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导演养成的黑莲花巨星 第38章 彩排

十月底，《心悦君兮》的话题度已经到了最高点。成功搭上这班顺风车的纪年也名声大噪，凭借此剧一炮而红！

这几天小许和叶沉澄讲起纪年的时候都在说他“眼睛长在头顶上，好像已经成为超级巨星一样用鼻孔看人。”嘴巴撅起来，脸颊气鼓鼓的，整个人都像是要马上去手刃某人。

叶沉澄好笑地看着他：“这有什么好气的，早就跟你说这部剧会火，他现在名声上去了很正常。”

“那沉澄哥你要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我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就行了。”叶沉澄对纪年这个事情看得很开，看小许还没有想通只好提点了一下：“没有根基的时候就飞的太高，摔得会比其他人更惨。”

小许咀嚼了一下叶沉澄的话，这话是没错但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别这么看我，我最近没空理他。”叶沉澄好心提点小许，脱下了头上那个黑白拼接的帽子，换了一个军绿色的鸭舌帽，在镜子前端详了一下。

“绿色的好看。”小许说道，“据说这次彩排会有媒体拍照吧？”

叶沉澄点点头。这也是唯一一次允许社会媒体进行拍照图透的排练，过了今天，所有的照片都只能是由官方拍摄的剧照了。

叶沉澄在日历上30号上面写得一行字上画了一个小勾，然后带着小许出了门。

排练场地还是那幢熟悉的小楼，平时因为蒙晚桦千叮咛万嘱咐要低调，几乎可以称得上门可罗雀，今天却停满了车子，动作快的媒体主持人已经开始现场录制节目了。

叶沉澄到的时候门前已经簇拥了一批人，似乎是某个演员刚刚过去，这边看到叶沉澄的车子来了，记者们抛弃了那边的人一窝蜂地拥了过来。

幸好小许想的周到带了保镖，叶沉澄奋力挣扎开记者们“爱的拥抱”，偶然间一抬头就看到门口被解放的男主角苏水遥朝自己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一个转身溜之大吉。

“……”被独自留下的叶沉澄感到无比气闷，实在被追问到不行了只好回答几句官方回应：“我们会有采访时间的，大家不要着急，耐心等待”，“不好意思，让一让。”

好不容易媒体记者们被保安拦着了，叶沉澄撒丫子就跑到了楼上的休息室里，感觉就像是跑了一千米一样累人。

正式彩排几乎和演出一样，带妆发和道具，等到全部就位到齐以后才算正式开始。制作人、投资商以及特邀记者陆续就位，蒙晚桦还特地把自己的师傅唐老先生请了过来。叶沉澄透过幕布向外张望，只看见了黑压压的人头，心里有点儿紧张。“把这次彩排当成正式表演，大家都上点儿心啊！”蒙导演洪亮的嗓门在后台响起。

叶沉澄不是个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但他不擅长舞台，他几乎没有唱过歌也没有跳过舞，唯一的舞台经验来自综艺节目。但是哪怕是直播的综艺节目在出现意外时也能够切断，但从来没有被中断的舞台剧。

越想越紧张，越紧张越要想，就像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一样。

冷不丁地他的手被人从后面碰了一下，叶沉澄回头看了一下，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祁言带了一个压得低低的鸭舌帽，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穿的就像是个最普通的后勤那样。

“你疯了吗？怎么进来的？”叶沉澄看周围没人注意这边把人拉到了角落里。

“找了点儿关系，没关系的，后台这么乱管理没有正式比赛那么严格。”祁言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一瞬间叶沉澄就要说出那句“这样被人发现我们关系了怎么办”的质问了，却在最后关头被咽了下去。他心里的欣喜和宽慰胜过了这种焦急和担心，情感战胜了理智，只想好好拥抱一下这个风尘仆仆跨越半个中国来看自己一场微不足道彩排的爱人。

“别紧张，排了这么久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你可以的。”

“我就是担心要是自己没有演好，不仅影响到自己，还会影响到整个团，大家都努力了这么久，如果因为我一个人，一颗老鼠屎……唔！”

祁言强势地捂住了叶沉澄的嘴，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叶沉澄，还没正式表演呢。一个彩排而已你哪儿来的这么多想法？那个自信沉稳的叶沉澄去哪儿了？努力会有回报的！”叶沉澄看着祁言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有点儿虚伪的神色，却只看到了真诚、信任和坚定。

“恩。”

黑暗中灯光骤然亮起，照亮了舞台的一小块区域，低低的吟唱响起来，空无荒凉。一个身穿白袍的人弓着肩从舞台边走了上来，英俊的脸上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祁言盯着舞台上的叶沉澄，手里开始把玩一块手表。

形形色色的从白袍人影面前走过，他们有的嬉笑着，有的谩骂着，有的哭泣着，都没有换来白袍人影的一个眼神。哪怕是被撞个趔趄，白袍人也只是被动地站稳，然后继续往前走。低沉的独白响起，“很久以前，我就就在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还在继续走下去？我在寻找些什么？我忘了什么？”

之后，舞台归于黑暗，几秒种灯光重新亮起之后背景已经换了。一个穿着袍子的年轻人欢快地从一边跑上来，同样的白色袍子，同样的发色和瞳色，以及同样的发上装饰提示了此人的身份。

一个记者在旁边对同伴低语道：“双面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反差很大，叶沉澄这次演的不错啊。”

祁言心里微微笑了一下，现在惊讶还太早了吧？他看过剧情简介，完全相信叶沉澄有让人大吃一惊的本领和潜力。

剧情渐进，男主角苏水遥也出现了，这是一个悬疑冒险的剧，随着一个个大型道具的出现，配合着LED屏幕，观众被带入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奇妙世界。那儿古树参天，闪烁着银色光芒的长长的藤蔓从树枝上挂下来，垂在深绿色的地洞旁边，远处有一座远古遗迹，苔藓爬上了残破的城墙，空中不时飞过巨大的有翼生物，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这部剧的主角不是白袍人，白袍人只是一个叙述者、一个旁观者，见证了一个英雄队伍的开始和结束。不会飞行也不会钻洞，人类作为“最无能”的物种受到龙族和地精的压迫。终于有一个人带领着队伍开始反抗，他们要前往人类祖先的遗迹，找到上古文明的线索，恢复人类的繁荣。

老套的英雄剧情在这儿翻出了新意，3D的舞台剧效果再现了奇幻世界，让人身临其境。除此，这部剧是悲剧式结尾，与通常英雄最终取得了成功不同，这支队伍全军覆没在了半途。最强壮、最聪明、跑的最快的英雄们都没有逃脱人性的怪圈，谁才是队伍的领头羊？荣耀是谁的？怎么分配利益？这一切到成了内讧的来源。最伟大的人都死了，只有一个最平凡、最没有长处的白袍人在一次次的混乱中活了下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在人类上古文明的遗迹中。

他们战胜了强大的龙族，打倒了狡猾的地精，他们跨过了数不清的艰难险阻，攀过了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却终究输给了自己。最难以战胜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舞台剧的最后，白袍人跪在先祖巨大的雕塑前声泪俱下请求神的降临，请求神复活他那些最勇敢的伙伴，给人类带去希望。洁白高大的神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那个缩成一团的人影，一言不发，背景音乐都停止了，只留下白袍人无措的哭泣。一下秒，一切声响归于寂静，一切灯光归于沉寂。

在空旷的舞台下面零零碎碎响起了掌声，随后，几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轻轻拍掌。在此刻他们不再是为了新闻而来的记者、不再是为了金钱而来的商人、也不再是为了爱情而来的情人、不再是为了徒弟而来的师傅，他们都只是观众罢了。

“好剧！”唐老先生一锤定音。

谢幕时叶沉澄的目光飞快地从一排排临时搭建的塑料椅子上扫过，看到最角落里缩着的那个人影时嘴角微微扬起了笑容。

彩排简直是完美！在后台卸妆时大家嘻嘻哈哈的，还是蒙导演及时泼了一盆冷水才没有让这些人得意忘形。

“这是彩排！不是正式表演！大家千万不要松懈！三天后，才是我们真正的战场！”

“晚上吃个饭吧！”

回应的是热烈的鼓掌和吹哨。在一团混乱中，叶沉澄悄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