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烽的聘礼,将军府长脸,也足以看得出他对顾瑱重视,更是让那些高门权贵看看,一个农家汉子,拿出来的聘礼,能与他们高门权贵相比。
其实,将近千亩田地不算什么,那两座工坊价值才是重中之重。
顾大将军与顾君毅,他们都没想到,魏烽竟然有如此丰厚的家底。这下子,不仅长脸,父子俩不用担心自家哥儿未来的日子,会跟着魏烽吃苦。如此丰厚的聘礼,全给自家哥儿,自家哥儿以后日子定无忧。
顾大将军与顾君毅对魏烽送来聘礼,他们打算全给自家哥儿。呃、那些米粮瓜果山货要留下。
父子俩是这么想的,府里却有人想打聘礼的主意。
*
“少爷,魏烽公子竟然送这么多聘礼过来。我从未见过这么多银两!最有趣就是那些贵妇人贵女贵少爷们,他们的表情好好笑。”
绵子两眼亮晶晶,非常高兴,末了还哼哼,“看他们还怎么嘲笑少爷和魏烽公子!”
绵子最近可是听了不关于自家少爷与魏烽公子,不少的坏流言蜚语。要他们那些人管,他家少爷开心幸福就好了。
绵子早就不爽了,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
顾瑱看着愤慨又得意的绵子,无奈摇了摇头,他一向不在意这些,他过着日子,从来与外人无关。
他心里倒是想着一事。
“绵子,你说烽,他送来如此丰厚聘礼,他会不会是、把家里的全部家底,用来当聘礼,给送过来?”
“啊....?”
绵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少爷,你这么说,很有可能是。”
接着叨叨的分析,“魏烽公子,要真的把全部家底,当聘礼送过来。那么,魏烽公子是不是就成了穷光蛋?成穷光蛋,那他以后怎么养少爷?这样一来,少爷和我,日子又不好了。啊!不对,少爷还有嫁妆的!就是不知道将军和大少爷,能给少爷多少嫁妆?”
顾瑱:“.....”
顾瑱失笑,绵子你多心了,烽有本事赚那么丰厚家底,哪会养不起人。
他只是觉得,全部家底送来当聘礼,烽是不是觉得他是将军府嫡哥儿,不想让他失面子,才这样做的。要真是这样,他倒希望他不那么做。他不在乎面子,他怕他把家底全部送来,手头就紧了,银两不够用。
不过,绵子这么说,他倒释然,烽肯定自有考量。
下聘礼那天他就想问,忙着也忘记了,下次等他再来,问问便好。
“少爷!亏了!”
绵子突然哭丧着脸,吵顾瑱喊道。顾瑱懵了懵,他刚刚心思在别处,没听后面的。“怎么了?亏什么了?”
他没懂。
“少爷哇~!你说魏烽公子怎么那么笨呢!他送那么多聘礼来,那聘礼不就成了府里的!他应该少送点,留些家里用,少爷嫁过去,我就不怕魏烽公子没银两养少爷了。”绵子嚷嚷道。
顾瑱:“.....”
一时无语。
聘礼?能那么算的吗?
“咳!”
门口一声咳,顾瑱和绵子同时转过头,顾君毅高大的身板就站在门外,他不知站了多久,许是都听见绵子嚷嚷声了。
“大哥。”
“大少爷...”
绵子略心虚,心里大喊,大少爷什么时候来的啊啊啊啊!
顾君毅一脚踏进屋里,绵子见状,殷勤道:“大少爷,您来了,小的给您倒茶去。”
进屋里,顾君毅坐在弟弟旁边,道:“不用。”
绵子想开溜,开溜不成,规规矩矩站回自家少爷身后。
“大哥,这个盒子?”
顾君毅过来时,还带了木盒,他坐下来,把木盒放在桌上,顾瑱见了眼熟。
“这是魏烽送的聘礼盒,里面之物,我和父亲商量过,原封不动,作为你的嫁妆。”
顾瑱惊讶,他身后绵子瞪大眼睛,眼睛还滴溜溜转着。
“大哥,这....”都给他,府里人应该都会有意见吧。
顾君毅笑道:“瑱瑱,你不用多想,这盒里的聘礼,与其说魏烽是给我们将军府下的聘礼,倒不如说,他是特意给你的。他这是要把全部家底都给你,还有是告诉我和父亲,他对你的心意,让我们都放心把你交给他。”
“你也不用担心府里其他人怎么想的,这些本来就是你的聘礼。而且,这个家是父亲和我做主,还轮不到其他人置疑。”
“也不是全部,魏烽送来的十台聘礼,可都留给府里,十台聘礼可比盒子多的多,府里接下来,好一阵不缺吃的了。”
“~~”
正色的话语,突然来一句打趣,顾瑱心里本来微触动,这下忍不住笑了。
绵子捂着嘴,偷笑。
见弟弟笑了,顾君毅知道弟弟接受了。
他扫了一眼绵子,视线回到弟弟身上,打趣道:“瑱瑱,这下子,不仅绵子不用担心魏烽养不起你了,大哥也不用担心魏烽养不起你!”
噗嗤一声,笑意溢出~~
顾瑱笑了。
绵子不好意思嘟嘴!
*
聘礼送了,成亲吉日定在了秋末,离秋末还有两个月。
顾君毅着手给弟弟准备聘礼。
陆泽跑去找人,问了他一句,“还要借一千两吗?”
顾君毅:“.....”
板着脸,硬邦邦道:“不用!”
有魏烽送来的聘礼,他不用担心弟弟嫁妆少了。除了把木盒给弟弟当嫁妆带过去,他还要给弟弟准备其他嫁妆。
之前需要一万两,现在倒不用了。
陆泽道:“你那个未来弟婿还真大方,想必那些聘礼,是他全部财产。”
顾君毅道:“应该是。”
陆泽道:“那木盒里的,你都给瑱哥儿当嫁妆了?”
顾君毅道:“对。”
陆泽道:“你家里,其他人没意见?”尤其是顾夫人。这句他倒没问出声。
顾君毅瞥他一眼,道:“陆泽,你很闲?要我找人陪你练练不?”来找他,净八卦。
被威胁的陆泽:“.....”
他很识时务,“谢谢!不用!我就是怕你缺银两,来给你送银两。银两不用了,我带回去了。”
“滚!”
“.....”
—
惦记那些聘礼的,不止顾夫人和顾芷,还有二房三房他们。
将军府里的少爷,小姐们,基本都要了该嫁娶年龄。不论嫁出去,还是娶个回来,备聘礼嫁妆,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二房儿女,都到了嫁娶年龄,二夫都要为儿女筹备聘礼嫁妆。
二房一直仰仗顾将军他们过日子,自身家底不多,都是平日了省着点攒下的。来边境州,原本想靠着将军府地位,在外盘间店铺做生意,以为能赚,到头来亏了不受。顾二爷靠着顾将军倒是有一份文书工作,但每个月俸禄不多。
顾君朗和顾依,两人若成亲,府里也定有安排。可自从掌家后,二夫人才知道,府里钱财情况,也知道顾大将军父子俩人如此败家。
二夫人知晓,三夫人也就知道,顾老夫人也知道。
顾老夫人沉默,还说着会提点一下,但她不会干涉。
顾老夫人心里,最看重就是顾大将军和顾君毅。
二房和三房也沉默,他们无权置疑,府中没缺过他们吃穿用的,甚至每月给的分例还能留些攒着。
儿女都要成家了,聘礼和嫁妆会有,却不尽如意。二夫人难免会惦记上那些聘礼。三夫人惦记上,是想分一杯羹。
“瑱哥儿聘礼可不少,大哥和君毅,应该会留下一半,另一半给瑱哥儿当嫁妆。”三夫人道。
“这些,我不知道。”二夫人道。
“二嫂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管着家的?”三夫人道。
“那十台聘礼入账了,但那盒子里的聘礼,并未有记在账上。大哥无暇,瑱哥儿的嫁妆君毅在负责。那盒子里的聘礼,至今在君毅手里。”二夫人叹息道,当初她不应该怕惹麻烦上身,把给瑱哥儿备嫁妆之事交给大侄子。不然,她现在也能知晓盒子里聘礼如何分配。她还能开口,提及一下儿子和女儿婚事。
三夫人猜测问:“二嫂,你说,大哥和君毅那么疼瑱哥儿,瑱哥儿在越江日子,大哥和大侄子应该知晓,否则大哥不会对大嫂有那么大的意见。你说,他们会不会为补偿瑱哥儿以前受的苦,把盒子里的聘礼都给瑱哥儿当嫁妆?”
闻言,二夫人一愣。
“二嫂,要是大哥他们真那样做,我们不是一点好处都没得到?那我们该怎么办?”
二夫人沉默片刻,说道:“找母亲....”
*
找顾老夫人,还是有用的。
顾老夫人亲自出面询问聘礼如何分配,顾君毅直言都给弟弟当作嫁妆。
“祖母,这是父亲决定的。”
顾君毅被请去见顾老夫人,看见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二夫人和三夫人听到,盒子里的聘礼全部给顾瑱,心里顿时不悦,面色不显。她们没出声,等着顾老夫人做主。顾老夫人知道府里情况,她总会要为孙子孙女考虑的。
“君毅,府里事情,祖母一向不怎么过问。但是,瑱哥儿的聘礼,你总不能因为瑱哥儿一个人,而不管府里吧。君朗和依儿,他们到了成亲年龄,君朗娶妻,依儿出嫁,这里里外外都需要银两。你三叔家的君宁还小,现在不需要娶妻,可过几年他也要娶妻的,这又得是一笔大支出。还有你的两个庶妹,庶弟。”
“祖母知晓,家里对瑱哥儿亏欠了,你和你父亲愧疚,要补偿瑱哥儿,这无可厚非,祖母也不会说些什么。但是,补偿归补偿,总要顾及些家里。”
“这样吧,祖母做主,瑱哥儿的聘礼,分为两份,一份给瑱哥儿当嫁妆,一份留下。”
顾君毅神色冷下两分,但他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说:
“祖母,此事孙儿无法答应,那是给瑱瑱的聘礼,理应是瑱瑱的嫁妆。父亲也不会同意您这么做的。”
“将来,君朗娶妻,府里份例该是多少便是多少,若需额外增加,想必二叔自有打算。二叔总不能因为君朗要成亲,把属于瑱瑱的嫁妆拿去填补吧。要是传出去,恐怕会说我们将军府惦记一个哥儿的嫁妆。再说,瑱瑱在越江家里时,瑱瑱也不曾要求过什么,家里给多少,他就用多少。”
这话,是在提醒着二夫人和三夫人,你们以儿女为借口惦记顾瑱嫁妆时,想想你们在越江时候的作为吧。他不计较不代表忘记。
“另外,二堂妹出嫁,属于她的聘礼,我定当一视同仁。”
“若无他事,孙儿军中还有事,就先行离开。”
顾老夫人看着大孙子面色,叹口气,挥手让他离开。
顾君毅头也不回离开了。
对对旁边坐着的二夫人和三夫人都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
二夫人与三夫人见顾君毅周身气息变的压迫,她们不敢出声。
顾君毅从顾老夫人那边出来,又被顾夫人请去。
同样也是惦记顾瑱的聘礼。
他周身气势,瞬间降到冰点,眼里尽是嘲讽,更多是心疼弟弟。
“告诉母亲,我要去军营,不去见她了,若她是询问二少的聘礼,你告诉她,二少的聘礼只会是二少的。”
下人被顾君毅周身威严吓的微微发抖,听完吩咐后,一刻不敢停留,跑去汇报。
下人这边被吓到,汇报给顾夫人,又要遭受顾夫人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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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毅回军营,写了一封,让护卫送去边境。
顾大将军看完,面无表情的,当场把信烧了,然后随手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大儿子,一封传回将军府交给顾夫人。
回给大儿子,一句话,“知道了。”
传给顾夫人,文字里都是警告,“瑱瑱的聘礼,你一文钱都不用惦记。你拿多少,就从你的份例补回多少。如若不够,从你私库里出!”
旁边的顾芷,见顾夫人脸色铁青,小心翼翼问:“母亲,父亲怎么说?”
顾夫人发火,“还能怎说!顾瑱的聘礼,我碰多少,就要贴补多少回去!顾瑱有什么好,他们父子俩,一个个赶着维护!”把信撕碎了。
顾芷抿着嘴,不敢出声,免得顾夫人的怒火冲她出。
她原本还想着,通过母亲得到好处,以后充作自己嫁妆,看样子是无望。
一个哥儿,父亲和大哥竟然对他那么好。
顾芷不由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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