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茂密的草丛里钻出来两只“地鼠”。他们抖了抖身上的灰,在老先生的目瞪口呆和陈默迷惑的目光下,向这边走来。
阿奔对陈默说:“我催你,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虽然水焉择也在这里,但他毕竟和两方人马都不熟,阿奔知道陈默以前见过他们,就算现在可能已经不记得彼此了,但至少相互交流起来应该不会太麻烦。
陈默看那边那两个人,有那么点印象。但这两个人,估计早就忘了他了。
阿奔先过去拦住快要冲到陈默眼皮子底下的两人,然后才相互介绍起来。
那商人对这两个练家子很满意,见两人眼神有不忿,笑了两声,转而望向陈默,揶揄着他来:“主家,这两位好像对你不太满意啊。”
听了这话,陈默像早已预料到了一般,低头叹息一口气。他对那两人道:“我今天……没带武器。”
两个练家子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从身侧取出一把刀来,丢给陈默。刀没带鞘,在空中闪着银白色的光,看起来不好接。
陈默盯着那把刀,好艰难的才接住。他看向两个汉子,两个人分工默契,给陈默武器的站在一边,另外一个已经拿出武器摆起了架势。
他的眼神陈默后来回忆起来感觉不太对劲,没什么敌意,也不陌生。
“这是,要打一架?”陈默开口后,无论是前面的人还是后面的人都没说话。他扬了扬眉,也将架势摆好。
要是以前的话,陈默肯定会对这种比试不屑一顾,他可是妖族,光是活的时间就能碾压凡人。但他现在心情不好,而且也没什么心情去摆出什么帅气的姿势赢敌。
既然是比试的话,那就是友谊第一咯?他直接乱砍!
陈默的出招很快,对方格挡了两下之后就冷静下来尝试分析陈默的挥砍动作有什么破绽。
虽然看上去迅猛,但陈默好像没有防御动作,让之前被动抵抗的人有了些底气,他沉下心来观察着陈默的招式,在找准机会后果断向他的手腕砍去。
陈默虽然没能准确预料到,但他被打掉刀后立刻闪身躲避,在对手处在进攻时段的时候把掉在地上的刀踢到对手的攻击范围外。然后趁着他还在瞄准自己的脖颈进行攻击的时候,陈默蹲下身,用左手够到了刀。
横扫过后是直接往下,陈默拿刀后顺势一接,虎口震的发麻。
阿奔觉得那个人出招好像没留什么情面,处处都瞄着致命伤,他赶紧拍拍那边观战的汉子,用手语带唇语的询问:“你们这样,不会有问题吧?”
观战的汉子摇了摇头,并竖起大拇指。
阿奔:“……”
陈默的左手刀不如右手刀迅猛,多采用以柔克刚的战术,因拿起来的时候刀刃朝内,让陈默此时只能以格挡的姿势面对对手。
对方很有雅兴,见陈默上盘没问题,开始攻击他的下盘。两个人身高差距明显,陈默下盘没优势,只能不断阻挡他挥过来的刀刃,顺便偷袭一下对方。
没过多久,陈默就失了兴趣,他直接转头就跑。对手相当错愕,跟着他走了几步路。
阿奔还在跟老先生聊天,一转头就看到陈默试图爬树,把对手和观战的人都惊呆了。
阿奔赶紧过去:“陈默,陈默你别这样。”
陈默没爬,倒不是因为那树太高了爬不上去。“不公平,我下手的时候可是留了不少情,怎么到了他那边就老是针对我?”
啊这……他留情了吗?
阿奔仔细回忆片刻后,又将目光重新移动到陈默的身上,他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些倨傲的态度,俯视他们的样子让阿奔觉得他有点陌生。
他抬头,努力的试图够到树上的陈默,但是他伸不出手。
没有任何人的天赋能比自己差,没有人。光是化成人形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灵力,无论是之后再灌输进去多少的灵,都只会像流沙一样溜走,存不下来一丝。
有的时候,幻想能够和别人一样帅气的战斗,是不是也是一种自私?
“没有的。”阿奔抬起头,顺手将那边摇着花手试图冲过来把陈默拖下来的汉子拽到身后去。“因为大家都觉得如果不认真对待对手的话就会受到嘲笑,所以才用尽全力去对待每次较量。”
而且,他也没手下留情过不是么?就算是争论再多对手有没有放水的问题,在外人眼里也会觉得陈默很苛刻。
但他看起来真的挺郁闷的,被阿奔劝说动之后也是很坦荡的走了下来,虽然看起来好像有觉得自己似乎是做得太过感觉有点丢脸了,但对于阿奔来说其实也不是很要紧的事,毕竟这种错误他也犯过。
陈默不清楚阿奔的心中所想,因为他实在是太糟糕了。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就已经做出了一连串让人觉得十分匪夷所思的事,在别人眼里,自己或许也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吧?
老先生问:“陈默公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啊啊啊,那种事要怎么跟他讲?一个特别的人说了一句类似轻生一样自暴自弃的话,就感觉像是他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言才突然放弃了一切一样。
救命,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因为原来的人生只和朱黎有关,让陈默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和其他人相处。朱黎的性格比较难以捉摸,越是使劲的去研究他反而越是会遭到他的抵触和排斥。陈默不能表现得太过热情,但也不能因为不能热情就表现得冷淡,实在是把握不好这个度。
陈默阴沉下来的表情让在场人都十分焦虑,怀疑自己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
阿奔见势不妙,赶紧转移话题:“苏老板,现在该讨论一下我们之前讲的事了,既然人你见过了,那我们就该接着讨论我们之前准备的事吧,您考虑得怎么样?”
苏老先生点了点头,望向那边的两个壮汉,表示自己还行,能接受这两个人成为自己的盟友。“人是不错,看起来忠诚度也够,但是……我看不到你们的目的。没有领地,让我们这群人安心的作为你的后盾并全心全意为一个目标努力,这样拧成一股绳的行动,到最后只会让这股绳越拧越紧,最后散掉。”
陈默低头去,“我当然有我想要做的事。”
只是,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才做出一点起色的成绩就选择放弃,未免也有点太朝三暮四了……
水焉择带着彩月等人出发前往海滨,虽然他之前是坐船来的承池,但那个海怪出没的金沙海,距离承池的国都并不算近。
他们在冬天离开京城,直到春天了,才赶到事发地。
海怪的耳朵很灵敏,别说出海捕鱼了,就算是在岸边嬉闹玩耍也会暴怒伤人,当地的衙门为了民众安全考虑,已经在很久之前就找人将大部分居民转移走。
但直到水焉择来到这里的时候,距离大海最近的村庄里,依然有两三住户。
马车坐得人腰酸背痛,一听说到了目的地,彩月和星移就快速下了马车。
星移这一路都不太舒服,下马车后,海风止不住的呼啸肆虐。他抱着被风吹得已经快丧失体温的身体,牙齿打架的诉苦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他没有溺水的心理阴影,但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不会游泳。就算是拥有了人类的躯体,不习惯水就是不习惯,永远也改变不了。
水焉择与风竹随后下来,府尹不愿意动用自身的力量来清除多余的威胁,让残余的村民在这里过着胆战心惊般的生活。
彩月迎着风,心情看上去也不太好。水焉择一下马车就走过去,看着她眺望远方,感觉很有趣。
彩月的身高没有风竹出众,或者说,她是水焉择见过最矮的女妖。虽然相貌有精致度,脾气仔细考虑一下也不算难相处,但水焉择总觉得和她在一起有种不得劲的感觉,像是和自家闺女在一起玩耍,总得小心翼翼的。
感觉到水焉择过来了,彩月微微偏了偏头,她看到水焉择的表情依旧和煦,初见时的暧昧就转变成埋怨,连带着他此时此刻的举动,也变得很是看不惯。“你觉得很高兴,是吗?”
水焉择本来应该云淡风轻的用打哈哈的方式解决掉这次矛盾,但是他这个时候听到这话心却像是被扎了一下,虽然他依旧是笑着的,但眼角却多了几分红,看起来就像是彩月的话刺伤了他。
“我这不是带你出来了吗,还不高兴?”
彩月几乎没给他正眼,她从一上马车开始就拉着个脸,连带着四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凝固了起来。“出来了有什么用,出来了,阿臻就能从谭家出来吗?”
“……”水焉择并不能理解她一直盯着田保臻有什么意思,他不想过问彩月的过去,也不想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样的痴缠纠葛。“人总是要结婚的,不论是妖族还是人族,都是这样。”
“少一个人结婚族群又不会灭亡,我不想有的是人想,为什么偏偏是她?”
“因为大家都不愿意。”水焉择说,“你以为她这次不愿意就会有人愿意,可是,只要你开了这个先河,以后就没有人再结婚了。”
彩月觉得荒谬至极,那个女孩只是一个公主而已,没有那么大的号召力。
她扭头找星移去,远离了水焉择。
星移对水的排斥程度就像幼儿拒绝刺激味道的食物一样,是宁愿关在一起一辈子也绝对不踏入对方雷池一步的坚决。他想逃跑,但是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将目标对准了风竹,希望看起来温柔的她能和自己一块回去。
毕竟鹤族也不见得会游泳,就算是用了避水决想必一定和自己一样很排斥。
得知星移试图拉拢自己回去后,风竹露出一个微笑,她指了指星移伸过来的手,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写满了嫌弃。“你,滚远点。”
星移惊呆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风竹温柔的说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有用,不是因为你的善心打动了我。”
星移没想到自己能存活这么久纯粹是因为自己的驭蝶术里包含治愈术,一时间非常难过。
他在原地愣了很久,恰好彩月此时而来,她望着星移,再看着风竹看似温柔实则奚落的目光,果断的转变了方向。
水焉择去附近看看还有没有留在这里的居民,他走了大半天,与无处可去的彩月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没有先开口。
晚上,水焉择找了家没有人住的农户歇脚,风竹巡逻,彩月困了,选择了离村子很远的树,星移本想与水焉择同屋,但思来想去还是不太合适,找了另外一家有人的屋子。
次日,他们不约而同的来到了海边。
风竹巡逻一整晚,已经了解了大概情况,那个海怪八成会用土属性的流弹攻击人,范围很大而且很臭,比较难办。
星移打着哈欠走出门,他的周身围绕着白蝶和蓝蝶,少许的粉蝶即刻间消失在眼前。今天他还穿着带毛的狐裘,用红绸作腰带,扎得紧紧的。
水焉择远远的看见他这身打扮,随口道:“你穿这个,当心狐族人闻见味来找你算账。”
他慢慢走过来,双手无所谓的瘫着。“哥,你这一路都提了多少遍了?你怎么老是害怕狐族那帮人?”
“……”水焉择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他自己和青丘的关系,说是家人但好像也不怎么亲密,但说是朋友,他又没给他们带来很多的好处。
除了那个娃之外,他和青丘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
只能说,“打过一架。”
“打输了?”星移又凑近了些,他一眨不眨的观察着水焉择的表情。
水焉择只能承认,毕竟青丘的女帝论资历来说已经算是地仙了,那个时候水焉择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年轻,怎么可能会赢。“是啊,意外吗?”
星移说:“其实,我倒也没有觉得很意外,毕竟你长得就挺像是会手下留情的那一类人。感觉做你的对手也不是一件很让人崩溃的事,反而会让人觉得心情很好,更有打赢你的勇气。”
呵呵。水焉择面无表情的说:“那可抱歉了,我不属于你想象中的那一类。”他朝着海边走过去。
见他准备去解决海怪了,星移也赶紧转头跟上,一边走一边说:“这不正好说明了我的决策正确嘛,哥你看啊,我没什么本事,你又有那么一点好说话,这一拍,不就即合了吗?”
彩月在地方等着,发现他们明明看到了自己却没往这边走,只能过去。她的裙子在没什么太阳的天不会反射光泽,但还是能看出上面有三四种颜色,随着少女轻盈的迈动着脚步,裙子的颜色也在不断地变化当中,看起来奇特得很。
不怎么平静的海面开始起了些波澜,大概是水底的生物嗅到了自己即将迎来一战,慢慢的从深海海底游上来。
彩月还是有点不放心,扭头问水焉择:“你真的不是水龙?”
“水属性的龙,不是水龙。”水焉择说。
星移抱怨道:“要是我在这次死了,我会在地狱诅咒你们所有人的。”他话音刚落,就看到距离岸边很远的水面上升起了一个水台。
乌云从天边赶来,紫色的闪电时不时的凑凑热闹。太阳被推到云层的背后,不知身在何处。远方传来凡人的呼喊声,不知道是叫人过来看热闹,还是逃命。
“妈呀……”
星移盯着那黑云聚集处,水台的中心点,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紧接着,那边发出一声巨大的牛叫。随着声音的响起,无论是站在岸边的,还是沉在水底的生物,都相互亮了个相。
率先出来的是一个长脖子的怪物,脑袋长得有点像狗,嘴不太突出,光滑的前端有一个与河马相似的鼻子,凶猛的小眼睛带着杀气俯视海滩边的一切。
紧接着,又一个与它相差无几的长脖子怪出现了。
随着海怪悉数亮相,宽广的海面上立着八个一模一样的长脖子,它们呈一个弧形面对着外人,每个怪之间互不交流。
彩月发现,他们的脖子末端似乎都在朝着同一个地方收窄,问了问水焉择,“这是一个,还是八个?”
这长脖子怪没长背刺,倒是免去了互相伤害的威胁。水焉择摸了摸下巴,道:“大概是一个吧,八个的话会打起来的。”
听了这话,星移深吸一口气,望着那海怪道:“那也……太帅了吧!八个脑袋,想必思考的东西也和我们不一样吧?”他望向水焉择,“哥,你几个头?”
水焉择一愣,“我一个啊。长两个头太烦了,每天都有一个人无时不刻的跟在旁边,光是想想都要疯了。”
“那也不怎么样嘛……”星移毫无兴趣的嘀咕起来,扭头问彩月,“你几个头?”
彩月说:“一个头,不过我有三只眼睛和四个脚,和这家伙一比还是不差吧?”
星移叫起来,“那要照你这么说的话,我有六十对眼睛,可以直接秒杀你们。”
“……干活呢,别在这边攀比了,回去我翻翻家谱,一定要找个十头老祖吓死你们。”水焉择打断彩月不服气的试图继续的念头。
八头怪在这期间开始了动作,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从很远的水面上过来,而作为连接点的身体,始终没有露出来。
风竹站在很远的山上目视这一切,她看起来并不关心周遭的一切,当看到水焉择主动朝着八头怪而去的时候,她的眼神也没什么波动,或者说,这种行动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需要惊叹和诧异的事。
水焉择右手召出刀,左手便已经接近了怪物的身体,虽然才摸到,但另一边的头已经察觉到了威胁,毫不犹豫的从另一边扑来。在水焉择被第二个头打到水下的同时,第三个头第四个头也相继从水面上俯冲而下。场面一时非常热闹,像炸鱼似的,水花一波接着一波。
彩月和星移也有了动作,他们都会飞,能使用御空术停在距离八头怪不远的地方。
其余四个空闲的头注意到这俩小喽啰,毫不犹豫的张嘴发动土属性的攻击,他们行动并不是无章法,注意到有两个人且会飞,只有一个率先开始攻击,试图阻拦二人合力进攻。
星移有点担心,毕竟他只有毒剑和驭蝶术,在湿气浓重的海面似乎不大管用。“红蝶蓝蝶,出!”
但是蝴蝶太弱了,不像能量冲击波一样可以无视空气阻力直接冲过去,就算那些头没有注意到星移,那些灵蝶也无法靠近他们周身,只能不断地被击飞出去,散在海水中不肯消散。
数次较量后,星移意识到自己被完全克制住,他看向不远处的彩月,那女妖正在海怪的围追堵截下不断逃跑。
彩月的灵力储备不足,因为长期处在人群中让水焉择根本无法教授她太多的知识。相比较其他人有刀枪棍棒,彩月甚至连基础的硬武器都没有,只能凭借灵力不断地发动攻击。
在星移发呆之际,距离很远的风竹发动了能量球,她的实力仅次于水焉择,能量球的威力不弱。八个头中的一个头注意到这边,但也无法控制其他头躲避危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头被能量球打断,化作狰狞可怖的肉柱。
星移再次惊叹一声,他四处张望寻找着风竹的下落,而风竹的位置在距离这里四五里的一片山崖上,遥遥相望不可触及。
剩余的一个头将彩月打飞,沙滩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大坑,浅埋在坑中的彩月捂着被沙砾磨得生疼的胳膊凝望,眼睁睁的看到星移被一道土球打到水里。
她赶紧过去把差点淹死的星移救了起来,又苦又咸的海水涌入星移的口鼻,带来辛辣反胃的感官刺激。星移咳嗽不停,被彩月带着往岸边走的时候还试图顾及到身后的怪物,但让人意外的是那海怪并没有过来。
彩月问道:“你看见水焉择了吗?”
星移疑惑,看了她一眼后才反应过来,赶紧一边咳嗽一边往海面上看去。
避水决有时间限制,那四个头还在水里呼啸翻滚,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水焉择还没有浮上来,那将会变得很危险。
如果水焉择出了事……
彩月看向身处在很远地方的风竹,她不清楚那个女妖是不是对水焉择不是水龙的事心知肚明。如果水焉择死了,作为他的同事朱黎肯定不会放过她。
那边的风竹也动了,不过她还是不像是关心水焉择的样子,而是继续不紧不慢的使用战术让海怪为自己追逐咆哮,然后耗尽体力。
如果让风竹来救人,只怕是会成为无用功。彩月沉下心来,思索对策。
君王威压无视主次关系一视同仁,如果现在实施将会导致水焉择的情况更加危险。她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回味海水的星移,认真的说:“我下去救人,你去吸引它的注意!”
星移啊了一声,“你会游泳。”
就算不会也来不及了,彩月火速捻决,下水找人。
那边海怪越战越勇,六个头在空中和水中飞舞,势不可挡。星移觉得自己来吸引注意实在是顶不了大用,毕竟他现在已经不能飞了,他在岸边走了两圈后,拿起刺血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希望自己的投掷精准度不要让他难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