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书18岁那年确实被绑走过,被废武功是真的,但那人只进行了一半就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打断了。之后李玉书被救出来时,绑架的人都死了,黑衣蒙面人也不见了。后来的李玉书也确实发了一场高烧,但并未把人烧傻。
那件事也进一步提醒李玉书,即使他爹死了,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所以李玉书只能将计就计,扮成一个傻子,这样多少能减轻那些人的戒心,自己也好暗中调查和部署计划。
为了调养当年重创之后的身体以及隐藏内力,不被孙敖时不时请来大夫发现,李玉书只能长期浸泡几种特殊药草,而异香就是来源于此。
当然,这种事肯定是不能说的。所以李玉书只能继续装傻。
“算了,问你也不知道。改天我问问高福。”闻许言看李玉书傻兮兮的,无奈道。
闻许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又做梦了。闻许言平时很少做梦,但一做梦大多是和她刚穿越过来时的那个梦一样,她成为了一名将军,梦中总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书生。
梦里的碎片很多,且梦里的场景显然并不是按照顺序排的,因为在梦里,她一会儿和书生略显生疏,一会又和书生无话不说。
“将军喜欢会做饭的男子?”
“我又不会做,那家里总得有个人会做饭吧,否则怎么过日子?”她挠挠头道。
……
“书生,你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怎么突然变性下厨房了?”
“我想了想,不想做君子了。”
***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坐在讲台底下的孩子们跟着书生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
闻许言此时在梦中就是趴在墙头听着书生给孩子们上课。
上完课,书生来到墙下,仰头看着她,道:“将军若是想听,下来同孩子们上课也无妨。”
闻许言有一丝被发现的窘迫,有些许脸热道:“我、我只是来监督他们有没有学好。他们可是我们兰城未来的栋梁!”
书生低眸轻笑,将军一时有些看呆了。
闻许言忍不住吐槽,为什么书生脸上长着马赛克,你都能看呆?啊?将军?
还有,兰城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
马踏尘土,激尘飞扬。
“他奶奶的,兴土竟敢劫我大燕的人,本将军今日就让他们尝尝有去无回的滋味儿!兄弟们,杀!”
营地混乱,兴土的人被制于大燕的刀兵之下。
“人呢?”白袍将军气势凌然,杀气十足。
“他、他们在后面营地。”答话的人摄于威压,颤着声音道。
将军一撩袍摆,带人往后面去了。
打开帐门,众人都在喜极而泣或感恩戴德,乱糟糟的一片,唯有角落的白衣书生安静淡然。
“你叫什么名字?”将军问。
书生作揖道:“小生李……”
李什么?闻许言努力地听,却什么都听不到。梦里看不见书生长啥样也就罢了,名字也不让她知道?
这个认知直接把闻许言气醒了。
闻许言睁开眼,院里照进了橘色残阳,天空澄澈湛蓝,天边霞光满天。
身边的李玉书不见了,闻许言突然觉得有点孤独。
闻许言无言看着天空,想起自己以前每次一觉醒来,房间里黑漆漆的,寂静又空荡,就是这种感觉,无来由地觉得孤独和难过。
“姐姐~”
闻许言侧头看去,李玉书小跑捧着一个小暖手炉跑了过来。
他把小暖手炉放到闻许言的肚子上,闻许言眨了眨眼,没说话。
“冷了,玉书去换。”李玉书解释道。
那种奇怪的感觉消失得一干二净。
闻许言笑了笑说:“你怎么这么乖,今晚给你加鸡腿!”
“嘿嘿嘿~”李玉书憨笑,“姐姐痛不痛?”
“好多了,只是不想动。”闻许言说。
“那就不动。”
“不动我怎么回房里?怎么吃饭?傻子。”
闻许言说完,打量了一下李玉书,问:“傻子,你会不会抱人啊?”
李玉书摇摇头。
闻许言叫来两个丫鬟,让她们演示一下怎么抱人,演示的还是公主抱。
“学会了吗?就是这样子。”
李玉书有些犹豫挠挠头。
“你姐姐我老胳膊老腿,你年轻力壮的,你要学会照顾姐姐。”闻许言语重心长道。
接着,她朝李玉书伸出双手,威胁道:“抱我回房,不然姐姐今晚要冻死在这里了。你以后就没有姐姐了。”
李玉书小眉毛一皱,尝试着把闻许言抱了起来。
“很好,回房。”闻许言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赞赏道。
“姐姐好轻~”
“那没办法,谁叫你天天抢我肉吃。都是你害的!”闻许言控诉道。
一说到肉,李玉书就抿嘴不语。
“好啊你,吃肉果然比我重要多了是吧?你个猪!”
“玉书是猪,姐姐是猪姐姐。”李玉书点头道。
“你是饭桶!”闻许言被气到。
“玉书是饭桶,姐姐是饭桶姐姐~”
闻许言被抱着,一时不好打人,只好掐他脸,捏他耳朵,捶他胸口。
她捶胸的手突然顿了顿,有点硬。之前李玉书的身板虽说高大,但是是很典型没怎么锻炼过的身板,但她现在仔细一摸,那感觉就像习武之人或者经常锻炼的人的身板。她疑惑地看了李玉书一眼。
李玉书将人轻轻放到床上,闻许言突然把人一拉,再翻转身体,把人压在下面,开始扒衣服。
李玉书慌乱挣扎,不知道闻许言要干嘛,活像被恶霸欺负的良家妇女。
“姐姐,姐姐,不要~”
“闭嘴。”
闻许言把李玉书的衣服猛地扒开来,眯了眯眼,道:“李玉书,身材不错啊~”
“不过你怎么会有腹肌,怎么练的?”闻许言两手撑在李玉书双耳旁,逼问道,“是有人教你,还是你根本就不是个傻子?”
李玉书似乎被吓到,有些惶惶然,但还是憨傻的样子。
其实闻许言也不确定李玉书是不是装傻,只是想诈一诈他。若是单凭李玉书身材这事来说,怀疑李玉书装傻可能不太站得住脚,但闻许言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成天只知道吃肉玩泥巴、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傻子,怎么会有肌肉,不养胖就不错了。
“不说话?好,你不是傻吗?那我带你去吃坨坨,你不会拒绝吧?”闻许言说完就下地要把人拉起来,结果——拉不起来。
“别装死。”闻许言努力用力拉,李玉书纹丝不动。
“玉书不要吃坨坨!”
“不吃也得吃!”
“玉书不要!”
就在两人在拉锯战时,高福在外面高喊:“王妃娘娘!王爷!”
闻许言暂时放下李玉书,打开门看见高福和钟果子,两人的神情兴奋,问道:“什么事?”
“娘娘!京中特使突然来我们安平县了!”钟果子道。
“京中特使传信给瑾王府,说明日要来瑾王府宣皇上谕旨!”高福接着道。
“京城来的特使?”闻许言愣了愣,想到之前许旦跟她说过的话,竟然是真的吗?
高福:“是啊,娘娘。娘娘,王爷呢?”
闻许言指了指里面说,“在里面。”
“娘娘,您和王爷?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确实。你打扰到我带他去吃粑粑了。”闻许言说。
高福:“……”
闻许言:“高福,你知不知道特使带来的谕旨是什么?”
“老奴不知。不过娘娘放心,特使有透露说是好事儿。”
“哦。”闻许言耸了耸肩,转头对房里喊,“李玉书,出来。”
没人应。
闻许言进房里找人,“李玉书!李玉书?傻子!”
等走到床边,才发现李玉书睡着了。
好一个睡遁。
“娘娘,如果没什么事,老奴就退下了。”
“等等,高福,你进来。”
高福进来后,看到闻许言正坐在床边蹂、躏李玉书的脸,高福不忍直视。
“娘娘?”
“平时王爷都在做什么?”
高福愣了片刻,道:“王爷喜欢跟在娘娘身边。”
“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在做什么?”
高福不知道闻许言突然说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总觉得自己如果说错了就完了。他脑中急转,抬眸恰好看到李玉书在闻许言看向高福的时候,睁开了眼,朝他使了个眼神。
完蛋,他完全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
“这个需要想这么久吗?”
高福咳嗽一声,“王爷……王爷在玩。”
“玩什么?”
“玩泥巴,呃,还有……还有爬树。”
“爬树?我怎么没见过?”
“以前王爷爬树掉下来过,被老王妃训过。后来他只敢在无人的时候爬树。”
如果爬上爬下的话,能练出点肌肉也不是不可能……
正在闻许言思考的时候,李玉书又趁机给高福打眼色,并且做了几个手势。
高福顿时恍然大悟,差点喜极而泣,他要是再不懂,他家王爷急起来可能要把他埋了。
“还有,平时王爷身子虚,老奴会教些强身健体的方法给王爷,并督促他每天都练。”
“原来是你教的?”闻许言惊讶道。
“是是是,之前王爷总是生病,大夫说王爷身子太虚,必须得加强锻炼。老奴只好狠下心每天让王爷练一阵。怎么了,娘娘?”
“哦。那没事了。”闻许言虽然还有些疑惑,即使高福真的教李玉书强身健体了,但没有一定的强度也不会练得这么好。
然而,似乎没什么证据证明还有另一种说法。如果说有人教李玉书和李玉书装傻之间,她更相信是有人教他,因为李玉书看起来是真傻。
“那老奴——”
“把这头猪带走。”闻许言推了推床上的李玉书。
高福忍住笑意,叫来两个人把李玉书抬走了。
***
第二天,京城特使如约而至。
闻许言和其他瑾王府的人跪着,听那尖细嗓子慢悠悠地念谕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那意思大概是一个多月后,皇帝生辰,颇想念瑾王这个孙子,特召瑾王进京贺寿巴拉巴拉。
尖细嗓子念完谕旨,趾高气扬地扫了一圈瑾王府跪在他脚下的人,道:“瑾王殿下,接旨吧。”
李玉书呆呆地,动也不动,可能不懂接旨是什么意思。
“臣妾代瑾王殿下接旨。”闻许言伸手道。
“这谕旨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的。”赵爽完全不理闻许言伸出的手,阴阳怪气道,“世人皆知瑾王殿下生了病,没想到接旨也不懂?”
闻许言的手举累了,放下来捏了捏手指骨,发出咔咔的声音。熟悉闻许言的人都知道,她想动手了。
高福生怕闻许言真一板砖扣上赵爽的脑袋,忙解围道:“公公莫怪,王爷一时没听懂。”
“呵呵呵~也是,本特使也是头一回遇到痴傻的人,在京城可一个都没有,还请王爷莫怪罪。”赵爽明嘲暗讽道。
闻许言站起来,一把夺走赵爽的手里的谕旨,扬眉道:“谢主隆恩。我不是什么人,也就一平平无奇的瑾王妃,代我家夫君接旨还是够格的。本王妃也是头一次遇到刚吃了屎就出来说话的人,在瑾州可是一个都没有,还请公公莫怪罪。”
“你!瑾王妃原是这么不懂规矩的吗?!”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论语》
王爷: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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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