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外。
一众豪车里,一辆黑色帕拉梅拉低调又醒目。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男人那被美神精心雕刻的俊颜。
他鹰眸微眯,深沉得看着不远处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薄唇邪魅勾起轻笑一声,“设计部还是太清闲。”
奶茶店在幼儿园的斜对面,由于闻雪堵车错过了接娃的高峰期,所以闻雪很快就牵着甜甜的衣领子倒回幼儿园门口开始打车。
甜甜双手捧着芝士奶盖深吸一口,圆溜溜的双眼满足眯起,“这个葡萄好喝,姨姨你也尝尝呀。”
“谢谢甜甜,姨姨这里有,就不喝你的啦。”闻雪心头一暖,笑呵呵拒绝。
“不一样,姨姨的是芒果。”甜甜把奶茶举的高高,蹦蹦跳跳非要递给闻雪,“姨姨你试试嘛,超好喝的。”
“好好。”闻雪嘴角咧到耳朵根,接过奶茶轻轻嘬了一口,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自己生个香香软软可爱小闺女的可能性。
崽儿真香,哎呀。
远处车里的男人眉头拧的像要夹死苍蝇,这么脏的嘴,怎么敢跟这小孩共用一根吸管,找死!
只是溪溪......
想到这,男人面色痛苦又不甘,忍不住迁怒道:“四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你是干什么吃的。”
“抱歉傅总。”驾驶位的王特助从容低头认错,对傅北忱的训斥一点也没往心里去,“傅总,采访快开始了,我们现在就动身吗?”
车外的闻雪有种莫名的后背发毛感,左右张望一圈搓搓胳膊连忙招手拦出租车。
罪魁祸首对王特助的询问充耳不闻,阴沉沉盯着一大一小准备上车的背影冷哼一声,薄唇轻启吐出两字,“去查。”
“好的傅总。”王特助点头。
车内静寂无声,发动机被点燃缓缓驶上主路往公司方向开去,过了良久良久傅北忱又薄唇轻启道:“设计部太清闲。”
......
俗话说,世间最难过的事莫过于吃方便面时没有调料包;永远等不到想坐的公交车;喝凉水不仅塞牙还长肉。
而比这三件事还难过还令人难过的是下班后!被叫回去!加班!!
事情是这样的,闻雪带着甜甜坐上回家的出租车,车即将到小区时手机叮咚一声。
小芷:小雪,今晚要一起出来吃火锅吗
咳,不是这个,是工作群里。
部长:临时接到通知,公司有最新安排,公司内需要排班轮流加班,各组组长必须在场。
一组组长:收到
二组组长:收到
三组......
收到个锤子啊!一个个加班咋这么积极呢。闻雪心里骂骂咧咧,用力敲击手机屏幕。
五组组长:收到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笑着把他原谅。
部长:今天开始执行,各组组长快点安排人员,每组两人,七点公司内点名。
工作群瞬间安静如鸡,随后手机叮叮咚咚响个没完。闻雪对部长一番挣扎诉苦哀求后,出租车成功停在公司楼下。
话说澳源是不是要倒闭了啊,缺人就招人呀,干什么没事就叫人回去加班,什么损人利己的鬼癖好(艹皿艹 )
就是可怜了小甜甜只能一起去加班了,呜呜呜,她真是一个刻苦且爱岗敬业的带娃小能手。
闻雪边腹诽边牵着甜甜走进公司大厅,一脚踏上大厅地板,就见一堆人往食堂跑。
“听说傅总思念已久的白月光回国了!”
“白月光不是叶小姐嘛?很早就回国了呀。”
“哎呀你别问了,快点去看热闹。”
闻雪:......
有点梦回刚重生回来的那天食堂是怎么回事,莫非这就是故事的新开章吗?
闻雪牵着甜甜跟随大流跑向食堂,熟练地找个角落蹲着。
“溪溪,你回来了。”
傅北忱的声音饱含思念,双目炙热朝苳的脸上逡巡,看到朝苳的齐肩短发和无框眼镜时不禁心头一酸。
“溪溪,这几年你受苦了。”
“傅总,我想您是认错人了。”朝苳应该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面带微笑取下记者证递给傅北忱,“您好傅总,我叫朝苳,是B城日报的记者,负责此次对您的采访及后期稿件编辑。”
“不不可能......”傅北忱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不可置信摇头。
“姨姨,你低一点。”甜甜深知国人看热闹之精髓,贼兮兮趴到闻雪耳边小声问:“妈妈跟这个叔叔认识吗?”
说还是不说呢,不知道溪溪是怎么跟甜甜说的呀,早知道先串口供的。
闻雪还在想怎么糊弄小孩子呢,就被甜甜问了个石破天惊,“他是甜甜的爸爸吗?”
“谁跟你说的?!”闻雪一整个大惊吓,赶忙探头望了眼食堂中央还在对峙的两人。
“电视里都这么演呀,姨姨你前天看的小说也是这样写的。”甜甜见闻雪还在呆愣,以为她没想起来,好心提醒道:“就是姨姨你昨晚上看的《娇妻宠宠宠》,里面的总裁叔叔还说——女人,自己挑起的火自己灭,姨姨你想起来没?”
闻雪:......
家人们谁懂啊,私密爱好就这么被小破孩曝光于大庭广众之下了!
“好好,我们看妈妈。”闻雪一把捂住甜甜的小嘴,生怕她再说些更让人社死的话。
“溪溪,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一定记得。”傅北忱仍旧一寸不寸盯着朝苳,不放过她任何一点异样表情。
可惜,朝苳只是微笑着眨了一下眼睛,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傅总,您真的认错人了,我叫朝苳。”
“不,你就是花溪。”傅北忱感觉心脏痛的快爆掉,语气悔恨上前想抓花溪的手,“对不起溪溪,是我不应该再跟叶溪倩来往,都是我没有分寸。”
举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眼睛刷的锃亮,有瓜!
“傅总,您真的认错人了。”朝苳受惊吓后退,再次自我介绍道:“可能我真的有一点跟您说的花溪很像,但我叫朝苳,不是花溪。”
“花溪,朝苳。”闻雪不远处的张敏小声念叨,不屑撇撇嘴,“不就是花对草,西对东嘛。”
“就是,取假名都没有点心意。”
“就是就是,什么烂瓜,呸!”
确实是。
闻雪暗暗点头,对傅北忱的忏悔十分不屑,男人就是贱,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早干什么去了。
要人说,还是挂墙上老实点。
那边,傅北忱见朝苳还在嘴硬,突然大步走到汤桶前用力想将汤桶提起。
“傅总您冷静。”王特助这个死终于还是没装下去,飞速上前把桶按住,“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等采访完我去调查,傅总。”一天天上的什么破班,烦死了!
朝苳站的远远的,她怕傅北忱提桶是想泼自己。
这么久不见傅北忱,他还是这么偏执这么暴力,甚至还想伤害她,傅北忱真是一个冷血的混蛋!
朝苳突然对自己的不辞而别有点释然,如果一直跟这么一个男人纠缠,那这一辈子得多黑暗啊。
“傅总,请您不要冲动。”朝苳重新调整了表情,微笑着重申这次的来意,“我是代表B城日报来对您本人进行一个采访,如果您方便的话,也可以跟我讲讲您和那位花小姐的故事哦。”
闻雪:......
扎铁了老心,坟头蹦迪了属于是。
“不,你就是花溪。”傅北忱猩红着双眼,纡尊降贵打起一碗海带蛋花汤,缓步走到朝苳跟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这样......”
说着把汤往心口撞去,白白黄黄的蛋花粘在黑色西服上,像是开出的朵朵绢花,“把汤撒在我身上,溪溪你真的忘了吗?”
忘?怎么会忘呢。
“我不叫女人,我叫花溪!”
“不小心把汤倒你身上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一定会还你的。”
“我这外套可是请F国顶级私人服装师纯手工制造。你在澳源上班十年都买不起一件!”
记忆里的声音和现实重合,朝苳恍惚一瞬,忽又想起傅北忱暴怒的责骂,“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生意上的事,她不适合来。”
所以现在傅北忱是想做什么呢?是叶溪倩没有看上他,他在后悔放走了自己这个替代品吗?
“妈妈伤心了。”甜甜恨恨瞪着傅北忱,语气十分笃定,“姨姨,这个坏叔叔伤害过妈妈。”
食堂中央的朝苳一身OL套装,垂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无框眼镜在白炽灯下反着光,让人看不清镜片下的神情。
“溪溪,你想起来了。”傅北忱满目希冀跨前,“溪溪,对不起。之前是我混蛋,这四年我已经深深反思过了,我以后都会对你好的,原谅我好不好。”
“抱歉傅总。”朝苳微笑抬头与傅北忱对视 ,身体缓缓往后退,“刚刚我只是在幻想您和那位花小姐见面的情形,真是一个很浪漫的场景呢。”
不是。
傅北忱刀削斧凿般的面庞血色尽退,捂着胃部身体无力往后倒,被王特助手疾眼快接住,“傅总,您感觉怎么样?”
傅北忱对王特助的关心充耳不闻,又怔怔看了朝苳近一分钟,见她对自己的痛苦不为所动,连对陌生人的基本关心都不曾有。
真的不是。
溪溪的眼睛清澈、水润润如小鹿眼,看他时满眼里都是小心心,更不会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
怎么办,他真的把溪溪弄丢了。
小剧场——
“花溪。”傅北忱激动。
“是朝苳。”朝苳微笑纠正。
“溪溪。”
“是苳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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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我叫朝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