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古堡上,镶嵌在古堡上的宝石闪烁着波光,十分奢华又显神秘。
楼梦初眯着眼睛看得正出神,不远处洛影提着篮子挥手:“小姐姐,这边!”
楼梦初回头,提着篮子笑呵呵地跑过去。
古堡的别墅里,涂妄从洗手间出来,神态慵懒地在餐桌旁坐下,佣人陆续端上早餐。
涂妄下意识往楼上房间瞥一眼,“人呢?”
“梦初小姐吗?”主厨不可思议地问,似乎是有些诧异,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一天也会关心别人。
涂妄接过温牛奶,缓缓点头。
主厨是个十分知性的中年妇女,一头长发干练地用一只簪子挽在脑后,容貌清秀,为了不影响食物味道几乎不着粉黛,气质雍容华贵,举止谈吐十分优雅,她叫做蔡界,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涂妄,反正她一直都在,大家都会礼貌叫她一声,菜姨。
她此刻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梦初小姐和洛影去后山采蘑菇了。”
涂妄听见似乎也有些诧异,抬头望着她,“和谁?”
“洛影。”菜姨补充道:“洛影很喜欢她。”
涂妄神色一滞,洛影只喜欢他一个,还是因为自己足够强大,纯粹的慕强,所以她怎么可以喜欢那个被自己当街掳走都不敢反抗的散仙?
“您也觉得奇怪吧?”菜姨笑道:“最开始我也奇怪,不过后来我发现她确实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涂妄问。
“长得很漂亮,而且有种很特别的气质,亲切中又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和疏离感,更像是……”菜姨想了一下措辞:“悲悯,对,悲天悯人的气质,但神秘的疏离感又确实存在,就很矛盾,但同样很迷人。”
涂妄打量着她,似乎就连面前这个女人也对她很满意。
“你对她评价还很高。”
菜姨看着涂妄审视的目光,立刻摇头:“她确实不一样,这样的漂亮笨蛋谁会不喜欢?”
菜姨笑着,又神秘地道:“不过洛影喜欢她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无论洛影说什么,她都会真心相信,并乐意陪着洛影胡闹,所以洛影很喜欢她。”
说着又补充道:“瞧,这不是一大早就跟着洛影去后山采蘑菇了吗?”
涂妄默默地吃着早餐,若有所思道:“后山有蘑菇?”
“没有啊。”菜姨温柔地笑着,“所以洛影喜欢她,因为她信了。”
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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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莫家。
莫家家主莫辛铁青着脸坐在办公桌后面,莫寒川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看来因为弄丢楼梦初刚被骂过,他不安地不时抬头看面前的人一眼。
“父亲,不如让我带一群人直接闯进暗影暴君的古堡把阿初抢回来吧!”
莫辛抬头,沧桑的脸庞上都是坚毅的神情,眉头轻拧,似是有些失望:“你以为他为什么叫暗影暴君?还有让其他家知道我们莫家的女儿和暗影暴君结婚了,他们不会趁机围攻我们莫家吗?”
莫辛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下面的高楼大厦:“况且,一旦硬抢,万一暴露阿初的身份,她会更危险。”
“可是……”
莫辛回头看着莫寒川:“她没那么傻,会隐藏好自己的。”
莫寒川急了,“可是他们盖章结婚了,阿初她……”
望着向来沉稳的儿子这段时间焦急得仿佛失了魂的状态,莫辛不安地开口:“阿川,你一定要记住,你是莫家继承人,我们莫家的责就是保护梦初小姐,你要学会怎么在不暴露她的前提下保护她,她和我们不一样。”
莫寒川点头:“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只是父亲,你从来没有说过阿初的来历。”
莫辛看着面前的儿子,如果不和他说,这小子怕是会越来越好奇,为了避免他因为好奇再生事端,莫辛犹豫了一下,决定告诉他。
“莫阙老祖你了解多少?”
莫寒川疑惑地望着他:“绝顶的莫阙,能称得上绝顶的千年来寥寥无几。他也是灵气复苏以来仙界的开元圣祖。”
“梦初小姐在那个时候就在。”
莫寒川怔住,瞪大双眼,张了张嘴。
“不过,就连莫阙老祖也不知道她生于哪一年,莫阙老祖之所以能触及天道也是因她点拨。”
莫寒川吞了吞口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可是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我四五岁的时候,她也是现在的模样,我和你一样被家族安排去跟她一起生活,长大以后家族就把我们分开。”
莫辛苦笑道:“当时我和你一样不理解,我甚至埋怨过你爷爷为什么不让我见她,却又要从小把我送到她身边,不过我后来明白了。”
“为什么?”莫寒川问。
“有两个目的。”莫辛表情严肃:“其一,在她身边会被她影响,更有利于修炼,还能被她无意识点拨,难道你没发现你的很多天赋来自于她吗?”
莫寒川心中一怔,回想起过往种种,许多次突破修炼瓶颈都有她的启发或者点拨。
“其二,和她培养感情,让她更信任我们,把我们当家人,才更有利于保护她。”
莫寒川点头,确实在楼梦初心里,只依赖自己和父亲俩人。
莫辛说着又摇头笑道:“莫阙老祖订下的唯一族训就是保护她。但实际上何尝不是她保护着我们莫家。”
“所以,你不要太过担心她。”莫辛走到莫寒川面前拍拍他的胳膊:“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
“可是她天生玲珑心,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的阴谋诡计,我怕……”
莫辛打断道:“她经历过最黑暗的阴谋,极祸之战。”
莫寒川瞪大双眼:“极祸之战?她也在其中吗?”
“她是最重要的领导人,当初天道暴君肆意残害仙众,人间一度陷入混乱,是她带领仙众一举围剿天道暴君涂莫霆,并铲除他的狂热追随者,给仙界数百年安稳。”
莫辛说着苍老的双眸都变亮了:“那是一场赌上一切的战斗啊,仙族几乎归零,她也因此受了毁灭性重创,数百年的修炼,如今也只是勉强聚魂而已。”
“希望这次她也能逢凶化吉。”莫寒川担心地说道。
“所以,相信她吧。”
而此刻,另一边,茂密的森林里,楼梦初累得气喘吁吁,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松树,再看向前面蹦蹦跳跳的洛影。
“小影,里蘑菇还有多远呀?”
洛影脸颊累得红扑扑的,回头看着她,“小姐姐,翻过那个山坡就有蘑菇了。”
楼梦初看着不远处的山坡,深吸一口气跟上去,“小影,我们已经离开古堡的范围了?”
“没有啊,小姐姐,这是涂妄大人的私产哦,就在古堡范围内。”
望着洛影一副自豪的模样,楼梦初笑得一脸无奈:“不愧是暗影暴君,果然有钱。”
洛影十分自豪:“那当然,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能被叫‘暴君’吗?”
“那是。”楼梦初附和着,心如死灰,他这么有钱,自己要赚多久才够离婚赔偿金?
太阳升到头顶,她们才翻过山坡,茂密的森林里很快传来洛影激动的声音:“小姐姐,蘑菇!快摘啊,摘回去让菜姨给我们炖汤喝,可鲜了。”
楼梦初跟在后面摘了几多蘑菇,抬眼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蘑菇,顿时感觉有些诡异,直起身来,已经不见洛影的身影了。
洛影看着满满一篮子蘑菇,再看看满地密密麻麻的蘑菇,一脸可惜:“小姐姐,我装不下了,你那里还装得下吗?”
见媒人回答,她才慕然发现自己独自站在一望无际的蘑菇中间,不见楼梦初的身影,她似乎离自己很远。
洛影眉头微蹙,天真烂漫的脸上有些不同寻常杀意。
“有妖气?”楼梦初不可思议地往后退,刚摘完蘑菇的地上又长出新的蘑菇,一脚下去,蘑菇变成一滩黏糊的血水。
山间瞬间升起白茫茫的浓雾,一瞬间伸手不见五指,一股血腥味刺激着鼻尖。
白雾中似乎出现一个影子,身高足足有五六米的白衣新娘背对着她,头上遮着头纱,如同湖面的影子一般泛着波光,慢悠悠的朝她走来。
强大的妖气不禁让她打了个冷颤,指尖试图聚灵,灵气凝成的匕首出现在手中。
“好香。”妖怪发出嘶哑又鬼魅的声音,楼梦初这才发觉,他的脑袋是一颗巨大的白蘑菇,头纱遮住的也不是他的后脑勺,而是脸。
一朵采蘑菇上长了骇人的五官,猩红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正咽着口水:“好香的灵气。”
楼梦初下意识往后退,转身就跑,“涂妄那么有私人领地意识的人家里竟然潜入这样的大妖?”
话音刚落,楼梦初被一巴掌扇飞,看起来笨重缓慢的妖却瞬间出现在她面前,一把将她抓在手心。
楼梦初举起匕首刺下去,却在触碰到他的手臂时碎掉,毫无杀伤力。
她惊讶地抬眸,近距离看,这只妖更骇人,此刻馋得都流口水了,像是急不可耐要吃掉她。
“居然能遇见这么极正极纯的灵力,极品啊,好香!真的好香!吃下去一定能让本尊法力暴涨。”
楼梦初嫌弃地往背后仰,手用力推着握住自己身体的大手,吭哧吭哧道:“臭的酸的不好吃!你放开我,我给你找个好吃的,比我好吃!”
“比你还香,谁?”妖怪动作停了停。
楼梦初立刻道:“涂妄。”
楼梦初感觉自己说出他名字的时候,眼前的大妖甚至吓得抖了一下:“耍我?!”
大妖愤怒地握紧,楼梦初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了,胸腔升起一股血腥味,眼前发黑,迷糊中看见那张蘑菇上的巨口离自己越来越近。
“难道要死在一只大妖嘴下吗?”楼梦初不甘心的想着便晕了过去。
这时古堡院子里,涂妄抬眸望着远处被神秘白雾笼罩住的后山,菜姨端着果盘过来:“呀!好强大的妖气。”
涂妄吃着她端着的水果,眼底已经升起了杀气。
菜姨看在眼里,不希望他杀戮太多,急忙劝说:“有洛影在呢,什么妖能是她的对手?”
话音刚落,洛影提着跑得颠得只剩下半篮的俩篮蘑菇冲到他们面前,气喘吁吁道:“有一只很奸诈的大妖,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但是小姐姐不见了!”
菜姨顿时不安起来,“连你也打不过的大妖?”
“他的阵法太诡异了。”洛影着急地看着涂妄:“涂妄大人,您快去救小姐姐吧!”
涂妄不紧不慢地吃了手里的水果,从她身边走过,拍拍她的肩膀,瞬间幻作一道黑影消失。
森林中,大妖沉浸在入口即化的幻想中,手中晕过去的楼梦初却突然之间睁开双眼,挣脱他的手。
眼前出现三个一模一样的楼梦初,一个表情诡谲,眼底都是狠毒,另一个表情悲悯,眼底尽是怜悯,中间站着的那个仰着头,双眸紧闭,嘴角挂着洒脱的笑。
“居然敢在我面前散魂自救?不自量力!”大妖的声音响起,三个楼梦初瞬间散开,随即一拥而上,一个招式狠毒凶残,一个以柔克刚,另一个闭着眼睛却胸有成竹,一击而中。
但在大妖的阵法里,很快就落了下风,似乎是看出来她要逃,大妖怒吼一声,一巴掌拍下来,想要拍碎她的魂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出现,一挥手轻松挡下大妖的攻击。
大妖被震飞出去,望着眼前眼底充满杀意的男人,顿时瞪大双眼:“暗,暗影君王?!”
他声音发颤,身体更是因为极度恐惧而不敢动弹,抖如筛糠。
“好大的胆子!尽敢潜入我家,想要伤害我的妻子。”
冰冷的声音响起,极其不满的杀意仿佛具象化的黑影笼罩在他身后,充满压迫感的朝大妖袭来。
他一抬手,大妖扑通一声跪下去,蘑菇脑袋朝地上不停的磕,没有一点刚才嚣张的气焰,声音竟然带着哭腔:“饶命啊,求求您饶了我吧,求求您……”
话还没说完,就在极大的恐惧之下,被涂妄一招秒了,瞬间灰飞烟灭。
笼罩森林的白雾瞬间消失,涂妄望着面前站着的三个长得一样,却感觉完全不同的楼梦初,颇为好奇。
只见闭着眼的那个微微抬手,其他两个魂体便瞬间回到她的身体,接着便晕了过去。
涂妄瞬间出现在她身后,稳稳地接住倒在怀里的人。
楼梦初猛然睁开双眼,表情痛苦狰狞起来,“杀了他!全部杀掉!”
“不要,众生平等,饶了他吧。”
“顺应天道,此为无情道。”
望着怀里身体颤抖着,表情狰狞的人,涂妄立刻按住她扭曲的手,显然是魂魄不融,正在抢夺这具身体。
涂妄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楼梦初瞬间安静,再次晕过去。
洛影望着涂妄抱着晕倒的楼梦初安全的回来,才松了一口气,立刻将手上的蘑菇递给菜姨。
“晚上吃小鸡炖蘑菇。”
菜姨乐呵呵地笑着,语气慈爱:“好,好~”
楼梦初醒来时,天快黑了。
她揉着酸痛的胳膊坐起,突然吓一跳,回头看着旁边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抱着手臂面无表情打量着自己的涂妄。
瞬间心凉到了谷底,“他不会认出我了吧?”
“你为什么魂魄不聚?似乎受到过重伤。”涂妄语气毫无波澜道。
楼梦初愣了一下,看样子他还没发现,于是故作轻松笑着:“没有没有,就是自己胡乱修炼,走火入魔了。”
“原来是这样。”涂妄点头,显然没有怀疑,毕竟眼前的人实在太弱。
“我救了你。”
楼梦初被他冷不丁一句话搞蒙了,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点点头:“我知道,我听见了,你说他居然敢潜入你家,伤害你的妻子。”
“咳咳!”涂妄竟有一瞬间不知所措,下一秒立刻整理情绪,淡淡道:“我的意思是,我救了你,你要回报我。”
“哦。”楼梦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头,“我没钱。”
“我……”涂妄看了一眼房间里的装饰,低调奢华,“我看起来需要钱?”
“那我要怎么回报你?”
涂妄看着满脸疑惑的人,她几乎不会隐藏内心的想法。
“帮我去仙界博物馆偷一本书。”
“什么书?”楼梦初好奇地问。
“《仙界志》。”
楼梦初一脸疑惑:“你要这本书做什么?”
“我想知道数百年前那些所谓正统仙门是怎么杀的永夜君王涂莫霆的?”
楼梦初吓一跳,立刻掀开被子下了床,打量着他,“你想起什么了?”
涂妄一头雾水,“想知己知彼,担心他们对我故技重施。”
楼梦初这才松了一口气,涂妄看在眼里,疑惑道:“你担心什么?”
楼梦初吓一跳,立刻摇头,故作轻松笑着:“我可以答应你去偷书,不过你也要答应让我可以随意出入这栋古堡。”
“好。”
楼梦初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涂妄解释道:“要偷那本书,当然要出去。”
“我说的是随意出入。”
“我知道,我不怕你逃走,因为你晕倒的时候,我在你体内中了蛊,你去哪儿都全在我的掌握之中。”
“啊?”楼梦初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诧异地望着他:“不是有手机定位器吗?你还用蛊这么古老的东西?”
涂妄随手拿起旁边的手机,啪嗒!手机瞬间冒烟,他缓缓道:“手机定位器可以毁掉,但我下的蛊,只有你死才会消失。”
楼梦初表情僵住,嘴角抽了一下:“……”
涂妄起身朝门外走去,“记住你答应我的,我要尽快看见《仙界志》这本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