到这个份儿上,和直接撕破脸也没什么区别。
就算他不愿意,他们也会有千万种方式强迫自己承受,更不用说,这是他自己发疯主动答应的。
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沈逸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似乎已经窥见自己的未来。
如果能用他无数次的死重伤洛奕俞一下,也是好的。
江北宴随口接话:“上面很重视你,听说几个位高权重的博士也会来……说不准,还有机会见到当年参与第一批实验体制造的博士后代。”
沈逸回过神,笑了下:“那估计也已经七八十了。难为几个老人家,那么远赶过来。”
他们做这一行的,不管初衷是为了钱还是情怀,接触久了,本能地对前人抱有敬畏感。
实验体这样伟大的产物,能制作出它们的人,当年一定是举世无双的天才。
他们的后代,也大多是这类事业中的佼佼者,建功立业无数,和他们这种普通人相隔很远。
倪景悦半开玩笑道:“托您的福,我们有生之年竟然也能见一见这些行业大佬。”
沈逸看着自己的身体,鬼使神差问了句:“如果我一直不承认呢。”
倪景悦坦然:“那天,我看到他对您开枪,抱着您的尸体走出去……事实上,我根本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您。”
“可您不仅活了下来,身上竟然还没有一丝疤痕,就连医疗仓都没检测出什么问题。所以,就算您一直不承认,我们后期也会采取其他办法的。”
是这样。
看似将选择权递给自己,实际不过是让双方争得没那么惨烈,为自己讨个好名声。
面子工程而已。
倪景悦安慰他:“我们现在的麻药技术是相当成熟的,当然,您也要相信博士的技术。我们会尽可能减轻您的痛苦。”
“您是全人类的英雄,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最后这句话说的,话语间倒是有了些真情实意。
沈逸有些悲凉地想,这算是他的荣幸吗。
用自己被一寸寸解剖,一次次死亡为代价。换一个极其渺茫的反击机会,和没什么用的名声。
在确定他会配合后,这群人倒是也没再过多纠缠。很贴心地在他房里备好通讯设备,给他送来餐食,不厌其烦叮嘱:
“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们。”
“博士明天就到,等方案拟定出来后,差不多这周就可以进行手术。不会让您等太久。”
看起来无微不至。
只是刻意给他选了五楼以上的楼层,只是临走时将门从外面锁住了。
美名其曰,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狗屁,分明是怕他反悔逃跑。
人走干净后,沈逸套着身松松垮垮的纯白手术服躺在床上,闭眼许久,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太害怕了。
他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却还是要亲手给自己选择这种类似于凌迟的死亡方式。
手术刀会割开表皮、血管、肌肉……或许,他们会看到自己心脏是怎么在胸腔内一下一下跳动,再亲手捏碎它,看它究竟是怎么完成「死而复生」。
类似于这样的想法每出现一次,他都会实打实颤抖颤栗,浑身上下.体温都褪了个干净。
沈逸忽然很想逃。
可既然被套上了“为了全人类利益”的镣铐,他就势必连一句抱怨都不能有,否则就是叛变,就是不忠,就活该连最后一点人权都被抹杀掉。
更重要的是,他不确定这群人丧心病狂起来会不会威胁到沈皖。
她好不容易才离开,总不能因为自己又被重新绑起来……
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想了很久,直至差不多凌晨两三点时,桌上电话响起。
沈逸大脑空白,凭借身体本能下床,甚至不去想这个时间点,怎么可能会有人给他打电话。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电话接起,脱口而出:“哪位?”
电话那头却并不说话。
一片寂静,钟表滴答滴答作响,只有细微电流声划过。
可沈逸却突然感受到一阵极强的不安。
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心脏突突直跳,脊背发凉。明明想将电话挂断,身体却好像僵在那了一样,挪动不了丝毫。
黑夜之中,一个人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一寸寸攀向他握着电话的手,又猛的攥住。
他的声音,同时从电话声孔和耳后传来,让沈逸止不住颤抖。
如此清晰,冰冷,令人绝望。
“哥,我又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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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破碎疯鬼奴隶攻x发誓不圣母却还是为爱做零受】
被贬下凡后,人间太子将个快死的哑巴奴隶扔在他门口,美名其曰是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那奴隶浑身筋骨被打得稀碎,身上布满鞭痕,不知犯了什么错,舌头被人连根拔起,血肉模糊一团,看着骇人至极。
他眼眶通红,明明害怕至极,却还是用手掌支撑着身体朝自己一步步爬来,掌心磨的全是血泡。
太子说,你若不要他,现在就当着他的面把这奴隶皮活生生扒下挂在墙头。
混吃等死失败的周故晟一合扇子:“要,怎么不要了。”
可话说这奴隶,怎么长得这么像他未飞升前的师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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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师尊,做人时一剑名动天下,成神后福泽深厚庇佑四海八荒,他是跟着师尊的步伐走,才有机会摸到飞升的路。
他的师尊光风霁月,怎么可能变成最底层卑贱的勾栏奴隶?
周故晟看小奴隶用那张酷似他的脸冲自己笑,总觉得自己师尊受到了侮辱,心底腾升起一股无名火。
便借着酒劲,半醉半醒把小奴隶拉到床上,狠狠撕开他的衣服,想要惩罚一下他。
却在他大腿内侧看见块罪枷。
周故晟瞬间被吓清醒了。
这这这,这他妈是遭受神罚过后留下的封印,他身上也有块一模一样的!!!
靠,他差点做了什么畜生事?!!!
……
后来,他的奴隶堕入鬼道,四处为非作歹,几乎要捣毁整个天界。
天庭派他去跟这位“交涉”。
却不想这位鬼无比冰凉的手直接攀上了他的大腿,意味明显。
誓死不做圣人的周故晟颤了颤。
算了,他都那么惨了,让他上一上又能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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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