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的事情定的很快,快到景宁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许清妍那边也是,她将要和他一起去美国读书,纪温庭准备好了一切,他们的签证,申请留学需要准备的资料。
所有的所有,纪温庭都在背后打点好了,省去了景宁是靠的时间。
仿佛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只等着景宁点头。
a大教授和辅导员听到他要去国外继续研读,也都表示了支持,庄师还给他写了推荐信。
但景宁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毕竟这一离开,少则半年,多则好几年要和纪温庭见不上面。
然而再不舍得,他也必须舍得了。
纪家水深如潭,景宁害怕自己会拖纪温庭的后腿。
生死是最容易的事,他不怕死,可是纪温庭怕他死,所以他就不能死。
夜晚,景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又怕会吵到纪温庭,只能侧着身体看着纪温庭的睡颜发呆。
纪温庭睡着时,沉静的像是古偶世纪的一副油画。
景宁压麻了半边身体,也舍不得换个姿势移开视线。
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清瘦的指尖将要落在纪温庭高挺鼻梁的刹那,他又微微顿了下,然后就隔着这触摸不到却近在咫尺的距离,抚摸过纪温庭的鼻梁、嘴唇,描摹他的眉眼,面颊的每一寸。
我要怎么放下你。
景宁从前从来没有真正为一个人牵肠挂肚过。
从前唐锦容生病时,或许是他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得到过痊愈的希望,所以并不那么难以接受将要面对失去她的心理落差。
可是面前的男人已经给过他太多太多的希望。
景宁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将要把手抽回来时,翻过身时,腕上忽然一紧。
紧接着景宁就被一道不可抗拒的力量,猝不及防的拉扯过去。
“砰”一声,撞上纪温庭的胸膛。
本来景宁以为是自己吵醒了纪温庭,道歉的话呼之欲出时,又在惊愕中感受到了贴在背上的大掌不断下移的温度。
滚烫、灼人。
“睡不着吗?”
低哑的嗓音在景宁头顶上方响起。
景宁懵然抬眸,在静寂月色下,撞进一双深邃晦暗的眼眸。
那双眼睛沉静如初,却含着一股叫人心虚翻涌的情绪,让景宁一时僵住。
在床上,景宁从来都是占据主导性地位的那一个,纪温庭也乐意将这样的权利交给自己。
可是今晚,好像……有些不一样。
“纪先生……”
在那双大手摸进他的衣摆,从他的后脖颈慢慢划到脊柱、尾椎,最后进入某个不可言喻的地方时,景宁的呼吸瞬间乱了。
仗着夜黑,红的像成熟的苹果。
而纪温庭好像不是药点到即止,另一只手用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掌握着景宁的清瘦的腰肢,把他抱在了自己身上,让他双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腰腹间。
景宁惊呼一声,还没从跟着绝大的炸烟花般的刺激中清醒,耳边便响起了纪温庭低沉的耳语:“说过很多遍,喊名字。”
一股电流从某个地方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窜上全身。
景宁手猛地攥住了纪温庭胸前的意料,脸臊红着埋在纪温庭的肩窝里,压抑着小喘。
“纪温庭、纪温庭。”
如男人所愿,他一遍又一遍的喊他的名字,希望能得到他的垂怜。
但是今晚的纪温庭像是变了一个人,又好像是终于肯在景宁面前褪去那层温文尔雅的伪装,展现出了一个上位者的恶劣和残酷,轻而易举又无情的掌控着他的欢愉和痛苦。
而不论身上的人如何变化,如何哀求,他仍一如既往的冷静、淡定,仿若一尊雕像,还是佛像,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即使身陷**的漩涡,掉进这双眼睛的漩涡里,怕是也要清醒过来的。
所以景宁始终没有抬起头,埋在纪温庭的怀中□□呻吟。
他希望自己的放荡能博得男人的心软。
哪怕只是一句退让。
可是没有。
男人一只手掌就轻轻松松地攥紧了他的腰肢,淡声说:“宁宁,坐上来。”
这一夜到最后,景宁是真的精疲力竭,后来完全时晕晕乎乎的。
可这一次纪温庭好像真的是发了狠要给他点教训,他累的已经爬趴下来了,纪温庭还没有放过他。
后半夜里,他脑子里唯一清醒的,就是纪温庭紧掐着他的腰没有放松过一刻的大手,以及那双蒙上阴翳,没有被情绪占据丝毫理智的双眼。
这一夜的教训却是惨烈。
景宁爽了,也痛了。
景宁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他迷迷糊糊记得第二天是周六,还以为是凌晨被惊醒,下意识探起身去床头柜上拿自己的手机,打开来看,发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七点。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景宁浑身酸软的躺回床上,发现自己的睡衣已经换了一件,浑身清爽,床单被套也被换了新的。
纪温庭不喜欢让除了自己和景宁以外的人进他的房间,所以这些只能是纪温庭自己亲手做的。
景宁拍了拍脸,试图清醒。
然后又探身把手机捡起来,打开屏幕确定自己没看错,才长长呼出口气,抬起胳膊搭在了眼睛上。
从前……他真是不怕死啊。
第一次的时候景宁尚且还有起床的力气,可是昨天一场激战完到现在,景宁还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他肚子咕咕叫,整个人如游魂般,感到空荡荡。
景宁莫名鼻子有些酸。
他和纪温庭的时间就剩下了那么点了,还被他睡没了一天。
真是浪费。
这时,门锁响了一声,紧接着房门推开,轮椅碾压地毯的声音缓缓靠近了自己。
景宁不肯起来,瘫倒在床上侧头看着纪温庭缓缓朝自己靠近。
纪温庭对上他的视线,难得的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唇,宽大温热的掌心摸上他的额头,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还好不烧了。”
景宁朝他眨了眨眼。
将纪温庭把手收回去的刹那,两只手共同出击,将他的手扯住,垫到他的脸颊下,小狗一样耸拉着眉眼:“纪温庭,我后面好痛。”
纪温庭:“……”
景宁感受到自己面颊上的手指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纪温庭的眉梢也动了下,像是沉思几秒,才开口说:“我帮你再上一次药。”
景宁脑袋一懵,倏地从床上惊坐起。
“你给我上药了!?”
但很快拉扯到本就酸疼不已的腰部,立马嗷了一嗓子,又就地躺下了。
“不上药的话,你今天会更难受。”
纪温庭说着,手已经探向他的腰间,就着他趴着的姿势,两手娴熟自然地按在他的腰窝两侧,轻轻的按压。
景宁的脸埋在枕头里,思绪里不由得回到昨夜。
昨夜这个男人的手似乎也是按在这个位置,在他精疲力竭时仍不愿意放手。
今早起来,青的最厉害的就是这一块地方。
景宁越想越热时,枕头边忽然塌陷了一块。
他愣了下,发现是纪温庭的手在枕头旁边按了下。
“这样不好呼吸。”
纪温庭说着,又继续抬手按揉他的腰。
景宁又将脸侧在这头上,面对着纪温庭,两只手有些紧张地攥住了脑袋下的枕头。
在一阵纪温庭刻意躲避的静默中,最终由景宁打破。
“纪温庭,我不想出国,我不想离开你,让我留下来吧。”
景宁觉得如果纪温庭要玩儿自己的话,自己真的会被他玩死,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被他玩死。
纪温庭按摩的手顿了下,但随即又继续动作,语气淡淡道:“宁宁,选择权在你手里。”
他这样说着,可是景宁的心却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纪温庭表面上是把选择权给了景宁。
其实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景宁,他可以不去,但是相应的后果要他自己承担。
至于景宁能不能承受的住这后果,就全看景宁自己了。
景宁仿佛被架在锅里用大火炙烤,他心乱如麻,又偏偏如梗在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纪温庭。
按摩完,景宁换了一件高领宽松打底衫。
在电梯里,景宁就看到了跪在大厅中央的纪秉臣。
他吓了一跳,问纪温庭:“他怎么了?”
纪温庭眸色冷淡,说:“闲的没事干。”
“?”
纪温庭说完发觉自己的话说的有点重,又解释说:“我没让他跪,是他自己要跪。”
景宁更好奇了。
纪秉臣老早就看到从电梯下来的两人。
但他仍然面容倔强的跪在那里,腰杆也挺得笔直。。
管家和佣人们好像见怪不怪,低头走路。
景宁好奇的瞧他一眼,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凑过去问。
直到自己用完餐,发现纪秉臣还跪在那里,他才没忍住,坐在沙发上凑向纪温庭。
“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纪秉臣是个有傲气的人,他却是很听纪温庭的话,但同样的纪温庭罚他时也照顾着他的尊严,从没有罚他在众目睽睽下跪这么久。
估摸着没过几天,这件事情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了,那么纪秉臣出门在外的形象都要打折扣。
纪温庭看着电视屏幕沉默片刻,才神色平静的说:“没什么,只是他知道了一个当年的真相而已。”
景宁愣了下,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了一些自己查过的关于纪家的资料。
大约是在十二年前,纪温庭刚刚接手纪家家业不久时,纪秉臣曾经被绑架过。
不过不当是抓了他一个人,而是一场a市有策划的富二代绑架案。
绑匪联合了很多人,专门调查清楚身世背景,抓了不少富家公子。
贪玩出去玩的纪秉臣也是其中一个。
绑匪根据每个人的身家开出了赎金,纪秉臣的赎金是五千万。
看起来是天文数字,但是放在纪家,这点钱比起一个少爷的安危,算不上什么。
然而在身边的所有人一个个被家里人的人接回去的时候,纪秉臣却迟迟没有人来接。
后来纪秉臣自己逃回家后,得了种心理疾病,自闭了一段时间才好起来,但脾气也变得奇怪。
后来就逐渐有人说,是纪家的大少爷,纪秉臣的大哥策划了这场绑架案。
原本是想要伪装成绑架,谋杀掉纪秉臣,只有这样纪温庭才能在纪家立于不败之地,没有任何人再可以成为他的威胁。
想到这里,景宁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纪温庭不是这样的人,但也意识到那场绑架案绝对不止是图钱那么简单,不是纪温庭也是和纪家有关的人,以此来离间纪家两兄弟。
而很显然,他很成功。
果然,片刻的沉默后。
景宁听到纪温庭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告诉他:“那个误会,让他策划了那场车祸。”
大家新年快乐呀~打算双开 把隔壁《养大我的小金主》这一篇也给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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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