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郎 第125章 第 125 章

陈默还是想去天宸完成朱黎最后的任务，他几度望着那遥远的南方，期待着那从未出现过的大鹏能够一瞬间现身。

与此同时，朱黎正在想办法控制住水行屿。他不能理解所谓的换脸，在他看来，现在的虞青和过去的虞青没有差别，是可以愚弄的。

当他把虞青推到水里的时候，朱黎真的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你干什么？！”朱黎过去把虞青捞起来，他不清楚虞青会不会游泳，但从他那双恨意徒生的眼睛里，可以看出虞青并不喜欢这种打闹。

虞青可不像陈默那样会忍气吞声，他一把推开朱黎，等脚完全站定之后，立刻就快步朝着水行屿冲了过去。朱黎赶紧拉住他，“兄弟淡定，兄弟淡定！”

“滚。”虞青甩开他的手，朱黎又抱着他。虞青不会对拥抱有特殊的感情，被朱黎控制住之后果断想办法拉开他的手。

在意识到挣脱不了后，虞青又起了想回魔界一个人自生自灭的颓废想法。他深知自己的短板是力量和速度一般，空有瞬移和不死的能力，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强者。

弱又打不死，那不就是蟑螂么？凡间人对这种生物可没有半分敬重，哪怕消灭不了也在尽全力扑杀，而虞青并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变得和蟑螂一样。

水行屿不太理解他怎么会反抗，看到虞青挣脱不开朱黎，果断拿刀划伤他的手臂，他后退了几步，大声表示此时虞青应该怒视自己然后走开。

而虞青的刀已经快靠近水行屿的脖子了。

水行屿又后退几步，一脚踩进了虞青刚刚失足跌落的水塘里。迟禾的土质不算厚实，脚踩上去的感觉就像身在云端，无数泥点子四溅，但虞青依然没有放弃的意思，他抬手提起一边的衣摆，另一只手将握着刀的手彻底亮出，摆明了就是水行屿今天不放点血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水行屿又退，他已经快意识到虞青不会放过自己了，眼珠子一转，开始求饶。

“你站住。”

虞青一面涉水一面挥舞着刀，那边水行屿已经上了另一边的岸，那地方距离墙边比较近，行动不太顺畅。他一面走一面扭头看虞青不断的追着他，有点崩溃。

“你怎么了！我错了还不成，有必要这么一直抓着不放？”

虞青依旧跟在后面，水行屿见说不通，先出门去，没想到虞青紧随其后。他不但对水行屿露出想要他命的决绝，对其他试图上前劝阻的人也是毫不留情的挥手伤人。

朱黎捂着胳膊追出去，他看到两人移动轨迹上已经多了不少捂着胳膊捂着脸的热心路人，深知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追逐到天荒地老。

“水行屿！”他先跑到人群不再聚集的地方，然后才加速来到他们的面前。

水行屿想躲开他，但朱黎抓住了这人，他扭头看朱黎，仿佛这人是阻拦自己求生的地狱修罗，“你没看到他要杀我吗，放开！”

他被朱黎拉住，行动受限，水行屿并不想这个时候死，他用朱黎抓着自己的那只玩好的胳膊去打朱黎受伤的胳膊，在朱黎露出痛苦神色后，毫不留情的转身逃命。

但这个期间虞青已经追上了他。他不要求水行屿的道歉，只想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眼看躲不过，水行屿赶紧跪下来，大声表示自己错了，他的肩膀挨了一刀，此时模样十分可怜，但虞青手起刀落，在他的脸上又划了一刀，水行屿立刻惨叫起来。

“你这个……疯，疯子！”

虞青要再划一刀，他手里的匕首已经发出了十分冷漠的光芒。水行屿是真的害怕了，跪坐在地上，拼尽全力高举起双手。“不要！”

面对快要指到自己眼前的手，虞青再度用刀过去给水行屿的身上增加新伤。水行屿挨着刺，赶紧收了回去，他听到虞青冷酷的质问自己：“你敢动？！”

“旁边人都在看着，别这样，”朱黎拦住虞青，示意他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他的手已经脏了，按着虞青的手腕，血顺着一个人的指缝流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去。

虞青特别嫌弃那红色沾染到自己，扭头看向朱黎，道：“我为我自己报仇，不需要他人插手，如果你敢阻拦，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朱黎的眼前有些发黑，“先放过他，他还有用。要是你实在不满，我可以任你处置，但现在，希望你能听听我的话。”

“你以为谁都是他？”

朱黎没有当场想到陈默，他只是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虞青就收回了咄咄逼人的势头。

旁边有人在尖叫：“啊，我的脸！我的脸……！”

虞青低头收刀，打算回去。

他走了两步，看到陈默在将被虞青划伤的人聚集起来，他感知到虞青的目光之后呆了呆，随后虞青毫不留情的走了。

没过多久，朱黎还是联系了水焉择，他试图了解水焉择妹夫穆源的长相。

朱黎试图把陈默的长相形容给水焉择听，但他才说了没两句，水焉择就矢口否认。虞青把穆源喂得挺好的，他是个圆脸蛋，长得白白嫩嫩的应该不会很瘦。朱黎听到水焉择无心的几句话，便觉得他在内涵自己，赶紧找借口断了联系。

陈默安抚好那些被虞青割伤脸的人之后，打算回去好好跟他谈谈。他找到虞青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不能看清。

虞青点了灯，他放下手的时候，袖子在桌面上拖拽过，留下湿痕。“你还戴着呀，真是笨！”

陈默赶紧摸了一下耳朵。他还是不怎么习惯戴耳饰，尤其是只戴一边耳饰，会让他总是习惯往一边歪着头。“你不是也戴着？有什么好取笑的。”

“我戴是因为我是魔，你戴是因为你是笨蛋。”

陈默不服气，“那正好，可以体验一下你平时戴着是什么感觉。”

虞青狠狠撇嘴，“你要是没事干的话就回去睡觉好不好？我要休息了。”

陈默可不会就此罢休，他来不是为了和虞青套近乎，要是这次不能试图说服他，将来虞青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外面被你刺伤的人今天可没办法睡，他们没有我们这么好的恢复力，疼痛会持续到伤口愈合，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噩梦了。”

说完，陈默有点害怕。

虞青倒是没说什么不耐烦的话，只是说：“那我先给他们整点药草治治？”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大叫起来，“你们怎么只知道关心别人，我掉到池塘里了你怎么不问问我冷不冷！”

陈默冷汗落了下来，不过他倒是去探了虞青的袖子，虽然大部分已经干了但河泥的味道还在。虞青别扭起来了不想和他接触，他挥手赶人，刚站起来，那边丫鬟如同鬼魅一样窜出，把两个大男人都吓了一跳。

丫鬟道：“是不是应该先给这位公子准备一下沐浴用品？”她打着灯笼，将昏黄的室内照的更明亮了一些，陈默清楚的看见她请示的是自己，疑惑了片刻。

虞青不受委屈，先答应了那丫鬟，然后等她离开后，背对着陈默并当着他的面把衣服外面飘逸着的一层纱衣解了，丢在地上。

陈默赶紧说：“烧水还要些时间，不如你还是……”

“都是男的，怕什么？”

“……”可那丫鬟不是男的呀，不过陈默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社会都不把那种身份的女子当人，至于虞青他穿成什么样，她估计也不会在意。

不过那丫鬟好像真吓了一跳，她见到虞青那副模样后差点丢了手里的东西。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镇定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满脸通红的走了。

陈默站在一边，看到虞青的肌理在灯光的照耀下透着蜜色的光泽。

没过多时，洗澡水来了。

虞青把脏衣丢给陈默，指定他去洗，然后才没入水中。陈默应声之后出门，留了那个徐执清送给自己的女侍和虞青二人共处。

虽然虞青衣服的材质不像羽衣，但感觉也不像凡间织物。陈默先走到没人的环境里用法术把衣服弄干净，然后再检查里面有没有其他物品。

虞青不爱整理饰品，他腰间的一个空间器随着衣服一起带了出来。陈默好奇心发作，摸着那空间器爱不释手，感觉下一秒就要在里面翻找起宝贝来了。

“陈默？”

突然有人叫他，陈默赶紧把空间器藏进衣服里，扭头看来人。“在？”

后面的陌生人提着灯笼瞅他，陈默对他印象不大深，看到这个长了胡须的男子愣了很久。

那男人一看就知道他不记得自己了，毕竟之前两人都没正眼说过话。“是我，我姓苏，有印象没？”

“苏老板？”陈默的记忆里像是有这么个人物，他好像是跟了陆淼和萧秉一段时间，陈默当时没有从事经商，前世也与他没有太多话可讲，一时间只能露出抱歉的神色。

苏老板立刻就提了他之前撞了自己的事，那是他第一次被人撞飞出去，印象十分深刻。

陈默顿时回忆了起来。

苏老板这些年身体不好，已经退休了，他偶尔会回来看看自己发迹的地方，回味这些年的成长经历。见到陈默，苏老板还挺高兴的，和他多聊了几句。

其实苏老板已经快要察觉出陈默他们不是寻常人了，好歹过去了十几年，自己已经两鬓斑白了而他们那边好几个都是年轻依旧的样子，叫他的心里隐隐生出一点酸味。

不过他都已经退休了，年轻孩子们的事，就让年轻孩子们继续去做吧。

虞青洗完澡之后不能马上穿回自己的衣服，不然会引起不少人的怀疑。陈默先给他准备了一些普通的衣服。

虞青在外处于几乎无自理能力的人，让他穿衣服实在是有些为难人。陈默把衣服带给他之后，虞青便叫他顺手给自己穿上。

那边陈默表现出不情愿，虞青立刻就喊起来了，“嘉雯，嘉雯！”

谁是嘉雯？陈默扭头，看见之前跟着徐执清后来又跟着自己的丫鬟过来了，又看虞青，表情非常意外。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魔界二把手，陈默还真以为眼前这个优哉游哉享受的人是个和虞青长得一模一样的普通人。

“给我穿衣。”

那边嘉雯没有应声，倒是陈默不想让那个女孩子靠近，抢先说了一句我来。虞青是魔，就算再怎么用神器阻挡魔气四散，靠近他的普通人依旧也会衰老。

虞青知道他心系凡人，笑了一声。他还在浴桶里泡着，舒服得不想起来，见陈默拿着的新衣服上还有自己之前忘记取下来的空间器，道：“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我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陈默面无表情，“你刚刚说你不会穿，现在又要自己来，难道你宁愿自己穿也不让我帮你？”

“那可不！”虞青撇嘴，“让你给我穿有什么意思，让女人给我穿，那才有意思。”

“那个……”嘉雯小心的开口道。

陈默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不舒服，他倒是想和虞青多掰扯几句，但既然人家都这么明示了他哪有不退步的道理？直接往后退了几步，扭头对那女孩说。“你来。”

“啊？”嘉雯顿时满脸通红。

她看到陈默真的打算避让而虞青已经出浴，整个人红得向被煮过的虾。

天还没亮，陈默在屋里又等到了嘉雯过来表忠心。他的门还是习惯性的关上，嘉雯原先只敲了一声，但陈默听出她没有走远，过去开门。

“公子，您还没睡呀？”嘉雯很尴尬，她好像害怕被丢下，紧张不安的注意着陈默的表情。

陈默只能说自己没什么困意，嘉雯明白了之后，才进屋去把没什么灯油的灯再度点上，开窗通风。

“以后奴婢要是不在了，您可得记着给屋里留些缝隙，这灯啊长期在密闭的环境下点着有毒，通通风，对身体好。”

陈默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看到嘉雯找了个比较不容易吵醒陈默的地方打算守夜，问她为什么不去给虞青守夜。

嘉雯解释说徐执清只让她照顾陈默，没有说让她照顾虞青，如果她不照合约来那就是违规，估计月例就没有了。为了钱和信誉，她也得按照徐执清的吩咐做。

次日虞青又来调戏嘉雯，不知道陈默走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对话，总之嘉雯老是劝说着希望虞青不要那么捉弄自己。虞青那边反倒是一副很不以为然的表情，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的样子。

陈默本不可以管，但之前被朱黎提醒，加上前世虞青确实有股很浓厚的熊孩子气息，叫他对这种人间再寻常不过的互动感觉到了几分忌惮。

但虞青只会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

陈默想走但又没办法走太远，他时刻注意着虞青和嘉雯的行动，免得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做出冒犯到对方的事来。

本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虞青在一边看久了就觉得陈默在把自己当三岁小孩，直接把人揪过去私下里谈谈，说把嘉雯弄过来照顾他得了，也省的陈默去操心个有的没的。

陈默没钱，自然管不上嘉雯的卖身契，根据迟禾对买卖人口的保护程度，嘉雯的子女应该不属于嘉雯卖身契的统管范畴。陈默看那女的还小，犹豫了片刻，表示自己并不想让一个凡人接触虞青太多。

既如此，那虞青就明白了，他对嘉雯的态度不再表现得亲昵，转而变得高冷刁钻。嘉雯心想这是个双面人，顿时绝了与他套近乎的心，专心走在陈默的左右。

虞青问陈默是不是对她有意思，陈默觉得这话挺莫名其妙的，他看虞青，后者搭在自己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叫陈默一时间心神恍惚。

虞青又疏远了陈默，他走到一边，与不知道在旁边等了多长时间的墩墩打了个照面。虞青心情不佳，不想捉弄墩墩，只没好气的问他来做什么。

墩墩表示之前在天宸的救助服务已经有了新的进展，某个高中的状元叫林西山，陛下把他的老家命名为西山郡，想必过不久他要找的人就会出现。

虞青淡定的表示了感谢，不过在这之后，他还是想去天宸去看看。

他扭过头跟陈默说话，那边陈默并不是在一边等着虞青开口，他正和嘉雯聊徐执清呢，听到虞青叫自己立刻便止住了有关徐执清的话题扭头和虞青接上茬。

听说他要去天宸，陈默有点不太理解。

虞青表示，“我得接上你的事，作为报答，你也应该接上我的事。”

陈默立刻回忆起自己不久前见到虞青是在一个院子里，当时他的身边还有人。“你经商了？”

“怎么，你没那个信心？”

“……也不是。”陈默不想被他取笑，收回视线去表示：“什么时候走？”

虞青非常讶异，“难道你还想带别人？”

嘉雯赶紧表示：“有奴婢在！”

陈默满眼不赞同，但因为嘉雯此时没看自己，他只能挫败的站在女孩身后，将自己本就无法宣之于口的不满继续藏在心底。

可这副恹恹的样子却被虞青看在眼里，他顿时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长舒一气表示可以多带几个。

之后虞青就去找了朱黎。

虽然表面上是求他开恩放自己去外地，但虞青清楚自己并不想借师弟这个身份从朱黎的身上分到多少本该属于陈默的关爱。他不屑从旁人的眼神目光中得到赞许和包容，因为全天下能毫无保留爱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虞青说：“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计划做，我马上就用天蛛眼把整个大陆都毁了，到时候你要是回到天上去，那下面的事可不好交差。”

朱黎咬牙，“我又没说不帮你，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我？是，我有任务在身，但我更清楚复辟神界对未来有利，我是一个能够分清局势的人，不必将我和其他上界人混为一谈。”

“我又不是没和其他上界人相处过，他们表面上说得比谁都好听，实际上还不是下了毒手。”虞青用嘶哑的嗓音道，“就算你向着我，可上界比你抢的绝对不止一个，你凭什么以为单凭你一人之力，就能蚍蜉撼树？”

而且，看朱黎的样子也知道，他其实并不太愿意做带头冲在前面的反叛者。

虞青清楚自己不能算强者，顶多是只打不死的癞皮狗。被改造过的身体在各个方面的能力值都不会超过普通人的水平，如果不提前为自己找个左膀右臂，就算有天大的宏伟志愿，也终究只能在书面上提出设想。

朱黎不是一个好搭档，但他目前是虞青接触过的最强生物，也许虞青可以选择在事成之后抛弃对方，但现在他只能把对盟友的不满压下。

朱黎问了一句陈默去不去，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似乎就没有了再多问几句的打算。

虞青拉着陈默南下，他倒是一刻也等不及，不过陈默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先去和徐执清商议了一下，然后去市集买了东西，有一部分钱是墩墩出的。

虞青不能理解陈默这种行为，专门抓着他问了一遍。陈默说坐马车的话还要准备食物，如果不提前开始准备会有人饿死的。

“哦，等会儿，你给谁准备吃的和穿的？”

“……徐嘉雯。”

虞青不理解陈默的多此一举，直接告诉那个凡人不就行了？就以落地的姿态过去，一路上的风餐露宿舟车劳顿，不知道要多浪费多少时间。

但贸然瞬移过去，感觉挺奇怪。陈默不赶时间，而且虞青要说急也没有很急，每天都看厌的风景和每天都见惯的人，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既然连自己都没办法说服，那就干脆不要尝试说服，直接享受其中就行。虞青不再坚持动用灵力了。

嘉雯也在准备，马车的车夫配备以及旅行途中的草料和驿站人员配置，虽然她不是专业到连王公贵族的出行都可以安排到位，但至少这几位态度不错，嘉雯不希望在老板没有针对自己的情况下自己还犯下错误。

马车准备好了，该上路了。虞青站在最外，看着徐执清从里面退出来，非常不满意。

陈默拿了一包零嘴挂在背上，他看到虞青的头上编了一股青绿色的丝带缠绕在发间，身手捂住了鼻子。“你要不……还是换回来吧？”

“才不，”虞青摸了一把辫子尾巴后，又撩了一下刘海。“能迷死那些小姑娘才好！”

“要是能迷住小姑娘就好了……”

“你说什么？”

陈默赶紧怯懦起来，侧身表示：“您请。”

虞青毫不客气，抬腿便迈。他走到马车近前，那马甩了甩头。陈默不敢近前，脚步动了一动。

徐执清把两匹马中的一匹拦住，挡住了马的视线，也为虞青让开了道路。

在虞青上车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咦，那个小孩去哪里了？”

陈默转头就走，徐执清看到嘉雯小跑来了，站在原地没有动。

“主人！”

徐执清摆出标准的微笑，然后俯视着她。嘉雯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表现得有点过于兴奋了，咧嘴露出讨好的笑，行礼道：“奴婢不会忘记主人的恩情的。”

“嗯，去吧。”

嘉雯行完礼，便去爬马车。她个子矮，爬马车没办法做得优雅，只能一点一点拿着绣花鞋尖去够。

她还在丈量自己多久会爬上去，结果胳膊处一股大力往上带她。嘉雯一惊，抬头看是虞青，顿时想起什么不妙的东西。“虞公子！”

虞青把她提上来，顺嘴说了一声真笨，然后就回去坐着了。

嘉雯低头揉揉耳朵尖，拉紧了身上的包裹，也跟着走了进去。

过了一段时间，陈默才带着一个模样十六岁左右的少年过来。那少年扎着丸子头，十分不自在的搓搓胳膊。

虞青看到这一幕，扯起嘴角。

嘉雯左看看右看看，虽然迷惑，但也没有多问。

走了一天，就到了晚上。嘉雯打了个哈欠，她微微一动脚尖，外面的马夫就停下来了，说修养的地方到了，可以下来稍作歇息。

陈默坐在外边，先下马车。嘉雯紧随其后，少年不敢多待，抓紧时间出去了。

下了马车之后，虞青才看到其他人都在外面等他。陈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

要是有好事者问起来，还不知道虞青的身份怎么解释呢。

没想到负责接应的人率先握起了陈默的手。“陈先生，久闻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默有点被吓到，惊慌的看向对方，稍微敷衍几句之后，又用眼神询问虞青，猜测是不是他搞的鬼。

他不是讨厌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产业？

虞青觉得这可不能关他的事，毕竟有些人生来就是看脸的，为了能见到心动的人，他们有什么不能做出来的呢？

万幸的是，陈默的名气不高，虽然接应的人认出了他，但是并没有显得很越矩，叫陈默没有感觉到特别的不适。

他们进去，得到了正常的招待，打点都是嘉雯负责，虽然是女流，但做起事来也不含糊，关键的是，就算有人轻视，她也能将那些羞辱的话不当回事，很有大度量。

虞青站在一边只等他们办完了就去休息，没想到他什么都没做都会有人对自己找茬。

有人过来见他无所事事，低声嘟囔了几句斥责他是一个小白脸。虞青当时便有些不高兴，扭过头去看那个会因为别人有颜值就嫉妒到无法压制住内心的人物。

“有本事就靠脸啊，废物！”虞青直接朝着那人比起中指。

对方并没有想到虞青会是那种面对恶意就会忍气吞声的角色，愣了一下之后转而变为恼羞成怒，他当然没有咽下这口气的打算，往虞青那边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