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啊!”
“不要杀我!”
“陛下饶命啊!”
血流成河的六爻城中,被硬生生拖到城上的术士们哭叫声一片,但随着南魏陛下奚泽那如觅得猎物般泛着红色的眼眸落在他们身上,人群里直接噤了声。
“人都全了?”他的声音微哑,听起来莫名阴沉。
随行的将军颔首,禀告道:“是,陛下,占星派的弟子全在这里了!”
“嗯。”年轻的帝王语气微淡。
不同于刚才的淡漠扫视,这次他将每个人都仔细瞧过。
但凡被他扫视过的人,此刻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祈求自己能保住脑袋,同时也在纳闷着:他们这里是大幽,即便是被眼前的这个南魏陛下攻下了城池,那么,他要杀也应该杀守城的将士,为什么要单单绑了他们这帮术士上来?而且这架势……不好啊!
年轻帝王缓步走来。
手中的战刀与青石地面发出清晰的刮擦之声,听着像是在磨刀。
众人瑟瑟发抖。
战刀才饮过鲜血,锋刃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年轻帝王立在被绑住的第一个术士身前,问话道:“听说,占星派能得窥天机?”
“……”那术士茫然点头。
“好,来给朕算一卦。”
“……”
“若是算对了,朕放了你们,若是算错,呵,这妖道就是你们的下场!”年轻帝王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他手中的战刀蓦地往后一挥,众人才看清楚,他指的正是身后那个穿着道袍没了脑袋的尸首。
“师……”被绑的术士认出是自己师父,可在对上年轻帝王充满杀气的眼眸时,他生生将话给咽下去,瞧着年轻帝王沾着血迹的脸,他浑身抑制不住发抖。
“就从你开始!”
“!”那术士面如土色。
“你来算一算,”他微微倾过身,“朕会不会杀你?”
“这……”看到年轻帝王眼中邪肆的笑,那弟子大骇。
知晓此刻无论说什么都要掉脑袋,他连忙弓着身子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草民无辜啊,草民——”
还没有说完,他的脑袋就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和老道士的脑袋滚在了一处。
“你来算!”
年轻帝王走到第二个人身前。
师父和师兄身首异处,第二个术士吓得失语。
“算不出来?”年轻帝王看了眼战刀。
“不不不,我、我算出来了!”
“哦?”
“我算出,陛、陛下不会杀草民!”说话之时,那弟子牙齿俱在发颤。
“是吗?”
“那可算得不准哦!”
说话间,他的脑袋飞了出去。
年轻帝王用拇指拭去脸上的血迹,幽幽地瞧向第三个人:“你来!”
第三人面色煞白。
求饶会死,回答不杀也死,说明这个南魏的陛下是铁了心要杀人的……看到对方举起刀来,他来不及多考虑,急忙答道:“我算出陛下会、会杀我。”
“算对了!”
“可惜……”
四个人的脑袋滚在一处。
没了身躯的脑袋上眼睛还在眨,没了脑袋的身躯还在动。
后面还没回答问题的弟子已然明白今日在劫难逃,不知是吓疯了,还是为了留个全尸,没等年轻帝王走过去,他们一个撞墙而死,另两个从城楼上跳下去。
“啊——”
“啊啊啊!”
被羁押来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吓得失声大叫。
年轻帝王嫌恶地擦了擦手上沾染的鲜血,高高立在城墙上,对着惊慌失措的百姓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场面诡异地安静下来。
年轻帝王指着挨个被挂在城墙上的人头,扬声道:“这些术士妖言惑众、罪大恶极,朕今日特来为民除害,尔等无需害怕!”
百姓们噤若寒蝉。
连晕都不敢晕过去。
就怕得罪了他,连全尸都保不住。
年轻帝王俯视着下方的百姓,宣布道:“六爻城今后为我南魏领地,全城百姓不得进行祭祀、拜神、占卜,若是让朕发现……”他指着那些人头,话只说了一半。
“是是是!”
只要不死,干什么都行。
有人带头,老百姓们纷纷跪下。
年轻帝王满意点头。
他扔了战刀,足尖一点,从城楼上一跃而下,来到百姓身前。
大概是他浑身沾着血的样子太过凶神恶煞,被妇人抱在怀中的小女娃忽地哭了一声,原本鸦雀无声的场面瞬间紧张起来,众人见暴君的目光阴嗖嗖地寻来,个个恨不得将头埋在地里——而那个抱着女孩的妇人立即捂住女儿的嘴。
疯子……
这陛下怕不是个疯子吧!
众百姓无能为力地看着母女俩。
谁也不敢说话,只是将自己孩子的嘴给紧紧捂住。
但没想到,年轻帝王缓步走到母女跟前,一把拉开了妇人的手,斥道:“捂这么紧,是要捂死她吗?”
妇人:“!”
众百姓:“……”
没了母亲的束缚,小女娃的哭声愈发肆无忌惮。
完了……
妇人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这满身浴血的暴君走到女儿身前,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一个东西,然后拉出女儿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掌心。
咦?
糖?
一颗糖!
小女娃看着手掌心里那个香甜的三角糖,好奇盖过了刚才的恐惧,居然不哭了。
她的母亲历经大起大落,此刻呆若木鸡,而年轻帝王看了眼女娃手里的糖,又扫了眼错愕着的百姓,嘴角轻轻一扬,负手转身离去——
原本看守在百姓身侧的将士们也都撤去,提醒他们归家。
众百姓:“……”
这叫什么事儿?
这陛下果真有点不正常!
不过,这暴君可算是走了!
百姓们终于松了口气,陆陆续续地离开。
但还没有等人全部走完,天边的月色发生了变化——
硕大的月轮漫着淡淡红光,原本就是诡异至极,而此刻红光愈盛,圆月的边缘渐渐缺失,片刻,就没了一大片。原本要离开的年轻帝王、要归家的百姓,都不由自主地驻足。
“天狗食月!”
“这是天狗食月啊!”
良久,人群里的老者发出这样一声。
他双手合十对着月轮跪拜,长叹一声:“天意、天意啊!”
但他还没有跪下去,就被年轻帝王给扣住了咽喉,至于后者是怎样过去的,甚至都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众人瞧着年轻帝王那狰狞的面貌,吓得蜷缩在了一处。
“天意?”年轻帝王冷笑着。
他松开了扣住老者咽喉的手,任由老者瘫坐下来。
那双血红色的眼眸逐个扫去众人,就在众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之时,他忽然提高了声量:“朕只想告诉你们一个道理,事在人为,这世上没有鬼,也没有神,更没有天意!”
没有鬼……
也没有神……
更没有天意!
这话太过惊世骇俗,甚至是在亵渎神灵。
但在这个杀人不眨眼、脾气古怪的陛下面前,他们并不敢置喙半个字。
年轻帝王凉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很快就注意到了人群里被吓傻、忘了将合十的双手收回来的男子,目光定在他身上,喉间发出低低的嗬嗬笑声:“你——是不是想拜月?”
“不不不!”
“没有没有没有!”
“谁敢拜月?”他的手指向众人,杀气腾腾道:“谁敢拜!”
***
“拜——”
与此同时,大幽王宫内。
纯金打造的十二瓣莲花台上,立着个年轻女子。
女子穿着身莹白如雪的道袍,胸口招摇地画着一个太极八卦图。她蒙着浅白色的面纱,姣好的眉目俯视着下方的信众,带着几分高不可攀的清冷。
随着她的这一声“拜”,幽王及王后率先在莲花台下朝着月轮拜了下去,有了王上和王后带头,其余的不管是信的、还是不信的后妃和宫人们也稀里哗啦地拜了下去。
“二拜——”
“三拜——”
大幽整个王宫都在跪拜。
“再拜——”
随着女子清脆之声,众人又一次拜了下去。
一直连续拜了二十一下,月轮完全不见了踪迹。
整座王宫都陷入了黑暗。
那不是天黑的那种黑,而是一种人世间将亡的黑暗,死气弥漫,令人窒息,只有女子莲花台上点的十二盏灯闪烁着微妙的光芒,袅袅青烟中,她更似谪仙。
“天师!”
“天师,这是怎么回事?”
从未见过如此骇人之景,幽王吓得紧紧抱住了自己的王后。王后躲在幽王怀里啜泣,后面的宫人也都哭成了一圈。
“大王莫慌。”
“方才的那轮月非是真正的月,而是大幽的浊气。”
被称之为“天师”的绮娆不紧不慢地说着,她欣赏着幽王、王后还有那些愚昧的宫人们的丑态,在面纱之后强忍着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清冷威严。
“大幽的浊气?”幽王抬眸瞧着天边的缺月。
“是啊!”绮娆一本正经地说着,“天狗降世,是来帮咱们除去这些浊气的!”
“哦……原来是这样!”幽王和王后深信不疑。
绮娆平静地注视着他们,故意提高了几分嗓音:“再半个时辰,新月一出,福泽将笼罩大幽,天将赐福大王和王后!永保我大幽江山社稷!”
她双手一举,衣摆微拂——
身后的十二盏灯闪烁着,似乎更亮了一些。
幽王方知晓这是好事,惊喜道:“多亏有天师啊,等此事毕……”
绮娆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大王乃是有福之人,大幽也是有福之地,我只是给大王分忧,可万万不敢居功!”看到幽王瞧她的眼神愈发崇敬,她心里冷冷一笑,继续道:“拜月之事重要,还请大王和王后继续跪拜,若是错过了吉时,那可要再等百年了!”
百年……
幽王一抖。
王后也面露急色。
王上王后带头,四周的宫人们谁也不敢懈怠,王宫上下拜成一片。
过了很久,新月终于一点点的出来了……
幽王立即将目光投向她,以为新月所出是她“施法”所为,因此干脆不去拜月,直接带着王后和宫人朝她拜了起来,还不忘了称:“天师法力无边!”
宫人也跟着道:“天师法力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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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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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尧: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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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川微微一笑,贴心将她护在身后:王爷莫吓到臣妻!
楚尧:臣、妻?妻?妻?
后来,他竟成了那摧肝断肠之人。
阅读指南:
1、追妻火葬场,追不上的那种。
2、男二上位,所以是男主容川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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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