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中旬北城下了第一场雪。
沈拓工作室旗下的电竞队伍在这场大雪中取得了世界冠军,他也因此在北城多逗留了个把星期。
要走时恰逢圣诞节,整个城市氛围浓郁十分,沈拓有短暂的失神,但他还是快速收拾完了行李。
办理退房时,好友陈聿来电。
就是这通电话让他见到了阔别五年多的温迎。
事情很简单,原本在海城工作的陈聿一周前被裁员,回到北城后买了车打算潇洒自驾游,但他的姐姐知道后将他臭骂一顿,还委派给他一个任务,每周接侄女舞蹈班下课。
今天是第一回接侄女下课,人还没接到,车子就在半路被撞了个稀巴烂,好在他人没啥事。
那头陈聿说完前因后果,焦急道:“你帮帮忙,我把地址发给你,小鬼头还有一个小时下课,要是没人接,我姐会杀了我的!你改签行不,机票钱我付。”
沈拓听得头疼,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落下一句‘把地址发我’就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大堂经理办理完退房,将身份证和一盒定制巧克力一起递给沈拓,微笑道:“沈先生,感谢选择君悦,这是我们酒店的限定巧克力,祝您节日愉快。”
沈拓再次微微失神。
去兴趣班的路上,他摆弄着手中的巧克力,眼眸随着天色逐渐变暗。
一个半小时后,堵车堵了一路的沈拓终于抵达舞蹈班所在的大楼。
陈聿的侄女名叫徐嘉铭,五岁,学的是舞蹈。
上楼时沈拓还有些担心,怕认不出孩子,也怕孩子认生闹脾气不肯跟他走。
结果是他想多了。
他迟到了半小时,舞蹈班的孩子都走光了,只剩徐嘉铭一个人坐在那儿和老师聊天。
他敲门示意。
徐嘉铭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跳起来问道:“你是我舅舅的朋友吗?”
见小朋友不认生,沈拓心底松了口气,回答道:“是,我——”
背对着他的舞蹈老师听到动静也转头投来目光。
四目相对,看清对方面孔的刹那沈拓喉咙发紧,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一张令他朝思暮念了好几年的脸。
他的视线反复描摹,确认无误后,他叫她的名字:“温迎。”
温迎缓缓起身,不动声色地敛起微妙神色,抛给沈拓一个官方笑容,说:“请问您是嘉铭舅舅的朋友吗?我这边要给嘉铭舅舅打个电话核实一下才能让您把小朋友带走。”
沈拓即可反应过来她的回避和装模作样,沉默片刻,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回答道:“我是,我叫沈拓,是她舅舅陈聿的好友。”
他在说到自己和陈聿的名字时咬字加重,语气放缓,似在问她:你真的不认识了吗?
温迎没有接话,只是巧妙地避开他的注视。
她牵着徐嘉铭的手,盯着一处角落看,静静地等待电话那头的人接通。
余光里,沈拓的视线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包裹着她。
温迎如芒在背。
她不自觉地握紧徐铭嘉的手,内心祈祷陈聿快点接电话,快点结束这个意外的夜晚。
但电话迟迟不被接通,一分一秒被无限拉长,温迎拨去第三个电话时掌心已出了汗。
她不禁晃了晃。
徐嘉铭感受到老师的异样,问道:“温老师,你是低血糖又犯了吗?”
温迎还未来得及回答,沈拓的气息便已逼近,近到两个人的呼吸快要缠在一起。
“没事吧?”
他弯着腰,手虚拢上来,大概是心底也觉得不妥,下一秒收回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酒店送的那一小盒巧克力,说道:“我给你剥,吃一颗就不晕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低血糖。”
温迎掐断盲音的电话,偏头往后退了一步,抗拒姿态十足。
她说:“我没事,不用费心了。”
沈拓剥巧克力的手僵在那儿,眼眸流转,他慢条斯理地将金色锡纸重新裹上巧克力,低低问道:“不是说最喜欢吃巧克力了吗,现在不喜欢了吗?”
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但温迎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他自顾自地说:“今天是圣诞节,是你生日,你最喜欢吃巧克力,我记住了,温迎,我都记住了,这几年我都没有忘记过你,你呢?”
他抬起眼皮,漆黑的瞳仁摄人心魄。
“你呢?你想起过我吗?还……恨我吗?”他问。
温迎无法再装傻充愣,但他们早就结束了,那段不平等的感情如今再翻出来谈爱与恨实在没必要。
僵持之际,陈聿的来电解救了她。
温迎公事公办地核实信息,核对完毕,她将徐嘉铭的手交给他,说:“沈先生,您可以带嘉铭走了。嘉铭,回去后要复习动作哦,下周老师要检查的。”
徐嘉铭说:“我会的,温老师再见。”
童真的声音响起,沈拓意识到此时此刻确实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他牵着小朋友离开舞蹈室时回头看了眼温迎,说:“我找了你很久,这次我不会放开你的,还有,生日快乐。”
温迎被他的话钉在原地,心跳游离于身躯之外。
等她回过神,外面的夜已黑得彻底,隐约又在飘雪。
她披上大衣踩着慌乱的步伐拼命往家赶。
夜晚,温迎照常吃饭洗漱看电视剧,但等真要入睡时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那些往事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占满了她的心。
一个很短短短的故事,微酸微甜。
[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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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薄荷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