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热气拂面, 陆羡鱼只觉从后颈到耳根的肌理烧灼得慌,她眼神不自在乱瞟:“我…我去找人给你上药。”
音落,她拔腿就跑。
季北川眼底漾开坏笑, 伸手握住她纤细胳膊, 将人往怀里一带,让她侧坐在自己大腿上,低头凑近,薄唇紧贴她耳廓,呼吸滚烫:“陆小鱼,你怎么长大后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这样的坐姿格外暧昧, 陆羡鱼难以适应。
她不自觉扭动身体,“我、我没有害羞。”
“别他妈乱动。”季北川哑声警告。
陆羡鱼感觉到某个不可说的部位抵在腰间,她贼老实不敢再乱动, 小声嘟囔:“明明是你先抱我的。”
季北川失笑,这小祖宗总是有无数歪理。
他低头要亲她唇角,被躲开:“不行, 不许亲。”
季北川:“?”
鱼到嘴边不能吃,还不给喝口汤吗?
陆羡鱼从他身上起来, 以手扇风,驱赶脸上残存温热。
她一本正经的说;“毛爷爷说了没有确定名分前任何亲昵行为, 都是耍流氓。”
季北川:“……”
好家伙, 他还不能反驳她了。
暧昧气氛正在半空氤氲, 谢屹风风火火冲进来:“季队——”
季北川深呼吸,压下不该有的欲.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点:“怎么了?”
谢屹瞅一眼旁边脸红如霞的陆羡鱼,哪能不明白刚这里上演了一场怎样的旖旎风景。
他咳嗽一声:“东边危房倒塌,有两个小孩和孕妇被困。”
季北川起身扣好纽扣, 又系上腰带,神情不见一点儿和陆羡鱼嬉闹时的痞然,严肃庄重:“叫上任医生,等伤员救出,立刻实施急救。”
谢屹敬礼:“是。”
两人说这话离开,陆羡鱼站在原地看着男人逆光远去的背影,身姿修长,一身军装衬得他英姿飒爽。
陆羡鱼微微弯唇,她好像越来越爱季北川了。
无论是他与她私下时,流露的玩世不恭。
还是他作为军人时,军姿飒爽,正直帅气。
他每一个模样,都让她无比心动。
-
东边危房塌陷,被困的两个孩子受了轻伤,而孕妇因为怀胎八个月,在被救出后就转去北洮县人民医院。
繁重的救援行动持续到半夜,季北川从医疗帐篷出来已经是凌晨时分。
乌云蔽月,瞧不见一点儿光亮。
偶有两声蛙鸣在寂静黑夜响起,为灾后沉重心情带来一丝生机。
季北川奔波一天,神情可见疲惫,他懒靠在帐篷外的树根上,摸出了烟和火机,手拢着火点燃,青烟袅娜漂浮在半空,掩去男人倦怠眉眼。
“任医生。”很好听的男声。
季北川难得抬眼看过去,夜色浓浓中,少年长身玉立,颜值颇高。
任书遥让徐厉言进来,问清他来意:“有事吗?”
徐厉言说:“陆老师的药膏用完了,我帮她来找您要一支。”
任书遥多看他一眼,然后拿了药膏给他。
徐厉言道谢离开,从帐篷出来时,他看见懒倚在树下抽烟的男人,烟丝袅娜,男人神情散漫,眉骨一道疤,冷戾又狠。
季北川咬着烟打量他:“给陆羡鱼拿的药膏?”
徐厉言下意识攥紧手中药膏,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季北川夺走一样,目光警惕:“您有事吗?”
季北川掸了掸烟灰,哂笑:“她的药,我会给她拿,不用外人。”
“可……”
没等徐厉言反应过来,手里药膏被夺走。
徐厉言:“你——”
季北川修长指节转玩着药膏,睨徐厉言一眼:“谢了。”
“……”
男人掐灭烟,折身走进浓稠如墨的夜色中,没给徐厉言一点儿反应机会。
灾区群众在武警战士保护下从泉永村分批撤离,季北川作为此次救援行动主指挥官留守最后。
陆羡鱼离开前,和他见面:“你…要保护好自己。”
季北川笑了声,声线慵懒:“我还没把你追回来,哪敢死。”
年糕在催促陆羡鱼上车,陆羡鱼犹豫一下,伸手环抱住季北川:“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好。”季北川摸了摸她头发,“陆小鱼,乖乖等我。”
陆羡鱼转身上车,季北川塞给她一个管状物体,她垂眸一看,是治疗蚊虫叮咬的药膏。
“这…”陆羡鱼略怔。
季北川弯腰凑近她耳畔,嗓音危险:“陆小鱼,离那小白脸远点儿。”
陆羡鱼当然知道季北川嘴里小白脸指的是谁,她捏紧手中药膏,软声反驳:“还没名分呢,就开始管我了?”
“这叫提前行使男朋友权利。”季北川捏她脸,眸色深邃,“下回见面,我可要吃鱼了。”
“……混蛋。”她低骂一句,关紧车门。
黑色保姆车远去,季北川站在原地久久。
谢屹过来:“季队,要继续今天的搜救了。”
季北川缓神,轻嗯一声:“好。”
自他穿上这身军装,就注定他们再不能像年少肆无忌惮的热恋。
他先属于国家与人民,可这颗心虔诚如年少,依旧一腔热枕爱着他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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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陆羡鱼随剧组辗转来到南城,恰逢向芊芊和龚巩女儿四岁生日宴,她提前挑好礼物和李穗萍请了假去定好的饭店。
陆羡鱼推开包厢门,原本在向芊芊身边吃东西的甜甜立马撒开脚丫朝陆羡鱼奔来:“干妈,甜甜想你。”
陆羡鱼被小姑娘抱了个满怀,来不及放下手中礼物,笑着摸了摸甜甜脑袋:“甜甜,有多想啊?”
甜甜用小手比划一个大圆:“这么、这么多想哦。”
陆羡鱼被逗笑:“小丫头,你是想我呢,还是想干妈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甜甜求救看向向芊芊:“妈妈…”
向芊芊乐意抱肩看戏:“龚甜甜,你干妈问你话呢。”
陆羡鱼也起了兴逗小姑娘:“甜甜宝贝,不好好哄哄干妈,生日礼物可就没了哦。”
甜甜眨巴眨巴眼睛,低头想了许久,憋出一个答案:“都想。”
这话把陆羡鱼和向芊芊逗笑,陆羡鱼脱下风衣外套,牵着甜甜小手在向芊芊身边坐下,毫不吝啬点评:“你这女儿随你。”
向芊芊:“毕竟是我生的。”
陆羡鱼环顾包厢一圈,不见龚巩等人,疑惑问向芊芊:“公公他们呢?”
向芊芊回答:“林桀手受伤,使唤龚巩开他车去接女朋友了。”
“我大侄子有女朋友了?”陆羡鱼略显惊讶。
向芊芊颔首微笑:“可不嘛,是他心心念念那个姑娘。”
陆羡鱼高三寒假就在韩国出道,后来也鲜少回国,只听舅舅冬常颂说林桀高考失利复读考上北城一所大学,这些年将年少爱好发展成职业,成了名职业赛车手。
她也曾耳闻林桀似有个喜欢的姑娘,这些年无论冬青怎么给他安排相亲都不从。
幸而所有年少错过,都是为了在最合适时间重逢。
向芊芊转移话题问陆羡鱼:“你和季北川怎么样了?”
说到自己,陆羡鱼倒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在追我,我还没松口。”
向芊芊虽然还磕两人CP,可作为陆羡鱼好闺蜜,十分严肃的说:“必须让他好好追一次,一声不吭走了七年,回来就想抱得美人归,做什么美梦呢。”
陆羡鱼失笑:“你说得对。”
谈笑间,龚巩一行人推门而进。
陆羡鱼视线落在林桀身边女孩身上,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黑发白裙,眉眼清纯,典型就是少年时期男孩子的梦中情人。
林桀做介绍:“这是我小姨,陆羡鱼——”
“这是云悄,我未婚妻。”
陆羡鱼感叹,好家伙,侄子都有未婚妻了,她还是条单身狗。
云悄微笑和陆羡鱼打招呼:“小姨好。”
陆羡鱼微微点头:“你好,不用这么拘谨。”
今天说是甜甜小朋友四岁生日,龚巩也借这个机会把高二八班一部分同学请来,算是办了个小型同学聚会。
席间,有人谈起宜江市地震一事,灾后重建工作已经开始,而季北川因此次救援行动立下三等功,在前不久的震后表彰大会上被上级重点表扬。
这事儿还上了军事新闻,在座众人也有耳闻。
“我听说羡鱼前不久也在宜江市吧——”
略显刺耳的女声在谈笑声中格外突兀。
陆羡鱼抬了抬眼,看见坐在她对面的女人,黑发红唇,五官描摹精致,却显刻薄。
她不记得这人是谁,只点点头:“是。”
唐蕊自以为风情万种的拨弄卷发,慢悠悠的说:“我听说季北川是此次救援军人一员,不知道你们遇见没有,毕竟分手这么多年了,总不会还记挂着年少的事儿吧?”
桌上一瞬安静,原本和谐的气氛烟消云散。
陆羡鱼眉尖儿微挑,来者不善呢。
唐蕊红唇一勾,目光如刃看向陆羡鱼:“你怎么不回答我问题呢?”
就那么几秒时间,包厢门被人推开。
陆羡鱼回眸,愣在原地。
男人着一身黑色冲锋衣,深色长裤,裤脚紧束在筒靴里,宽肩窄腰,身形高大。
季北川走到陆羡鱼身边空位坐下,抬手弹她脑门儿:“等久了。”
陆羡鱼下意识出声:“没有。”
两人亲昵姿态让唐蕊怔住,在她认知里季北川和陆羡鱼应该是分手了!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唐蕊不可置信:“你们又在一起了吗?”
季北川胳膊搭在陆羡鱼肩上,眼皮掀开散漫弧度,冷睨一眼唐蕊:“我们从未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