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招工是为了周老爷的大寿,好在是临时要人,要求并不多,我也顺利地混进去了。
进府当天,管事讲了注意事项和每个人要做的事,负责人见我手脚麻利,就将我放到了前厅传菜。
由于宴席摆在第二日中午,是以当天晚上我开始摸索周怀阳的住处。
当我摸到主院时,院子里传来了鞭笞的声音,被打的人也非常有骨气,一声都不吭。
我正要离去,小道旁却传来了说话声。
“唉,咱们少爷真可怜,只要老爷不高兴,就抽他,都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明明公子那么听话!”
哦,被打的人是周怀阳,这下不用再摸了。
我蹑手蹑脚地从一旁绕了过去,来到窗户下,学着古人用手沾了点口水,将纸窗捅出一个小洞。
凑眼瞧去,刑罚还在继续,周怀阳身上已经映出了许多条血痕。
周老爷翘着胡子气愤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气我的?秦羽楼是个什么地方,也是你周家少爷能去的?”
看样子应该是不孝儿惹怒了脾气不好的老父亲引发的家庭矛盾。
只是这矛盾有些过于凶狠了些。
周怀阳撑在地上的手紧捏成拳,显然在极力控制疼痛。
面对周老爷的怒火,他未发一言,轴得可怕。
周老爷打累了,放下长鞭,对一旁的管家吩咐:
“关进祠堂,不许送吃的,让他好好反省。”
说完便转身走了。
很快,便有人把周怀阳抬进了祠堂,我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
当管事挂上锁离去后,我如法炮制地戳开了窗子。
室内点着一根白烛,主面墙上摆放着周家历代祖先的牌位,阴森森地放了几排,大晚上看着多少有些渗人。
周怀阳正佝偻着身体一声不吭地跪在蒲团上,身上的血迹越发地明显。
我掏出来之前在陈师父那儿求得随身携带的药,对着月光瞧了瞧。
现在正是我送温暖的时候,焉有不上之理。
来到大门前,管事并未将大门锁死,我轻而易举地走了进去。
我的动静并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而周怀阳却浑然未觉。
皱着眉来到他跟前,我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好家伙,那叫红得一个厉害。
这种情况在现代不送医院的话铁定烧成傻子。
周怀阳抬头的那一刻也认出了我,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声音沙哑道:“是你!”
我笑着对他点点头。
好孩子,可不就是姐姐我。
他的伤不能再拖了,我不顾他的挣扎,将他上衣解开,然后心无旁骛地为他上药。
因为确实也没啥好看的,单薄的身材甚至还没江澄有料。
许是药物刺激得有些痛,一直未吭声的他,忍不住抓住我的手嗯哼起来,令我擦药的手不禁一抖。
上完药,那药膏已经去了三分之一,给我肉疼的。
我快速收起药膏,小心翼翼地将他衣服拉上。
摸了摸他额头还是烫得不行。
抬头看向正墙,那里放着一些供品还有几杯酒。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起身将几杯酒都端了过来,用他散落在一旁的腰带当抹布,分别在他额头,脖子,腋下,手心来回擦拭。
酒被擦完后,我瘫坐在地上。
这趟温暖可真是送的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