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的雨季 第3章 十年雨季

十年前，北岛星路宾馆

窗外雷声大作，房间内则是满地春色，地上散落着内衣、水手裙、白衬衫以及黑色西装外套。

床上躺着一男一女，男的约莫三十岁左右，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儒雅斯文。

女孩满脸泪水，手腕被紧紧绑在床头铁架上，身上遍布伤口。

男人点燃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脸上满是不屑。

“花了老子的钱还不让睡，装什么清高呢？你那几个朋友早就被我睡个遍了，也不差你一个。”

女孩停止挣扎，眼中满是恨意。

“孔启帆，你不得好死！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闻言，男人将烟摁在烟灰缸里，俯身掐住女孩的下巴，低头朝着她右边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下去，直到鲜血染红女孩身下的被褥才松开口。

女人孩痛到昏厥，却被男人手指抠开伤口带来的痛再度唤醒。

“别给脸不要脸！白雪，只要你乖乖听话，助听器算什么，就算是最新款的手提电脑我都能送你两台。你不是喜欢钢琴嘛，只要你伺候好我，我就送你一台钢琴，让你去读最好的艺术大学。”

听到助听器三个字，女孩放弃挣扎，眼中满是死寂。

男人在她身上继续施虐，她紧咬牙关，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窗外雨渐停，男人穿上衣服离开，女孩就像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床上，遍布伤痕。

门再度被推开，染着一头红发，脸上满是愧疚的女孩走到白雪身边，为她盖上被子，顺便解开手腕上的束缚。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居然下手这么狠。”

白雪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紧握着男人放在床头柜上的钱离开。

女孩自始至终都没有施舍给对方半分眼神，在路人异样的眼光中一瘸一拐地下楼。

“看什么看？神经病！回家看你妈去！”

红发女孩默默跟在女孩身后，驱赶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女孩身上，“白雪，别着凉了。”

看着女孩不经意间露出的伤痕，红发女孩此时无比后悔。

她不该听刘明月的主意，将白雪介绍给姓孔的那个人渣。

白雪被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回应她，只是呆呆地往前走。

道路尽头是家商店，白雪走进商店，买了一个最贵的助听器，助听器拿到手的瞬间，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紧紧握着助听器冲向街道尽头的那所民居。

见此情形，红发女孩一时间有些生气，一把拉住对方。

“白雪！你是不是疯了？把自己卖了就是为了给那小子买助听器？”

她伸手夺走助听器，满脸难受。

“他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你对他再好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闻言，白雪收起笑容，目光阴冷地看向红发女孩。

“王念，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你明明说的是只陪酒不陪睡，结果呢？我被姓孔的那个混蛋□□施虐，那个时候你在哪呢？”

她伸手抢过助听器，眼中满是愤怒。

“我拿你当好朋友，结果呢？你把我卖了！”

白雪满眼失望地看向王念，摇了摇头，脱下外套丢给对方。

此时天空再度下起雨，白雪转身跑向不远处的民居，敲开那扇斑驳掉漆的大门。

身穿白色短袖的少年与少女站在房檐下互动，二人眼中满是欣喜。

如玉般的少年用修长的手指比着手语，白雪用手语回应，接着将助听器递给对方。

看到助听器，少年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即满脸担忧比着手语。

王念站在不远处看着二人的互动，她看得懂手语，那聋子正在问白雪怎么有钱买这么贵的助听器。

白雪是如何回答的呢？

她说，这是她攒的钱。

真是个笑话，白雪的父母离婚后各自成家，基本上对她不闻不问，温饱都是个问题，怎么会有多余的钱买上千块的助听器。

这聋子也真是好骗，就这样便信了。

不想再继续看他们的甜蜜互动，王念转身离开，半路却遇到打着伞来寻她的刘明月。

见她浑身湿漉漉的，刘明月立马将手中的伞撑开递给她。

没成想王念却将刘明月推到一边，两把伞落在地上，被雨水打湿内部。

“你干什么？疯了？”

刘明月被推了一个趔趄，后退两步堪堪稳住。

“你知道姓孔的那个混蛋想睡白雪对吗？”

王念此刻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曾经跟自己同吃同住的女孩，打量着她身上高档的连衣裙和价值不菲的包包，王念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十分陌生。

“明月，你变了，变的连我都不认识了。”

刘明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脸上满是不服气。

“对，我知道孔先生想要睡白雪，但是我也没办法。我缺钱，你缺钱，白雪也缺钱，孔先生最不缺的就是钱，我们各取所需不好吗？”

迎接她的是王念冰冷的巴掌，以及鄙夷的眼神。

“我是个烂人，根本考不上大学，可是白雪不一样，她有极高的音乐天赋，有机会离开这里去更好的地方。你毁了她，也毁了自己。刘明月，你现在就是一个拉皮条的，真令人恶心。”

说完这段话，王念转身离开此地，独留刘明月一个人站在原地。

望着王念逐渐消失的身影，刘明月眼角泛红，眼泪和雨水一同滑落。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也想读大学，可我爸妈是不会让我读大学的。”

擦干眼泪后刘明月追了上去，父母离婚，哥哥孤僻不爱讲话，这个世界上除了王念再没有人会爱她。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白雪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卫生间洗澡。

“有了好用的助听器他一定能考上目标大学，我也要好好加油了。”

看着镜子里双眼无神的自己，白雪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当她的目光落在镜子倒映出左肩已经结痂的牙印时，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

她无力地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崩溃的情绪将她掩埋。

半个月后，白雪放学后背着书包走到半路时被一辆奔驰堵住去路，她刚想绕行却被男人叫住。

车窗降下，那张令白雪终身难忘的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是白雪挥之不去的梦魇。

“想我了吗？”

男人打开副驾驶门，示意女孩坐上来。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白雪转身想要离开，却被男人接下来的话制止。

“我有那天你的照片，年轻的身体很美很美，你的声音也很好听。”

闻言，女孩不禁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恨意。

“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