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必出了休息室直奔经理所在处,他今晚的工资还没领,而且因为他的银行卡还在补办期,没法直接打款。
不过对于喜欢现金的金必,这并没有很大的影响。
但给院长打钱刻不容缓,他得麻烦一下经理,帮他给院长汇到卡上。
金必去了经理办公室却被告知经理不在,问了两个人才得知经理去宴会厅盯卫生去了,他紧赶慢赶去了宴会厅,兜了大半个圈子才找到经理。
“经理!”金必小跑到经理旁边,“经理,我的工资可以麻烦您......”
“工资?”经理不屑地哼了一声,“还要什么工资,在关总那赚够了又来坑我的钱?”
金必被他说的胸口像塞了石头一样难受,那些小费都是他今晚上当牛做马得来的,到经理嘴里却被说成了坑来的。
“我......”金必的话被打断,经理拔高声调怒斥他,“你什么你,说没有就是没有,别在这缠着我。”经理嫌恶地看他一眼,却在下一秒愣住了。
金必看他这个傻样,战术性后撤,“工资是我应得的,我付出了努力,理应得到报酬。”
“有钱办相亲会,没钱给工资?”关宥和一个满脸黑线的男人出现在两人后面。
“这是特意留到最后的大戏吗?”关宥像是回应似的说,“也是,刘氏本来就是做忽悠人的生意发家的,这样一看,能做出这种事倒也不奇怪。”
“是吧,刘旭?”关宥微侧头看着当事人。
刘旭张了张嘴,不经意对上关宥戏谑的眼神,打好的腹稿憋回了肚里,只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刘总怎么不说话,今晚上的饭把你毒哑了?”关宥继续补刀。
刘旭抹了把头上的汗,“哪能啊,这都是临时雇的人......”他缓和气氛的话说到一半,关宥直接打断他,“不用说漂亮话,来点实际的。”
“比如双倍工资。”关宥淡淡扫了金必一眼,看到金必眼里闪烁的光后满意揣兜。
不愧是他,这小福利给谋的,等会金必肯定会哭着求着后悔没和他多说几句话。
关宥在场,经理不敢闹大,他踢了金必一脚,在金必耳边小声道:“你好好给关总、刘总认个错,不然一分钱也别想要。”
他的声音很轻,但关宥这会儿一心想看金必的反应,视力听力绝佳,一点不落的全听见了,甚至连停顿的语气也没错过。
呵,装逼装到他头上,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关宥在兜里掏了掏,把从金必嘴里省下来的十五张票子拿出来,抖了抖,“你说什么?”
“一分钱也别想要?”关宥说,“金必,过来。”
金必乖巧的轻“嗯”,踹了经理一脚后,挪了过去。
关宥又抖了抖票子,全塞到金必手里,“拿着,别让刘总难堪。”关宥挑衅地看向刘旭,“今天这工资,我就大发善心替刘总给了,以后可别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掉面子。”关宥走到门口,又退回来说。
“关总!”金必朝着踹他的经理比了个鬼脸后,猛跑两步追走远的关宥,把装着衣服的袋子拎给他。
关宥听见声音就停在了原地,左右看了看,找了块风小的地方摆pose,就等着金必冲上来感谢他。
只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金必。
明明都听见声音了,但人就是没来。
该不会是被他的帅气迷住了,半路晕倒了吧。
另一边,金必喊人用的劲太大了,岔气了。
肚子针扎般的疼让他站不起来,他蹲在地上缓了三分钟,一起身猝不及防地往后倒。
金必晚上没吃饭,胃里空荡荡的,又干站了六个小时,期间休息了不到十分钟,低血糖摔倒也算是正常。
但关宥不知道,他以为金必是因为追不上他气晕的。
冬天晚上冷,关宥穿的又少,他等不下去了,但还没完成今晚的终极耍帅形态,他不甘心。
于是,思想斗争一秒往回走的关宥,看见了啪叽摔到地上的金必。
这更坚定了关宥的想法。
他一定是太爱慕我了,都到这种地步了。
关宥快走两步,在维持发型不被冷风吹乱的前提下,他扶起金必,解下围巾围到金必脖子上。
金必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第一句话就把关宥砸傻了,“饿,好饿。”
调整好表情,准备随时开装的关宥:“......?”
西区银行旁的烧烤店,金必右手拿着一把串,一口接一口。
他太饿了,顾不上关心请他吃串的大好人,吃到只剩一把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
“额,关总,您吃?”金必把一串关宥最讨厌吃的韭菜递了过去。
关宥皱着眉,伸手招来服务员,“刚才点的再来一份,不要韭菜,多加两个腰子。”
“您还吃腰子?”金必撸完最后一把,满足地靠在椅背上。
“我不吃,给朋友带的。”关宥说。
金必秒懂,“是不是您的朋友肾不好啊,要不再来点韭菜,韭菜也补。”
他说这话时,带着浓厚韭菜味的口气直奔关宥面门,关宥正好吸气,闻了一大口,差点吐了。
“你先别说话了。”关宥站起来换了个位置。
“为啥,有味吗?”金必扭头问他。
关宥想说有,但不想打击金必,毕竟一个优秀的霸总是要有包容心的,“没有,风有点大,我怕你喝着风。”
“哦哦,你人还怪好嘞。”金必不疑有他,诚心夸赞他。
经过几天的偶遇和关宥撒钱的加持,金必对关宥的印象已经大改观。
现在的关宥在他心里,不是怪人,也不是冤大头,而是超级无敌巨好的大好人。
新一波烧烤上来,关宥动都没动,只轻飘飘看了金必一眼。
金必会意,拿起一根串递给他。
关宥看着那沾了油的铁签子,下不去手,“太脏了,你吃吧。”
脏?
金必看了眼自己被油染得亮亮的手指,赞同地说,“您真爱干净,那我吃了哦。”
金必没跟他客气,小嘴一划拉嗦了两根串,快得像嗦面。
关宥的脸登时就黑了。
他周身气场压的极低,金必打了个哆嗦,问他,“您吃不?”
“我不吃,你吃吧。”关宥说。
金必拿起一根烤五花肉,五花肉上冒着油光,在路灯的衬托下看起来更加诱人。
金必张开嘴,刚要咬,温度冷了几分,他砸吧了下嘴,拿远了,温度又回升了。
他又把串凑到嘴边,温度又降了。
金必悟了。
拿远是升温,拿近是低温。
而关宥,就是那个中央空调。
温度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金必后背都快冒冷汗了。
他偷瞄了眼关宥,没看出什么异常。
但只要他一要吃串,关宥就开始自动降温。
金必找了串卖相最好的五花肉,放在了关宥面前的盘子里。
“这个很好吃的,味道很香,满满的肉味。”金必绞尽脑汁想了些形容词。
金必吃串串的时候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但要是让他形容,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烤得酥脆的五花肉摆在盘子里,关宥吞咽了好几下口水,却始终没动手拿。
铁签子太脏,他不想拿。
关宥强压下馋虫,故作镇定说,“你吃,我不喜欢这个。”
“真不吃?”金必问。
“不吃。”关宥回。
金必作势要吃,温度又变低了。
得嘞,他懂了,不吃就是吃。
几次试探下来,金必明白了关宥是嫌弃铁签子脏,他抽了张桌上的纸把签子裹好,“这个串串最香了,您吃。”
这次关宥接了,慢腾腾地吃完了。
“拿着。”关宥掏出丝绸手帕递给金必。
金必接过,摸着丝滑细腻的料子,金必笑了下,把手帕装进了塑料袋里。
“关总,您人真好。”金必笑得傻兮兮地帮关宥给铁签子垫了张纸。
“嗯,我知道。”关宥接过烤串,矜持地吃了一口。
不错,能当回头客。
关宥细嚼慢咽地吃完一串,又听金必说,“您人真好。”
他接着“嗯”。
没过十分钟,金必又说,“关总,您人真好。”
“叫我名字,还有,别再重复了。”关宥冷着脸说。
同样的话听这么多遍,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而且再重复下去,他就要笑场了。
“您叫关宥吗?”金必问。
关宥蹙眉看他,“不然呢,我叫钢镚?”
钢镚?
三秒后,金必看着关宥调笑的神情,反应过来,“你怎么随便给我取外号,我叫金必,不叫钢镚!”
金必小的时候被叫惯了,对钢镚这个调戏般的外号都应激了。
“知道了,别这么激动。”关宥淡淡道。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叫金必?”金必疑惑道。
谈到这个,关宥就支愣起来了。
知道自己的第一个爱慕者的名字,是身为一位优秀的霸总应该做的。
但关宥不会说出来,因为丢面。
“前两天,你工作的餐厅是我的资产,知道你的名字只是了解手底下员工的基本素养。”
这么说应该很合理吧......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偷银行卡的小偷呢。”金必笑得傻兮兮的。
关宥擦了下眼睛,他好像又看到了会发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