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妄南:“……”
这人怎么老是这么凶啊QAQ
萧权川的手指似毒蛇般缠住他细腕,声调蛊惑般道:“动手吧。”
姜妄南整个人被罩在他的控制之下,完全动弹不得,手腕被他缓缓抬高,高过头顶,仿佛变成对方玩弄的提线木偶。
马鞭悬在空中,发颤得厉害,只要他迅速往下一挥,顷刻间,一条人命就会死在他手中。
“怎么?想救你的子民吗?”萧权川面色波澜不惊,话中有话。
“臣妾……臣妾……”真正的姜妄南昨夜已经服毒而亡,眼前的他,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瓜葛。
但他毕竟占据了人家的身体,总要还点什么。
若是换做博爱万民的原主受,他定然毫不犹豫选择救人。
可他能力有限,前有猛虎,后有豺狼,完全受控于天子之下,怎么救啊!!!
吧嗒、吧嗒、吧嗒……一滴滴黄豆大的泪珠打在灰蓝色地板上,洇出一片烫人的深色。
萧权川指腹捏住他温热的下巴,眸子极黑极深:“哭什么?”
他眼圈发红,啜泣道:“……陛下,臣妾不敢……”
泪水打湿黑密的睫毛,晶莹剔透地挂在上面,宛若雨后草地,衬得瞳孔格外清新明亮。
萧权川暗暗喟叹,人生在世,污浊流溢,这双眼睛,怎会生得如此干净?
须臾,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讨好似的钻进他指缝。
热热的,润润的,仿佛在虔诚乞求。
萧权川内心某处情不自禁陷进一块,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感受,难以言喻,然而,他不喜欢脱离他掌控的东西,凉凉撇下两个字:“废物。”
话音未落,姜妄南手中一空,萧权川挥起马鞭,狠狠抽在马股上,啪的一声!
刹那间,五匹马儿齐齐受惊嘶鸣,前蹄高抬,发疯似的往外冲。
“啊——”姜妄南尖叫,立刻捂住眼睛。
“朕要你看!”萧权川把他双手强行拿开。
“不要……不要……”他紧闭双目,摇头如晃铃。
萧权川道:“你给朕装什么单纯?你连朕都敢刺杀,这点胆量怎会没有?”
姜妄南只顾呜呜呜地哭,身子慢慢往下滑,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萧权川居高临下看着他,半晌,呼出一口气,整整衣领,扔掉鞭子:“真是废物,”转而道:“把人押去北镇抚司诏狱,好生看管。”
人?
好像四周也太过安静了。
姜妄南缓缓睁开左眼,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地上哪有什么血?只有五条凌乱堆着的麻绳,那人四肢俱全被押下去了。
他脑子一片空白。
绳子一开始就没绑紧吗?
为什么……没杀?
他不是赫赫有名的嗜血暴君、玉面阎罗吗?
萧权川入门不顾,背影冷漠、孤寡。
孙年海上前扶他:“来,姜常在,去伺候陛下吧。”
“哈?”他眨眨眼。
孙年海啧一声:“陛下准备沐浴呢。”
“哦。”
“哦什么呀?还不快去?御膳房能否归还熹盈宫伙食,全看您这一次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连忙道:“哦哦哦,孙公公说的在理,多谢啦,您真好。”
孙年海望着姜妄南一蹦一跳的身影,摇了摇头,他并非有意帮忙,只是跟着萧权川久了,自然领会个中妙义。
这场试探,才刚刚开始。
浴室位于养心殿右侧偏房,姜妄南屁颠屁颠跟进去,房内已经热汽氤氲,宫女太监纷纷行礼退出,十分自然地关上了门。
只见萧权川面对着他,打开双臂。
姜妄南没伺候过人,呆愣了一下,上前一步,抱住了对方,还顺带拍了拍他的背:“好兄弟。”
萧权川:“……”
“替朕脱衣。”他从未如此耐过性子。
“哦哦,臣妾……冒昧了。”
姜妄南表面恭恭敬敬,内心骂骂咧咧,什么玩意儿?自己没有手吗?就知道使唤别人,万恶的封建社会!
踮起脚,解开腰带,像剥洋葱似的,一层又一层。
俄而,杆子上挂满重重的衣服,室内湿热,姜妄南额间铺上绒毛般的薄汗。
终于褪到最后一层,黄色的亵衣薄薄地贴在萧权川身上,他肩膀宽阔厚实,把小v领撑成大v领,胸肌一块一块的,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能看得出来,皇帝的衣服都是特意剪裁过的,线条完全贴合他身材的曲线,一路往下至腰,慢慢收紧,犹如宽敞大道延去林间小路,呈格外标准的倒三角形。
姜妄南的手指捏住衣领,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小激动,像开盲盒似的,一扯,八块结实有力的腹肌险些闪瞎狗眼。
不是裹着厚厚脂肪的肌肉,而是坚韧有余的薄肌,腰后稍稍凹进,说是令人尖叫的公狗腰也不为过。
再往下,亵裤中间勒出一个疲软的形状,鼓鼓囊囊,堪比姜妄南的拳头大小。
姜妄南大饱眼福,小脸刷的一下红了,突然觉得这活也不算苦差事。
怪不得原书里能日日夜夜欺负原主受。
且姜妄南记得,后来的原主受一边恨萧权川入骨,一边扭曲地怀念对方给予的愉悦。
一边想逃离皇宫,想揭竿复国;一边又不想离开这里,不想萧权川国破家亡。
基于复杂的爱恨情仇,原书中二人边打边交·合的情节不计其数。
姜妄南想,如今这副身体易了主,打架是不可能的,那啥的话,是不是就会走剧情?
他想都不敢想,萧权川那玩意儿捅进来是种什么奇妙的感觉?稍稍转念,屁股就隐隐发痛。
这厢,从萧川权角度看去,清秀的少年时而皱眉,时而抿唇,时而摇头晃脑,时而瞥向他□□,双手搭在他裤腰上,指节撵来撵去,烧着脸颊,欲脱不脱。
还挺可爱的。
这小家伙居然在害羞?
萧权川登时心生坏意,附身贴耳,轻轻吐了一口温息:“水要凉了。”
莫名地,一种雄性向爱慕对象释放的求爱气味扑面而来,姜妄南心头猛然一颤。
昨夜萧权川在床上强迫未遂,尝到了一点被虐的兴奋,如今故意让他来伺候,明显主动挑火,八成欲再试一番爽感。
因为,若是换做原主受,此刻巴掌已经狠狠扇过去,越反抗,对方越得劲,怎会不来个浴室18·禁?
姜妄南头皮发麻,咬咬唇,眉头放缓,装作一副顺从的模样,双手往下一拽,乖巧低着头,直到耳边响起哗啦的入水声。
他悄摸呼出一口浊气,果不其然,一装起乖来,对方就会自讨无趣,熄火了。
“……臣妾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他的声音也装得软娇极了。
萧权川后脖倚在浴桶边缘,绕耳翎稳稳挂在左耳,俊脸朝上,双目闭合,仰起棱角分明的下巴,顾左右而言他:“胡子长出来了。”
一旁的桌子上,正静静放着一套崭新的刮胡工具,剃刀、剪刀、毛刷、锦帕。
天光透过薄薄的窗纸跳在锋利的刀刃上,映出雪亮的光影,任意一把,都绝对是一刀封喉的武器。
为了熹盈宫上下的温饱,姜妄南微微一笑,甜甜道:“能伺候陛下,臣妾倍感荣幸。”
“你现在变得很乖。”乖得怪异。
萧权川看似阖眸,实则不可察加地开了一条缝,留意着姜妄南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搬来一张椅子,拿起剃刀,附身凑近,刀片从右下颌开始来回沙沙刮动。
他瞪大着眼睛,全神贯注,身姿入定一般,没有乱晃,视线更没有一丝停留在自己的要害处。
没过多久,刀片游移到萧权川的左脸,正下方的皮肤突突之跳,那是他的脖动脉,二者的距离,唯有三两寸而已。
刮胡子的剃刀全长约莫五寸,只有一寸是木制把手,剩余的皆是削铁如泥的利刃。
只要姜妄南把刀子快速转一个角度,那他的脖子就会被割断,当场血溅如泉。
明明是一次不能再好的刺杀机会,为什么……
“怎么不动手?”萧权川突然开口说话。
“什么?臣妾不是已经在动着手了吗?”姜妄南听不懂,杏眼微瞪。
这活爹还想干啥啊?烦死个人!
萧权川缓缓掀开眼皮,瞳仁移过来,面无表情。
姜妄南眨眨眼,嘻嘻一笑,露出白洁齐整的齿牙,就差摇着尾巴了:“陛下还有何吩咐嘛?”
对方眸子转回去,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大概是耗尽这辈子最多的耐心。
牛头不对马嘴,完全无法沟通。
“你下去吧。”
此刻的萧权川,并拢二指揉捏着右边的太阳穴,首次体会到一种无力感。
这人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忽而,左边的额角覆上一团柔软,姜妄南的声音轻轻传来:“陛下,力度可适合?”
还未等他回应,从他袖口掉出一个物体,咚的一声,没入洗澡水里。
萧权川眉头一压,哗啦起身,眨眼间闪到三米之外的衣架后,警惕问道:“什么暗器?”
姜妄南被溅了一身水,有些无语,弯腰捞出那个方形物,竟分外眼熟。
只见他手指摁住中间,轻轻一掰,露出里面乳白色的流心馅料,不正是午膳里的牛乳糕吗?
萧权川:“………………”
“唔……是臣妾藏起来的啦,不好意思,惊扰陛下了。”姜妄南挠挠头道。
萧权川握拳抵唇,转开脸颊,咳了两声:“并没有,你想多了。”
“哈哈是吗?那陛下还要回来洗吗?”
“……你说呢?”他的眼神像极了在看一个白痴。
“臣妾觉得还好啦,点心没有异味呢,换水的话太浪费啦。”姜妄南还真的认真分析个中道理。
萧川权已经不想接话,径自更起衣来:“朕记得,御膳房每日下午都会给各宫准备茶点,没有牛乳糕?”
一提到御膳房,姜妄南气不打一处来,委屈巴巴道:“陛下有所不知,臣妾自进宫以来,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萧权川冷眸射过来,表情寡淡,让人看不清他之所思。
“若陛下不信,今晚可来宫中瞧上一瞧便知。”姜妄南眼圈发红,字字恳切。
萧权川对任何人说的话都会心有疑虑,默然片刻:“你先回去,朕自有安排。”
“哦,臣妾告退。”
待姜妄南走后,他叫来侯在门口的孙年海:“熹盈宫的伙食一切可正常?”
“回陛下,老奴不曾听过克扣之说。”
“那他说的是假话?先装乖,再装可怜,呵,朕倒要看看,他故意引朕过去,还想玩什么招数?”
孙年海道:“陛下,可需要派侍卫暗随?”
“不必,朕孤身前往,才有趣。”他笑吟吟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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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