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我的光 第6章 界限

新的一天開始時，天氣依舊寒冷。

許安然坐在座位上，手裡握著筆，翻閱著數學課本。她的外套比昨天厚了一點，圍巾仍然是蘇語柔的那一條，柔軟又帶著熟悉的氣息。

蘇語柔進教室時，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她身上，然後笑了：「你真的圍著我的圍巾啊。」

許安然手指微微一頓，低聲說：「....剛好用得到?」

「嗯，那就好。」蘇語柔輕輕地坐下，拿出書本準備早讀，沒有再多說什麼。

但她的笑容裡，藏著一絲滿足。

課間時，班級裡的氣氛依舊熱鬧。幾個同學圍在一起聊天，有人嬉鬧著，有人追逐打鬧，吵吵鬧鬧的聲音充斥在空氣中。

許安然沒有參與，只是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翻閱著自己的筆記。

忽然，一個男生從旁邊經過時，隨手拍了拍她的桌子，語氣有些調侃：「許安然，你最近怎麼都不發脾氣了？以前動不動就要跟人吵起來，現在變溫和了？」

他的話一出口，旁邊幾個同學笑了起來，帶著幾分惡意的揣測。

「該不會是因為有了蘇語柔吧？」

「難道蘇語柔有什麼特別的安撫能力？」

「還是說，被她治服了？」

嘈雜的聲音像針一樣刺進耳朵，許安然的手指頓時緊了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的胸口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讓她想要站起來反駁，想要讓這些人閉嘴。

然而——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別理他們。」蘇語柔的聲音低低地傳來，帶著一絲溫和的堅定，「他們只是無聊而已。」

許安然猛地轉頭看向她，眼底的情緒還未完全平息。

但蘇語柔只是看著她，眼神裡沒有一絲責怪，只有一種淡淡的安撫。

許安然的手指僵硬了幾秒，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把手從桌面收回來。

她沒有發作，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因為情緒失控而對所有人吼出刺耳的話語。

這一次，她學會了克制。

放學後，兩人照舊一起走出校門，傘下的空間狹窄，讓她們的距離比平時更近了一些。

「剛剛的事，還好嗎？」蘇語柔輕聲問。

許安然沉默了一下，然後低聲回答：「我沒有發作。」

「嗯，我看到了。」蘇語柔笑了一下，語氣帶著一絲鼓勵，「你做得很好。」

許安然垂下眼，沒有回答。

「但如果下次真的受不了，也沒關係。」蘇語柔輕輕地說，「不需要勉強自己去壓抑，只要讓自己不受傷害就好。」

許安然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她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個人，在她情緒快要崩潰時，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告訴她「沒關係」。

這是她過去從未觸及的界限。

但現在，這條界限正慢慢地，被某個人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