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伤害蝙蝠家的事我做不到！ 第2章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尤安处于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局面当中，首先他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灵异事件，然后胸口的疼痛被转移到头部，仿佛被人打穿脑袋，最后在朦胧的幻觉中漫画书里的人物开始张口说话。尤安不愿睁眼面对，一连串的未知因素让他叫苦不迭。他装模作样地扶着头，摆出一副极度痛苦的样子试探道:“我这是在哪？”

“你不记得了吗？该死，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局长，高架桥爆炸案的行凶者已被逮捕，但受损的道路一时半会无法修复，许多车辆被迫换道，导致附近交通堵塞严重，已经派出部分警力前去指挥了。”

沧桑和年轻的声音有来有回地交流着，起初尤安只能听见个别几个单词，直到尖锐的耳鸣逐渐消失，他的感官越来越清晰，额角上疯狂跳动的神经用灼热来提醒他生命的回归。

尤安不动声色地将眼睛打开条缝，悄悄观察当前所处的环境，室内的灯光不算明亮，是并不刺眼的暖黄色，三面墙都是货架，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店，貌似是家商店。身下黏腻又冰冷的皮质物表面他正躺在沙发上，身旁站了三个穿着制服的人讨论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题，目光还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尤安有些后悔，他不该装傻，应该直接装死。

“还能说话就是好事，要不我开车把他载到医院吧，今晚的医疗资源很紧张。”

“等救护车来吧，第一天来警局报道就出这种事，别让罗宾斯维尔那边的人说闲话。”

说这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头发灰白，发色明显比旁边的年轻人低两个色块，他在黑色外套的内衬里摸索着什么，然后径直来到突然惊醒说了一句话后又重新躺回去的伤者面前，强制性地把尤安遮掩着面部的手拿开，询问道:“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尤安看清了中年男子的样貌，他面部较为消瘦，嘴唇上方留着一撮胡须，严肃的表情中真情流露出担忧，长得一丝不苟，不像刚才直接贴到他脸面前的家伙，由于惊吓和恍惚，除了对方是个人以外他不记得其它生理特征。

“……尤安·席格？”尤安失去遮挡的屏障后眼神控制不住地闪躲，难以掩饰内心的慌乱，生怕对方从他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尽管他才是最需要得到合理解释的人。

得到确切的回答后男人不外漏地松了口气，面容也放松不少，外面似乎正在下雨，尤安能看到他肩头上的布料要比其它部位颜色深上许多，一看就是被雨水打湿了。

一个常年下雨的城市，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员，名为戈登的局长，尤安很想继续装傻下去，他从未想过礼物来得太晚也是一种灾难，特别是对方对他而言无比熟悉，不论是单人形象还是家庭和感情的背景，从电影到电视剧再到漫画的设定都如数家珍，但真碰面时却只有缄口不提才能将两人的关系维持下去。

事已至此尤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哥谭是个疯狂的城市，显得不正常也很正常，但太不正常时又会被抓到疯人院，他决定先从别人口中打探情况，“这是哪儿……发生了什么？”

尤安一边演戏一边发觉自己真是有病，到底什么人看超级英雄的漫画不幻想得到氪星人的超能力和韦恩家族的钱，而是励志要成为一名维护治安的普通警察，最终在现实世界加入□□。就像他和兄弟伙蹲在街头抽烟被推着买菜车路过的白人老太太埋怨一样，但凡他找份低档但正经的工作都能养活自己，年轻力壮却偏偏闲散度日，这都是他自找的。

“这里是哥谭，你是隔壁市罗宾斯维尔派过来的警探，今天是你来警局报到的日子，你在即将抵达警局的路上因未知原因下了车，被几名地痞流氓打晕，随身物品和证件都被抢走。”

戈登与尤安对视后还掰开他的眼睑仔细检查，虽然伤者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但目光还算得上清明，瞳孔也没充血。他对着尤安视野盲区的位置做了个昂头示意的动作，补充道:“是这家店的店主及时发现了你，将你从后巷拖回来。”

没一会就有位剃着光头的女士从柜台后面不情不愿地走到戈登身边，略带嫌弃地瞄了眼霸占沙发的“客人”说道:“……叫我做什么？确定没事了就赶紧把人带走，这事和我没关系，别影响我做生意。”

“正常调查案件而已，女士，这是起袭警案件，理应立案调查，你有看清行凶者的衣着和长相吗？或者说，你认识他们吗？”

“什么意思，我救了他，你们现在怀疑到我头上了？”店主丝毫不掩饰不悦的神情，屋内所有人都是冬季打扮，她也不例外，不过只限那件宽大的羽绒外套，她没拉紧拉链，里面只穿着最常见的无袖运动背心，流畅的肌肉线条从其中展露出来，再加上没有由来地被怀疑，盯着尤安的视线更加凶狠。

经过仓促检查的尤安不好意思再躺下去，如果真去医院做详细检查光是填写私人信息都容易露馅，他在店主和警察争论过程中努力回想着这具身体的记忆，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和原来的自己完全没差。

尤安身形不稳地站起来，年轻的警察顺势搀扶着他，他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原来火烧一般的头脑渐渐冷却下来，只剩下纯粹的疼，比刚才百感交集的滋味好受不少，他该拿回一些主动权了，但具体的时机还需要等待。

起身后他才发现他穿的也是黑色的警察制服，不知什么时候换上的，贴在身上有湿漉漉的感觉，看样子确实在雨水和地面上经历过一场争执。而他正在一家五金杂货铺里，镶在墙面的货架最里面都是镜子，把金银交错的零件照得格外醒目，像一颗颗遗落在泥沙里的宝石，从零件没有堵死的缝隙中尤安清楚地看到镜面中照出的是自己的脸。

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混乱中这个消息让他心安了一下，但混乱远远没有结束。

“没别的意思，但您明显不愿意和街头的混混扯上关系，所以独自将席格警探救走而不是拨打报警和救助电话才显得可疑，我们都是听说这里有斗殴事件才过来查看的。”年轻警官接过话茬，所穿的服饰和戈登有些许区别，看来他就是那位值夜班的巡警。

店主冷哼一声，“你们警局的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普通小市民也不值得警察惦记，那句标语怎么说来着？警民一家亲？我弟弟一年前还是被你们救出来的，那起校园持枪绑架案，我找个偿还的方式很难理解吗？”

年轻警官不知怎么回话，无声求助于顶头上司，而戈登的神情看上去稍有缓和，看来店主说的校园绑架案确有其事，他的手不自觉地在胡须上蹭了一下，向被误解的女士伸出另外一只手，“抱歉，你弟弟现在还好吗？”

“他离开哥谭了，去别的城市上大学，现在是名律师。”店主倒无所谓，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双方很快达成和解，只有尤安听到某个职业后身体一颤。

“噢，换个思路来说你确实知道袭警者的信息，只是碍于自身安全或者某种情面不愿开口，又无法对警察见死不救，所以才做出这种选择。”戈登抽回手，脸上的温度没有改变，只是落在店主身上的视线来回在店里搜寻，像在寻找不被察觉的关键线索，也像替店主的生意做考虑，而真正的店主却脸色一沉，沉默不语。

“不用为难她，我记得嫌疑人的长相。”

尤安终于等来合适的话题插入，他精力恢复得不错，呼吸好几口才能感到一丝疼痛，不像之前挪动两步都头昏眼花。调理好状态的第一件事是替救他一命的店主说话，庆幸他有一副算得上端正的皮囊，同行说他长得人模狗样，摆正态度和人说话时简直像个中产阶级的热心市民，实在没钱了可以去拍成年杂志的封面，尤安也将这份提议列入攒钱计划中，但考虑到提议者本人连正版杂志都买不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胡编乱造，面不改色地说假话是他的看家本领，其他人还以为他在回忆案发过程，“我下车想买包烟提提神，刚掏出钱包就被几个混混盯上，在此之前我见过他们在街边游荡，经典的街头团伙，这群人不会为了那么点钱逃走，顶多避避风头，附近的住户和店铺大多也认识他们。”

“这事因我而起，让我去解决。”尤安露出自信中掺杂着愧疚的微笑，成分是实打实的虚情假意，既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实情，唯一的目击者还不愿开口，就别怪他往下编了。

戈登当即拒绝，“不行，你还没去警局报到……我是说，先把伤势处理好，至少先包扎一下，明天再好好做个检查。”

“局长，我来哥谭是为了解决案件，不是制造麻烦的，而且丢失的证件才是重中之重，被有心之人利用就危险了。”

戈登看着眼前刚调来的新人警官满脸愁容却还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当然不可能放任后脑勺还在流血的下属直接跑出去继续工作，但尤安的话并没有错，哥谭是一座时常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的城市，造成这一切的是那些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挑战权威的无良之徒，警察的证件落在他们手里不知要出多少幺蛾子。

想到这里戈登上下扫视着尤安，对方的身板并不瘦弱，和他年轻时差不多，作为初来乍到的新人警惕性和武力值都明显不足，虽然罗宾斯维尔警局提供的信息说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警校优等生，但刚来就惹出一身麻烦无论在哪边都不是只言片语能解决的，不过这也是哥谭的根深蒂固的病源所在。戈登揉了揉眉骨，正想劝说尤安就被一通电话打断，他简短地对着听筒沟通几句，并未暴露太多信息，挂断后深深地看了眼尤安，然后又转头看向年轻的男警。

“你留在这里陪他调查，缇娜跟我走。”

尽管不清楚电话那头发生了什么，但尤安喜闻乐见地将戈登送走，此时留在店里的警官还在和店主互相指责，全然把造成事故的主人公晾在一旁，而这就是尤安想要的。他放轻脚步把自己挪到门口，悬在门上的风铃却吸引来二人的视线，尤安也不着急，他云淡风轻地说:“我去去就回来。”然后撒腿就跑。

不知在街道上走了多久，男警并没有追上来，店主估计早想把他赶出去，尤安不认识路，全凭直觉漫无目的地到处转悠，据说哥谭以纽约为原型，漫画里哥谭好像又和纽约共存，他没去过纽约，反倒跨越次元来到了哥谭。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总是考验人的意志，尤其尤安只知道这里的危险性，对便利的部分一无所知，但他清楚如何结束这一切。

他走到一处幽暗的小巷口，里面有几名高大的人影正聚众吞吐着烟雾，油亮的地面反射出月光，尤安将潮湿的警服捋正，特地将警徽亮出来，然后毫不畏惧地走了进去。

“有枪吗？”他用堪称挑衅的语气对为首的男人说。

“干什么？找死？”男人从满脸的横肉中挤出双狭小的眼睛，不屑地瞄着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等他靠着昏暗的路灯看清来者衣服上的徽章后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他们今天还没来得及干坏事，抽的也只是香烟，更别提人多势众，突然来找茬的警察比软柿子还好拿捏。

“这可是你说的。”虽势单力薄，但尤安摆出来的架势丝毫不输对面的团伙，他对臃肿的男人有些挑挑拣拣，就像在健身房挑一袋并不满意的沙包，然后下一秒就挥拳砸到男人的脸上，把人撂倒在地。

“赶紧开枪，不杀了我我就要杀你了！你这叫正当防卫！”

尤安发出死亡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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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