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认字教学就在药研藤四郎一副不赞同的表情中结束了。
新的一早,新的一天。
加州清光在监督我喝完牛奶后,便再次将我丟给了三日月宗近手,然后忙着去找烛台切光忠了。
看着加州清光匆匆忙忙的背影,我坐在三日月宗近的怀里,仰起头,看着他精美的下颌线问道。
【爷爷知道清光哥哥去找叔叔干什么了吗?】
三日月宗近挪了挪我的小屁股,让我侧坐在他身上,低头含笑道:“楠雄想知道的话明天让清光带你去看看就好了。”
又买关子。
我木着脸,没有给他任何表情。自从明白了三日月宗近的恶趣味之后,我就打定主意要时刻做好表情管理。
果不其然,我听到了三日月宗近叹息的声音:“楠雄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继加州清光之后,三日月宗近也加入了“楠雄不可爱组”。
可爱什么的先不管,我这个只有一个月大的宝宝哪里来的小时候!
就在我在心中默默反驳的时候,三日月宗近出声了:“好了药研,已经到地方了。”
听到三日月宗近的话,我抬头一瞧,便见庭院中有着一池清潭,几片荷叶悠悠地浮在水面上,两支荷花傲然地从水中探出,其中一朵红粉点梢含苞欲放,另一朵则大大方方地舒展着自己,层层花衣渐次而下,隐约可见藏匿其中的绿色莲蓬。
确实是一副好景色。
药研藤四郎看不见,三日月宗近行动不方便,两人平日里基本都是相互配合一起行动。
我乖乖地从三日月宗近的怀里飘出来,好让药研藤四郎将他从轮椅上抱下来,挪到廊沿坐下。
接着我就看见药研藤四郎摸索着从轮椅背后的袋子里掏出一堆东西来。
两袋东西与两个竹筐,一卷米白色的布和一个铁盒。
最后他甚至从袋子中掏出了个食盒、保温瓶还有三个茶杯。
两个袋子和竹筐由药研藤四郎拿着,那卷米白色的布和铁盒给了三日月宗近。
食盒被打开,露出了里面模样普通的和果子,三个杯子已经被三日月宗近盏好茶,分别放在了他与药研藤四郎的手边还有我的面前。
药研藤四郎摸索着拿起茶杯,三日月宗近也端起热茶,两人一前一后将杯子放在鼻前,细嗅其中散发出的清香,接着动作统一地将茶杯凑到嘴边喝下一口,缓缓咽下。
茶杯离唇,两人同时惬意地叹了口气。
我看着升起寥寥白烟的茶杯,有些好奇地伸出手,学着三日月宗近他们的样子先在杯口闻了闻,顿时一股清甜的水汽充盈了鼻腔。
闻起来还不错。
怀抱着这样的期待我喝了一大口*,然后……
我努力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将口中的液体咽下,默默把杯子放回了原位。
嗯,果然一个月大的宝宝就应该喝牛奶。
喝茶这个预备动作做好后,接下来就该干正事了。
我看着三日月宗近手上的布总觉得有些眼熟。
三日月宗近先是将最大的米白色的布折叠后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拿出了一根布条。布条上面按照一定的等距离画着横线,接着他打开铁盒,拿出里面的剪刀,沿着划线的地方将布条剪开。这样一根长布条就剪出了一截短布绳。
一条线剪完,接着就是沿着下一条线剪。
三日月宗近做这件事的时候非常细致,一点一点地,没有一丝差错地沿着预先画好的线,慢慢地将布绳剪了下来。
换句话说,他的动作……很慢。
耐心地看完他剪出第一根布绳,当他剪第二根布绳的时候我往装有剪刀的铁盒里看了一眼,就见里面有一团红布球,上面扎满了穿好了线的缝衣针,线的末端也被贴心地打好了结,让人可以随时拿起针来就能立刻使用。
看清了铁盒里的东西,我又看向三日月宗近腿上搭着的布,然后发现在布的边沿处也做着记号。看了看记号所在的位置,再看看三日月宗近正在做的事,最后结合一下铁盒里的针线,我想象了一下最后出来的成品,不由地朝自己的身上望去。
准确的说是看向自己穿着的衣服……呃或者应该说吊带?
我是不是一直没有说过自己的衣着。
在我能开口说话前,我是一直被一块布简单的包着的,但这样很不方便我活动。于是在我能说话后,我提出了想要拥有一套自己的衣服这么一个愿望,在提出了这个愿望的五天后,我有了第一套属于自己的衣裤。
衣服是由一块完整的布组成,布的两端由三组绳结固定住,然后再在肩膀两边各系一个绳结,一件简易穿脱的上衣就这样完成了。裤子同理,在腰的两侧系好绳子,保证当做“裤子”的布料不会掉下来就行。
看着三日月宗近现在正做的事我才反应过来,我身上的衣服原来都是他做的。
布绳早在之前就剪出了几条,因此现在剪出两条后就已经够用了。
然后就该将布条缝到做好了标记的布上。
我紧张地看着那根细小又尖锐的针在布与布之间来回穿梭,每一次针被顺利地从布中抽出来的时候我都悄悄松了口气。
如此几次后,我彻底放下心来,就在这时,我从三日月宗近口中听到一声小小的惊呼。
“哎呀。”葱白的指尖上很快涌出了一滴血珠。
药研藤四郎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无奈道:“三日月殿,你还是这么不小心啊。”
“哈哈哈,没事的,这可是老爷爷我这七天以来第一次扎到手,比起之前已经进步很多了。”三日月宗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低头将出血的指尖含入口中。
【爷爷,我来缝吧。】
我莫名觉得自己不会在缝衣服这种事上扎到手。
“不行哦。”三日月宗近将手指从口中抽出,带血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嘴唇,平白给他本就俊美的脸上添了一抹艳色。他对我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楠雄可不要抢了老爷爷我本来就不多的工作呢。”
我绷着脸,没有再说话。
总之三日月宗近这边手上的工作算是暂时暂停了。
我将目光移向了药研藤四郎那边。
只见他将其中的一个竹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解开了一个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剥开黄白色像是外壳般的存在,一颗颗红色的“果子”落进了竹筐里。
见我好奇地看着药研藤四郎手中的东西,三日月宗近弯着眉眼为我解释道:“药研现在正在剥的东西叫做花生,需要剥掉最外面的那层硬壳才能吃。”
药研藤四郎听闻勾起了嘴角,从袋中取出一个还没有剥壳的花生递给了我嘱咐道:“楠雄你还没有长牙不能吃,但能拿着玩一下。”
【好的,谢谢药研哥哥。】
我小心翼翼用双手接过来。
花生的外壳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些湿润,应该是刚被清洗过没多久。
【这些花生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吗?】
“明明已经把这些花生洗过一遍了……”对于我的提问药研藤四郎显得有些惊讶:“楠雄是怎么发现的?”
我将花生凑到鼻前嗅了嗅,再次确认道。
【因为能闻到泥土的气味。】
确认自己的猜想没错之后,我学着药研藤四郎的样子,手指在隐约有条缝隙的外壳尖端处用力一压,一条裂缝出现在这黄白的壳上。我顺着裂缝将壳剥开,内里两颗红色的花生立刻暴露在我眼前。
对着其中一颗果仁戳了戳,很快那粒红色饱满的花生从壳中滚了出来。
拿起那颗被我针对的可怜小花生,仔细看了看。唔,一点都不圆,整体形状不规则,并且因为和另一颗花生挤在一起的原因,有一面甚至是平的。
我将另一颗花生也从壳中剥落了下来,用自己小小的手掌将花生兜住,这是迎面拂过一阵微风,我闻到了一股勾人食欲的清香味,不禁咽了咽口水。
没长牙,不能吃。
我努力在心中默念刚刚药研藤四郎的叮嘱。
艰难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花生本身。我拿手指使劲捏了捏,嗯,能捏动,这应该叫做软吗?就在这时我的指甲不小心刮蹭到了花生,才发现花生本身并不是红的,那红色只是花生的一层外皮,这花生内在的实际颜色是带着些黄的乳白色。
【花生是从土里挖出来的,那它也算是种出来的吧。这个果仁就是花生的种子吗?】
这两天加州清光一直在小声念叨着种子的事,不知怎的,让我不由得将手上的东西和种子联系在了一起。
“楠雄想的没错。你手上拿的也算是种子。只要将这一粒花生种在土里,之后就能收获更多的花生。”药研藤四郎一边手上剥花生的动作不停,一边耐心地回答我,“不过我们等会儿会将它煮进锅里,剩下的会晒干备用。”
我有些惊奇的看着手中两粒小小的花生,有些无法想象仅仅只是这样小小一颗就能种出药研藤四郎手里那么多的花生。
接着我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个袋子。
【那个里面装的也是能吃的“种子”吗?】
药研藤四郎虽然看不见,但也明白我所指的是什么。他摸索着将另一个袋子打开:“楠雄指的是这个吗?”
他拿出条黄色略扁的壳子——当然,我之后才知道这叫做豆荚——能看出来里面包着一颗颗鼓起来的东西。药研藤四郎将壳子剥开,里面是几粒椭圆形的黄色豆子。他将带着壳的黄色豆子一起给了我:“这叫黄豆,晒干了可以做豆浆喝。”
“当然它也是种子,种在土里同样能发芽结果。”
“喝”的,听起来是我能吃的东西。
【豆浆是甜的吗?我可以喝吗?*】
药研藤四郎听到我的话微微偏头:“豆浆可以放糖,是甜的。”至于我的第二个问题,他的语气有些迟疑:“豆浆和牛奶一样是液体,应该也能喝……吧?”
是甜的就好。
【茶也是液体。】
为了不让自己的食谱仅仅只有牛奶一个选项我积极举例,如果茶可以,那么豆浆应该也可以。
药研藤四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迟疑地点点头:“到时候豆浆做好了你也喝一点吧。”
我悄悄在心中欢呼了一下。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三日月宗近突然开口道:“楠雄等下要不要去把花生和黄豆种下?”
【现在吗?】
“当然。本丸的运作全靠灵力支持,就连田地也一样。只要灵力充足,这些种子无论什么时候种下都能在短时间生根发芽。”三日月宗近开始鼓动我,“烛台切和清光现在应该就在农田那边,你正好可以过去和他们一起把花生和黄豆种下。”
三日月宗近这番话说得我十分意动,就在我已经飘起来打算去找清光他们的时候,药研藤四郎冷不丁开口道:“楠雄,你知道农田应该往哪儿走吗?”
啊,这……
虽然但是,我确实不知道农田在哪个方向。
感谢撒花按爪写评的各位小可爱w
*三岁以下的宝宝不可以喝茶,一岁以下的宝宝不可以喝豆浆
一边是没有经验常识,另一边是超能力者,所以养孩子什么的看看就好,千万别当真(光是喝牛奶就非常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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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布与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