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相信是她岁末疯了,大发善心这个理由真烂透了。”
吕玉扭头,她问,“你这么不会撒谎?”
晏昭清略显腼腆的笑了笑,“还好。”
“云子月要订婚了,今日是她和凌念恒的订婚日,她邀请了我们,”吕玉平淡无奇地说出这个犹如爆炸般的消息,她补充道,“所有人都会在。”
怕晏昭清觉得是哄骗她随口乱编的话,吕玉接着还说了句,“没骗你。”
“什么?”晏昭清懵懵的抬头,她快要迷糊了。
云子月不是和她说要杀凌念恒吗,她不是恨他入骨?
怎么会和他订婚?
【完了完了,她是不是回去后就反悔了?】
【她到底是和凌念恒躺一个被窝的,保不齐她回去将所有的一切全交代了。】
【这种情况下她云子月和二皇子串通好,收拾我家孩子的可能性非常高啊!】
【你与其相信云子月这等蛇蝎女子,不如多吃几口饭填饱肚子,起码心情美,不需要一直担惊受怕。】
【宝,你选择相信云子月无异于与虎谋皮!】
【而且云子月答应你,把你弄出去这件事也没做到,你还是靠自己才逃出来的。要我说干脆别管云子月和你之间的约定了。】
【就是啊!杀死一个皇子,谁能做到?】
【赞同!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原书中凌念恒是个从头坏到尾的腌渍货。】
【他利用番邦香迷晕,强掠过城中女眷,还将犯罪现场伪造成被疯狂女子追求的模样。】
【真吐了,那种长得阴森又龌龊至极的坏种到底哪个女子会喜欢?】
【禁止伪造受女孩子喜欢的虚假信息,大家都有眼睛,别睁着眼睛讲瞎话。】
【就是!这边建议扇寻续联合凌戟淮加大反击力度,将人渣掀倒在地,最后皆大欢喜。】
【那要我说,现在扇寻续若是能将他灭了简直完美。】
字幕们热闹的探讨内容提及了扇寻续,晏昭清上心的多看了几眼,她奇怪的问, “你们不是说书中扇寻续和凌念恒双方并不存在交手记录吗?”
【是呀,他们现在还没有交手呢!】
【一个个均是气势汹汹,蓄势待发。】
【不过这几天凌念恒不太安分,自从燕端那传的玄之又玄的番邦香消失后他少了个能遮掩自己肮脏下贱手段的作案工具。】
【呵,他倒是被憋坏了,为了收集到番邦香更是不惜耗费精力和心血去大牢里将萧竹年捞了出来。】
“萧竹年?”晏昭清惊呼,“他那等重罪也能脱困?”
【按理说是该直接砍头的,但架不住他凌念恒是个皇子。而且他用的手段也堪称无耻!他居然拿守卫狱卒们妻儿老小一家性命当作胁迫条件,将萧竹年私下替换了出去。】
【萧竹年被关押在大牢里许久了,经过诸多严刑拷打,如今早已奄奄一息,不过是萧家不死心他们家独苗,耗尽钱财和手段也要二皇子将人暗自替换出去。】
晏昭清思虑,“萧家还有番邦香?”
这不对啊?明明萧家里里外外都被搜查了个干净。
【狡兔三窟,他们有后手准备。】
晏昭清蹙眉,她问, “凌念恒这般痴迷番邦香,他擅长于运用此香作恶,可那香不是毒香吗?”
“为什么毒不死他?”
【可能是因为剂量不够,香不够纯正?】
【换一种说法,番邦香终究只是个香,哪里有那么些了不起的功效,说它制幻,能叫人失神,更别提放大人性缺点的作用了,不过是凌念恒借着番邦香的由头作恶罢了。】
【番邦香制幻,害人,不过是他行凶作恶的遮羞布,凌念恒哪里会不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有多令人作呕?】
【他只不过是不愿意在清醒时承认自己做的那些坏事。】
【那嗜血,游离在律法边缘,触碰红线的瞬间让他上瘾,凌念恒在违背良心和道德的路上一次次折返,对此甘之如饴,这一切都源于他本质就是个坏胚。】
【脏腻的臭东西是从内里慢慢开始**的,起初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坏念头,然后慢慢,慢慢变成足以吞噬掉整个人躯壳的黑/洞。】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置换一下很多事物均是渐渐被侵吞掉的,和人不一样,它一瞬间就会坏掉。】
晏昭清仔细将字幕上讲的话劳劳记在脑海里,她严肃道,“所以我今天要多加注意云子月和凌念恒之间的关系,但凡发现他们接触过近,我就要做好准备,时刻保持对云子月的警惕。”
【对咯!到底是人心叵测。】
【也注意注意自己言行举止,毕竟这次是你第一次以凌小姐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
“嗯。”晏昭清眨眨眼,在思考这件事。
她转身问吕玉,“云子月为什么想我们以吕太后和凌小姐的名义在这时候出现?”
“谁知道呢,”吕玉脸上皱纹跟着她的笑动了动,她又说,“你怎么知道想要我们出现在这个场合的人是云子月呢?”
“因为……”晏昭清愕然,因为她找不出来第二人。
她答,“我不知道。”
吕玉笑了笑。
到底是心中所想过于繁杂,晏昭清没忍住,她向吕玉提问,“你知道云子月为什么要和凌念恒订婚吗?”
“凌小姐……”吕玉端起放在桌子上的白瓷杯,“人最忌讳的就是猜测别人的想法。”
望着屋外,她长叹一口气,似是有感而发,吕玉说,“别想着当旁人肚子里的蛔虫,那并不讨喜。”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对自己了如指掌的人。”
“凌小姐!”岁末爽快的声音传来,打断二人聊天。
岁末端了一壶茶来,此时吕玉依旧维持着向前望的动作,但她不着痕迹的压低声音讲了一句,“岁末给的东西别喝,永远把自己当作一个不需要说话的合格傀儡。”
晏昭清遂点了点头。
喝的……难不成岁末在茶里放了什么?
岁末走近,揭开茶壶,倒了一杯杯茶水。
“凌小姐。”她端着一杯香茗递给晏昭清。
对上她含笑的视线,晏昭清心下有些紧张,明知不对却还是接过杯盏,一饮而尽。
又在岁末起身,带着她们走去目的地的路上,行至长廊,晏昭清躲在角落趁机将茶水悄悄吐掉。
路上岁末一一介绍了宫中亭台楼阁建筑中相对应的住了哪些人,其中着重讲了哪些贵人是她们需要谨慎对待的。
晏昭清听着都入迷了,可岁末的一句老东西,记住没?将她彻底吓醒了。
她这才惊奇发现岁末不是对着自己讲的,而是吕玉。
很快,岁末讲述的东西变得越来越丰富,更甚涉及到了宫中妃子私下交锋。
闻声晏昭清抬头,她惊恐目光再次对上吕玉那浑浊的眼。
吕玉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岁末一直走在最前面,忽一顿,停住了。
她对着吕玉叮嘱,“老东西,小心露馅。”
而后就是一堆奴婢冲进来,扶着晏昭清和吕玉,伺候她们洗漱和梳妆。
晏昭清着五彩夹缬花罗裙,吕玉穿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紧接着一阵捣鼓,经过丫鬟们精心打扮后,透过铜镜,晏昭清发现她们在自己左脸点了痣,眼睫之上添了一道极细的淡眉,丫鬟们还替她涂了些口脂,给她化了个浅妆。
晏昭清有些不太适应,因为现在的她看上去特别“柔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脸上甚至苍白的不带几分血气。
至于吕玉则是被她们从头到尾装扮了一番,她戴的玉簪被取下,换上了鎏金花银树钗。
今日晏昭清和吕玉来的匆忙,瞧着是有些狼狈的,而在换上特意为她们准备的衣裙珠钗后,二人犹如璞玉一般,光彩夺目。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会儿吕玉终于是显得雍容华贵了,岁末也点了头表示满意,丫鬟命旋即低头齐齐退下。
“老东西,”岁末贴心的将几串佛珠塞到吕玉手中,“今日该说的话别说,不该说的话更别说。”
“在你之前,那些不听话的早都被拖下去了,”她抬手摸了摸吕玉额间,“你懂我意思。”
话落,岁末脸上绽放出灿烂微笑,她一改冷淡态度,转瞬间谄媚的扶上吕玉的手臂,“太后,走吧,不然可该晚了。”
瞧瞧岁末这无懈可击的瞬间转换,晏昭清直觉叹为观止,自愧不如。
她长呼一口气,跟上。
前方就是有刀山火海,她今日也要去的。
走了不到三分钟,晏昭清迷糊的向字幕们发出感叹,“宫中规矩如此森严呢?那些跪拜时抢先抬头的奴才居然全都会被拖下去。”
【孩子,这你让我们怎么讲。】
【你就没发现那些被拖走的人都是因为在偷看你吗?】
【她们是在盯着你瞧。】
“看我?”晏昭清不解,“我有什么好看的?”
她不和大家一样,有鼻子有眼嘛?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这心是真大啊!】
【她们好奇的是你代表的“凌小姐!”】
晏昭清哑然,她开朗道,“对哦,我现在是凌小姐!差点忘了。”
愉悦声音又是一顿,她问,“死人有什么好奇的,凌正晴的生平事迹不是早有记载吗?”
这会儿晏昭清对凌正晴已经非常非常了解了,得益于岁末的事事责打。
字幕刷新:
【谁说你是凌正晴了!】
晏昭清眉梢猛的一扬,她傻眼道,“我若不是凌正晴,那还能是哪个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