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郎 第10章 第 10 章

狗的体型不小，吃得略胖，灰白的皮毛已经有点暗淡了。它所在的小窝遭到了很严重的破坏，哪怕是用新鲜的木头做修缮，也无法完美的还原到之前的状态。

陈默摸了摸狗，感觉到它的体内有微弱的灵力，天赋不错，如果能顺利度过百年，也许能成为一方小天地的霸主。水焉择随后才到，他看到陈默草草的将狗的遗体进行了掩埋，顺带整理了一下这个破败的小窝。“在他们的眼里，那个女孩就是十足的坏人，你去帮她，也不会得到什么好。”

陈默没说话，只是转身就走。

美德短时间内不会出来，就算提前出来，按照人们正常的习惯，狗通常不会留在原来的地方。水焉择带走了狗的尸体，埋在了立有睛源河水的排位旁边。

之后，水焉择就下了水。

睛源河底有因神器定水珠的存在而得以成为地精的小龙王，小龙王得到宝贝的时间太晚了，就算是日夜勤加修炼也不能让自己返老还童，水焉择下水的时候，看到的小龙王已经头发花白，脸上的老人斑也有了。定水珠是未被记录在册的神器，水焉择只能通过附近其他几个占地盘的小妖得到这个神器的大致信息。

定水珠能控水降雨，在持有者本人未能取得上界降雨许可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自主控制地方降雨的能力。这里的降雨量在四年内已经远超往年的记录，由洪涝带来的流行病总也不停。

定水珠虽然初始能力只停留在控水的层面，但附近的小妖中不是没有会水的妖怪，他们说定水珠的能力远不止如此，虽然小龙王年纪大了，但他本身的能力应该不错，能仅仅依靠这能力微弱的神器就控制这一片人流密集区，看来他的能力也不算弱。

下水之后，水焉择抬头，一眼看到暗流涌动的水底龙宫下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睛源洞府”

守门的虾兵蟹将见到人，一眼就看出了他身上的正道之气，赶紧上前去迎：“仙家莅临我们睛源地宫，真是让小地蓬荜生辉！”

“二位客气了。”

水焉择轻蔑的想，两位仙家？想必这群小妖怪是没什么见识的。

洞府人将水焉择迎到地宫里面，地宫里的龙王看到他，也赶紧起身亲自下来去迎。“哎呀呀，老夫许久未见这么纯正的正道之气了，小兄弟莅临我龙宫，真是让老夫倍感欣慰，倍感欣慰啊，哈哈哈哈……！”

水焉择淡定摆手，看那老龙王左边招呼乐队，右边传膳，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那个，小兄弟到这里，所为何事啊？”老龙王搓了搓手。

水焉择表示不急：“毕竟是才来，总得让人先坐坐才行。我说龙王啊，你这龙宫修得真是气派，没被猴子打过吧？”

龙王摇头：“哪能！那猴子被人间的绮丽景象迷得找不着北了，一天到晚的寻花问柳，怎会想起到我这里闹事？不过，老夫却总有担忧，你说那猴子天生地养，天不管地不理的，都成什么坏德行了？我有时候想，要不要帮那猴子一把，也算是积了一份功德。”

岸上那个只剩半截的石碑估计就是那死猴子下的手，没见过什么样的大雨能把整个田里的庄稼土都拢到那墓碑前的。水焉择后知后觉那石碑周围的土地被松的很仔细，而且草的长势也不像是在那边待了几年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做？”水焉择问道。

龙王一脸为难：“老夫，老夫没这个义务呀！老夫只是一个小小河里的龙王，所能保护的领域，只有这一片水域里的小妖精，和那岸上的人有什么关系？”

“龙王，你糊涂啊。”水焉择摇头，“这些小妖才不值得让你去保护，你应该去保护的，应该是凡人。凡人能为你升功德，助你登仙，你不去保护凡人，反而去保护那群小妖，当真奇怪。”

龙王摇头：“仙家，这句话不对。人与人志向不同，我成仙之后会成为一国之君吗？不会。我成仙后能有现在滋润的生活吗？不会。我与人并非同一种族，无法赞同他们为了一己私欲四处求神拜佛的做法。既然我存活于世不为成仙，那我就没必要为他们做什么。我基于那些小妖庇护，让他们在这乱世得以存活，而他们奉我为王，将我坐拥龙王之位，有什么不对？”

水焉择说：“因为我们所处的世界不同，所以我就注定要站在你的对立面。”他看到老龙王在菜即将放到桌子上的时候站了起来，伸手拿起筷子夹起桌上的菜。“什么龙王，不过是一个老泥鳅罢了。你这一桌子菜，有虾有蟹，你坐着龙王之位，却不体恤所有的子民，这些被放在盘子里的不是你的子民吗？你每天吃你的子民，你良心安吗？我确实不反对你的生活，但是你以龙王之位欺凌其他人，也太没有格局了。”

“放肆！”龙王拍着桌子，“弱肉强食，本就是妖界法则，我只是遵从老祖宗之间的规矩罢了。”

“所以你，杀了凡人。”

老龙王立刻住嘴。

此时龙宫里的人还在继续上菜，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哎呀，这么生分做什么，你我既然能在这里谈天，那么便能说明你我有缘。来，吃菜吃菜！”老龙王大概是心虚了，转脸一笑，本就苍老的脸皱成一团，眼底却精明得很，伸手夹了螃蟹到自己的碗里，向水焉择演示：“不瞒仙家，这螃蟹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味道绝佳。尝尝？”

“好啊。”水焉择拿起筷子，将虾夹起来，然后甩到了老龙王的脸上。

“你……！”龙王大怒，也不问三七二十一，抬腿踢翻桌子与他扭打在一起。水焉择自然是不肯与他近身搏击，三两手将这龙王捆成粽子。

老龙王虽然被束缚，但目光带着极怒，丝毫没觉得自己已经落入了下风，而是高喊了一声：“神器助我！”

水焉择往后移动半步，就感觉到眼前一阵巨大的水波打过来。他不能反应，只能任凭自己被突然袭来的狂风浪击退。才被狂浪推到水面上，陈默就来了，他看到水焉择转身与那老龙王继续搏击。一时间，水面激荡，仿佛烧开了一样发出爆裂的声音。

天色渐暗，附近有很多樵夫在这个点回家。陈默去了衙门，知道美德从认罪到坐牢起码要待五年的时间，当得知狗狗去世，美德的表情没什么波动，只是表示出周围的邻居一直看不惯她，小白狗还留在原来的位置，真是可悲。

“仙家，你没辙了吧？”老龙王得意大笑，“就算是仙又如何？仙帝老儿小气吧啦，不会让你们与仙器认主，你们只有在我手上当手下败将的可能。”

水焉择说：“若你不笑的这么难看，我或许还有投降的可能。”说完，他就继续攻向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