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惠妃高出半个头,垂眸睥睨,硬是将惠妃狠狠比了下去,惠妃在她面前就像一个蹦跶不起来的跳梁小丑。
惠妃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索性闭眸不语。
褚贵妃可不管她气不气,当即抬手,对着惠妃上下其手来。
惠妃猛然睁开眼,又惊又怒:“你干什么?!”
小七在一旁看得眼眸锃亮。
她也想知道,褚贵妃要对惠妃做什么,嘿嘿。
褚贵妃不耐道:“叫什么叫!你这毒妇心机深沉,本宫当然是在搜身,缴了你藏身的武器!女人的衣裙繁复,真是麻烦!”
“撕啦——”
“啊!——姓褚的,你撕本宫衣服做什么!!”
小七看得浑身热血沸腾。
这时候,要是能来上一把瓜子磕磕就好了!
“陛下驾到!”随着一声尖细嘹亮的通传,殿门被从外面撞了开来。
娴妃、雅嫔、三公主,四皇子等人簇拥着夏帝一齐涌了进来,待看到眼前香艳刺激的一幕,众人皆愣住了:!!!
夏帝呼哧带喘,微微蹙眉。
褚贵妃又在搞什么名堂?
算了,随她开心,只要不折腾朕就好。
他边想边四处张望,待看到小七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不禁长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朝小七招手:“朕的乖女儿,没事就好,快到父皇身边来!”
小七望着自己的父皇,心中一暖,点点头,欣然跑到了他的身边。
她方一到近前,父皇立刻拉着她的手,四处查看,反复确认她没受到任何伤害后,这才安心地拍着她的手道:“好孩子,看到你无事,朕心甚安。”
一旁的福纪察言观色,赶忙见缝插针道:“七公主,您都不知道,陛下得知你有危险,有多着急!连轿撵都顾不得乘,就这样一路小跑过来了。还好您没事,若不然,还不知陛下得有多伤心呢!”
小七仰面望向父皇,软声道:“父皇~,方才小七一点都不害怕,小七知道,我伟大的父皇一定会来救我的!”
父皇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咳!陛下是不是忘了什么?”一道清泠泠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本欢快的气氛。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皆大气不敢喘地看向了褚贵妃那里。
褚贵妃伸手一指地上:“他是惠妃的人,已经被本宫废了!”
她指的位置,黄公公四肢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般昏死在那里,形状十分惨烈。
身旁,牵着她手的父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额,看来,父皇也是被褚贵妃的“凶残”给震慑住了!
父皇竭力挺了挺腰杆,清了清嗓子,声音软得跟一滩烂泥似的,冲褚贵妃笑道:“爱妃,快扔了那些钗,小心被它们伤了你娇嫩的手。来,快到朕身边来,那边地脏人脏,可别污了你的脚。”
褚贵妃点头,右臂轻轻一甩。
“叮叮叮——”
一阵脆响,三把金钗的钗身直挺挺地、完全没入了一旁的门框上!
而后,褚贵妃抬步朝父皇走来。
父皇双腿微微哆嗦,身体僵硬得跟木头似的。
哭笑不得的小七:……
父皇,你这么怕,还嘴硬地让褚贵妃站你身旁,何苦来哉?
褚贵妃方一到父皇近前。
父皇立刻将‘妻管严’演绎的淋漓尽致:“爱妃,打了这么久累不累?要不要朕找人给你搬个凳子来?”
那伏低做小的猥琐模样,小七简直没眼看!
“陛下,臣妾冤枉啊,您可得为臣妾做主!”突然,一道凄惨愤懑的不满之声响彻在冷宫大殿之内。
众人闻声看去。
哦!
原来是被无视到现在的惠妃啊!
惠妃那身翩跹的白衣被扯成了乞丐装,再配上那凌乱的发髻,嫉恨的小眼神,啧,模样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这副模样,在父皇眼中,俨然跟美女搭不上半点边。
父皇冷眼怒斥:“惠妃,你好大的胆子!豢养杀手,残害皇嗣,你可知罪?!”
“扑通!”
惠妃双膝重重地磕跪到地上,行了一个大大的伏地叩拜之礼,再抬头,双眸盈盈含泪,红唇颤动,字字泣血道:“陛下,臣妾冤枉!这位是臣妾的随侍黄公公,不过就是会些拳脚功夫,何来豢养杀手一说啊?至于残害皇嗣,那更是无稽之谈,七公主是陛下您的心尖宠,宫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臣妾是该有多不长眼,才会冒犯公主讨您的嫌?陛下,你我夫妻已有二十载,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您这样怀疑臣妾,臣妾真的好心痛!”说着,她以手捧心,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小七赶紧抬眸去瞧父皇。
父皇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惠妃,片刻,长叹了一口气,面上神情松动不少。
小七忍不住撇开眼。
完了,父皇耳根子软的毛病要犯了!
这惠妃,还真擅长拿捏人的软肋!
“嘤嘤嘤~,陛下,您也得为臣妾做主啊~”随着嘹亮的一嗓子,娴妃娘娘挤出人群,扑通跪在了父皇面前,整个人瞬间哭得梨花带雨:“陛下,臣妾请您来主持审理当年的换胎一事,您这是给忘了?”
小七心中一喜。
娴妃娘娘,你是懂如何吹耳边风的!
父皇面上一凛,当即严肃道:“朕当然不会忘!”说罢,他再次目光冷冽地看向惠妃:“当年的宫妃换胎一事,朕已经有所了解。惠妃,你可还要继续辩驳?”
“陛下,臣妾冤枉!”惠妃神色慌乱了一瞬,立刻矢口否认。
父皇冷哼一声:“朕乃天子,大夏明君,必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人凶手!来啊,人证何在?”
小七与角落里、苟到现在的老太婆对视了一眼。
老太婆当即连滚带爬地膝行到陛下面前,连叩三个响头后,这才声音洪亮道:“陛下,草民黄喜就是人证!当年就是草民为惠妃娘娘接生的,也是她指使草民将她生下的死胎和娴妃娘娘的孩子调换的!草民因此一事,日日良心难安,形容枯槁,如今终于有机会能让真相大白,草民当真死而无憾了。”
“你这刁民,胡说八道,本宫没有换胎!三公主就是本宫的女儿!!你若再胡言乱语,本宫会让你守不住自己的秘密!”惠妃强辩道。
父皇目光来回扫视了二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老太婆身上,沉声问道:“黄喜,你方才所言可句句属实?若是撒谎,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朕会诛你九族!”
老太婆被吓得一哆嗦,赶紧又给父皇磕了几个,趁着这间隙,求助的目光频频望向小七。
小七微不可察地冲她点了点头。
老太婆咬了咬牙,颤声道:“回禀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惠妃娘娘妄图以草民的秘密相胁,可今日,草民不愿再受这等窝囊气,索性主动将秘密道出,以表草民的赤诚之心!…… 其实,草民才是梅答应的亲娘!”
什么?!
梅答应不是尚书之女吗?
到底怎么回事?
在场众人皆一片哗然。
小七抬眼偷瞧父皇。
父皇虽面色沉沉,却依旧面不改色,仿佛一切的惊变皆在他预料之内似的。
果真。
帝心难测,不外如是啊!
“继续说!”父皇沉声道。
原来,多年前,老太婆诞下女儿后,一时鬼迷心窍,狠心将尚在襁褓的女婴遗弃在了寺庙门口,任其自生自灭。谁能料到,机缘巧合之下,这女婴竟被前去寺庙求子的尚书一家拾得并收留。
后来,老太婆偶然听闻此事,贪念顿生,为求荣华富贵,开始处心积虑地接近亲生女儿。也是梅答应心软,引荐她做了惠妃的接生婆,这才有了后续一连串的祸事。
老太婆讲完自己的故事,也没留时间让大家唏嘘,便急急将梅答应拉到了陛下面前,双双跪倒:“陛下,惠妃娘娘为了掩盖当年的真相,妄图对草民杀人灭口。多亏草民命大,侥幸被七公主所救。惠妃娘娘抓不到草民,便将一腔恨意发泄在草民女儿身上,对她百般折磨。日日殴打也就罢了,竟然还每日放她一碗血用来抄经啊!”她边说边哆哆嗦嗦地撸起梅答应的双袖。
众人一见,皆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
梅答应两条枯瘦细长的小臂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新旧交错,有已经结痂的、有尚未愈合的,暗红色与鲜红色交织……看得众人头皮发麻!
惠妃,她是魔鬼吗?
“陛下,梅答应能活到现在,全是靠装疯卖傻、百般隐忍,草民……草民实在对不起我这可怜的女儿啊!”老太婆说着说着便上头了,“呜呜” 地放声大哭起来。
梅答应没有出声,只是暗自垂泪。
父皇见识到了这一幕,再看惠妃的眼神是彻底变了!
浓浓的嫌恶,不加掩饰!
他当即冷声道:“人证有了,物证……娴妃,你可确认过了?”
娴妃很是激动,连忙跪地道:"陛下放心,茵儿后背上的凤凰胎记,臣妾早已仔细确认过,她千真万确是本宫的亲生女儿,断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