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旧时 第45章 第 45 章

只见虞城指向那两张图片。

“这是两个月前，从银光大厦门前**的人脑部取出来的，右边这张是几天前北城花店砍人事件当事人廖晓婷脑部取出来的。”

他往后一张一张的切图，“经过技侦检测，这两张图片上的都是一家产自北城医疗的芯片，但其中作用我们还不能充分了解，根据我们的调查，在这两起案件发生前，当事人都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怪异行为。”

邢柏丞看了眼宋夺，宋夺正夹着根中华，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又取了根烟就着火星子点燃了，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这样，一根接着一根，整个屋内烟雾缭绕。

虞城略一思忖，说：“技侦那边给出的结果是，不排除芯片系统有自毁的功能，被植入人一旦发现自己被植入芯片，就会导致极端行为……”

本来只抽着烟颔首不语的两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惊，“自毁?”

“对，我们已经将方案提供给了省厅，指示已经下来，我们南城市局将派出人手协助您和刑哥调查，深入北城开展工作……”

会议结束，市局楼下的车库旁，宋夺邢柏丞两人站在那，手里仍旧一人搂着根烟。

“那个东西。”

邢柏丞猛吸了口烟，扭过头来问：“什么？”

“你妹妹手里的东西，如果真的有自毁系统，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邢柏丞急忙拉开车门，“那还等什么，赶紧！”

宋夺并没有上车，而是拿出手机。

“又磨蹭什么呢！”邢柏丞摇下车窗，催促着。

宋夺拨通了沈徐言的电话，甫一接通，他的声音就抢在对面人前出了声……

*

沈徐言挂下电话后，看了眼时间，宋夺说他们得大概一个小时才能到。

她默了半响，还是点开了文件夹中的那个视频。

‘阿玖啊’

沈徐言看着屏幕，视频中的人不太会找角度，也有可能，是来不及。

瓮蓝的语速很快。

‘听老师说啊，你是阿玖，不是徐言，你看……’

视频中的人拿出照片，指照片中沈徐言的右胳膊内侧，那有一个很小的痣。

‘看见了吗，徐言有，阿玖没有。’

电脑旁的人慢慢捋起袖子，胳膊上什么也没有。

‘你师妹她啊……死了……，老师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改了头换了面，总之来事情事情变成这样，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老人呜呜的哭了起来，极力的控制自己后，才有徐徐的继续道来。

‘咱们研发的HS系统出了问题，五年前你师妹认识的那个北城的什么北洋医疗你还记得吗，当时她非要和萧景沅在一起，我怎么也不同意，那人不是个好人，可她就是鬼迷了心窍了，三年前，咱们也遇到了一些事，HS没法研究下去了，项目就给了他们了，现在真是后悔啊，你知道他们在北城做什么吗！他们研究了一种什么芯片，在进行人体实验！’

‘荒唐！太荒唐了！那时候你师妹还经常让你给处理他们的系统问题，可能是一年前吧，徐言她回来了一趟。’

一些场景断断续续的显示在眼前，好像确实是这样，两个人在实验室里大吵一架，有人将实验台上的东西全部拂到地上然后夺门而出，楼下来的那个人蹲在地上整理，看着出去人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时候她精神就不太好了，总是把自己锁在咱们以前的那个实验室，过了半个月，她突然癫狂的跑了出去，你得知后就去寻她，后来你们俩就都不见了……又过了不久，她出了车祸，你还是不知所踪，后来我才知道啊，躺在床上的一直是你啊，徐言她……是又过了几个月，被人埋进了银杏院啊。’

老人家一点也无法克制了，那是她从小就抱在怀里的孙女，从小听话伶俐，讨人欢心，不知道怎么认识了一个男人就变成了这样，是的，在她心里，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只见瓮蓝哭了好一会儿又继续说。

‘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阿玖啊，老师，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如果我在你去北城之间就能知道这些事，我不可能让你在去哪的，如果有办法……远离这些事情吧……老师对不起你，老师也是真的要走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

霎时间，昏沉，剧痛，沈徐言，不，李玖的身体猛一抽搐，眼睛睁开又闭上，如此反复了几个来回，许多连不起来的画面闪现了个遍。

足足过了好半响，神经才从碎片中抽离，大概梳理个事件的起因，勉强的反馈给了大脑。

瓮蓝没说完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不管是属于李玖的，还是沈徐言的，如同走马灯一般过了个来回:沈徐言夺门后李玖匆忙追上、两个视角的萧景沅、事情没谈拢后发生的车祸、再次醒来后身旁人都叫她沈徐言。

画面太多了，事情的起因呼之欲出，但是现在却怎么也里不清楚头绪。

就在这是，房间的门笃笃的被敲响。

随之而来的声音也炸在耳边……

“徐言，徐言，有两个人来找你，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醒了吗？”

季灵韵慢慢的敲了两下房门，小心撇了一眼身后的两人，房间里没有传出什么声音。

正巧顺了她的心思，刚要开口寻个说法打发身后俩人下楼，房间里却应了声，房门也从里面打开了。

李玖，不，应该又是沈徐言了，看到了邢柏丞，明显的愣了一瞬，眼泪有些控制不住，她赶紧出声，向后挪出空，示意门外的人进来，季灵韵撇了一眼她，说到：“楼下还有许多宾客，说完了还得下来?”

沈徐言点点头，季灵韵的眼睛又看似不经意的在邢柏丞和宋夺之间转了转，才走出了门。

随着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徐言才控制不住哭声，一把扑进邢柏丞的怀里：“哥……哥，你还能认出来吗，我是阿玖啊。”

听到这话的俩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刚才那个电话是白打了，这姑娘根本没听进去，还是看了。

邢柏丞此刻也想不了这么多，只知道他的妹妹安然无恙，心酸的同时更多的也是庆幸，一味地拍着怀里人的肩膀，安慰着。

沈徐言的情感乍然得到了释放，也没有维持很久，因为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宋夺怀里没个人，只能无所事事的围着房间瞎转了几步，时不时的瞅瞅这感人的兄妹相认。

不知怎的，他伸手拨了一下沈徐言后脑勺的头发。

沈徐言感受到了发丝的波动，转过身来出声：“你干什么！”

收回手的宋夺也反应过来不对，尬笑两声，赶忙说道：“一时想入神了，是我不对，我给沈……不，李大工程师赔罪……”

“还是叫我沈徐言吧，别引起别人怀疑，名字而已，”沈徐言抚了抚头发，慢慢说道。

闻言两人都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

平静下来后，沈徐言开口，“宋警官，您刚刚想到了什么?”

宋夺摸着下巴，沉吟半响道：“刚刚在电话里没说明白，我们怀疑你被植入了芯片，今天市局的汇报上，说被植入人如果发现了芯片的存在很有可能会导致芯片向宿主发出自毁行为信号，这事邢柏丞也知道，我看你的思维行为都没有不妥的地方，想看看你脑袋后面有没有手术留下的疤痕。”

房间内的空气凝固了，沈徐言问：“……你说什么？”

宋夺反声问到：“你知道你有没有被植入芯片吗？”

沈徐言不知道，她躺了一年，连面容都变了……

她双手拨开脑后的头发，示意两人看。

邢柏丞和宋夺上前，分而两簇的头发中间，确实有一道已经不明显的疤痕，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那是手术造成的创口。

沈徐言一动不动，全身绷的很紧，她不确定，“有吗？”

“有，但这也不能确定，咱们去医院再检查一下，你别害怕，”邢柏丞明明心下确定了七八分，却还是如此安慰着。

沈徐言轻笑，“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哥，你不知道吗，这个系统、这个芯片就是我一手研发的。”

宋夺看着她说这话时，眼睛里的神采，仿佛她的面容都变了一般，慢慢的凝聚成那道紫色的剑光。

“就是，见了祖宗，只有他害怕的份儿，对不对啊，”宋夺搭上沈徐言的肩。

邢柏丞一把没拍掉，出声：“你什么样子，撒手！”

沈徐言却无暇顾及，自顾自的道：“就是不记得，那个自毁系统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时间还够不够了，还能不能把这烂摊子收拾了。”

“你别瞎说，”邢柏丞不能看她这样，他还想着得把人带回去让苏老师看一眼，了了一桩心事。

沈徐言看着窗户外的艳阳，这么好的太阳，真好啊。

“我没瞎说，不管怎么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HS，总归是我研发出来的，它害人，总有我的一份。”

还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