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请老板妈妈吃的那一盘小猪包子,算送礼吗?
关娅太热情,金必也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在关娅不断提出要金必把她当妈妈看待后,两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阿姨,这个是你的收藏品吗?”金必站在一副红绿色为主调的画前问。
“叫什么阿姨,叫妈。”关娅拍着金必的手,十分亲切。
金必脸红了又红,嗫嚅一声,“阿姨,这不好吧......”
关娅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拔高声音,意有所指地说:“有什么不好的,我就一个儿子,正好你叫我妈,给我当......干儿子,对,干儿子。”
关宥原本在后面慢悠悠走着,和两人隔着一米多远,突然听见他妈要认金必当干儿子,一个健步上去把两人扯开。
“这是我的员工,给你当干儿子不合适。”关宥打断她,把金必揽到身后。
金必隔着关宥和关娅对视,两人视线相交,他怎么从关娅眼里看到了......嫌弃?
他被嫌弃了?
关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挥开挡住她未来儿媳的儿子,“你太高了,挡住我呼吸新鲜空气了。”
关宥:我才是亲生的。
关娅才不管关宥想什么,手一抬把人推开,继续拉着金必聊天。
走出两步,关娅说:“来,叫声干妈听听。”
金必七上八下的那颗心放下了,不是嫌弃他啊,那没事了。
随后笑着道:“干妈!”
一声干妈,把关娅哄高兴了。
乐得她直把手上戴的戒指摘下往金必手指上戴。
金必推脱不掉,又戴不进去,关娅也是一片好心,金必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便没挣扎。
戴了五分钟,还真让关娅戴进去一个。
金必一看,人傻了。
戴上戒指的那个指头,正好是无名指。
他长这么大,恋爱都没谈过,就先把戒指戴上了。
他还是黄花大小子呢,这让他找谁说理去。
关宥远远地看见戒指戴进去了,比金必这个当事人还要震惊。
他大步冲过去,握住金必的手,眼睛亮得比金必今天穿的荧光绿秋裤还要亮。
关宥眉毛一高一低地挑着,瞳孔微微扩大,嘴角的弧度也高得像要上天,甚至耳朵都跟抖了两下,
金必第一次在关宥脸上看到这么多生动的表情。
这戒指威力这么大?!
不会是什么传家宝之类的东西吧。
一想到有可能是他当牛做马都还不起的账,金必汗如雨下,后背的衣服都要被汗给打湿了。
他捏着戒指,用力把戒指往外拔,“不好意思啊,我马上拔下来。”
眼看着金必将戒指拔到无名指中间,关宥制止他,“拔什么,咱妈给你的,就拿着吧。”
“就是,妈给你的,拿着就行。”关娅助攻。
咱妈?
妈?
金必:蒙圈.jpg
金必被绕晕了,金口一开,把众人砸懵了,“我是孤儿,没有妈妈。”
这下气氛不止是尴尬了,可以说是降至冰点。
但很快,关宥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轻攥住金必的无名指,把推到手指中间的戒指再次推到指根。
然后像搂小鸡崽一样搂着金必往楼上走。
关娅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笑了笑,拇指放在抿紧的唇中间,眉头轻蹙,似是在懊恼,转而回到客厅坐下。
客厅沙发后面,一个人影蹲在隐蔽处,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出来。”关娅漫不经心摆弄着手指道。
沙发后的人换了个位置,从隐蔽处挪出来,转而去了另一个相对明显的地方。
关娅握了握拳,“我说出来。”
“哦。”甄诚站起来,来到沙发前坐下。
刚坐下,关娅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我让你坐了吗?”
甄诚沉默了两秒,说:“让了。”
“让了吗?”关娅又问一遍。
甄诚又默了两秒,还是说:“让了。”
只是这次底气没有上一次足。
关娅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急得她给了甄诚一巴掌,眼睛一弯,嘴角向下一撇,“你刚刚怎么不拦着我啊,那孩子长得那么乖,我还戳人心窝子,我该死啊!”
“还有你儿子,也不知道拦着我,都怪你们父子俩。”
甄诚:......
“你还不说话!”关娅又给了他一下,“死鬼,你说话啊!”
甄诚站起,坐在关娅旁边,和她腿贴腿,脑袋搭在她的肩上,“媳妇儿,你不是说我不在家吗?”
关娅:......
二楼,关宥房间。
金必独自坐在关宥床上,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想拔下来,但关宥直接推到了指根,他用力到戒指周围的皮肤都泛红了,也没拔出来。
金必叹气,金必无奈。
看来他终究要摊上这几百万的债务了。
他的人生,真是一眼就望到头了。
还不上的话,他是不是要坐牢......
坐牢就没有手机了,他得快点把最后一万打给院长,省得院长着急。
金必是想到什么就做的性子,当即拿出手机把钱转了过去。
转完,金必躺倒在关宥柔软的大床上,闻着甜腻的果香和若有似无的气息,本就在桌子上趴了一晚上的身体更加疲惫。
不多时,一阵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传出。
金必的睡相很好,往那一躺就像个兵,即使是在陌生的地方,他也能很快入睡。
在金必的记忆里,睡这种柔软的大床是很难得的事。
他只在梦里和在酒店兼职的时候睡过。
在酒店的兼职,是金必干过最舒服的。
有时候连熬几个通宵,他沾床就睡,就会在收拾床铺时趴在酒店柔软的床上眯一会儿,但很快,他就会惊醒,然后继续收拾卫生。
这是他为数不多睡过有舒适床垫的时候。
关宥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像平躺小猫一样躺在床上睡得笔直的金必。
刚压下去的嘴角又翘了起来,关宥不动声色地关门,把手上端着的餐盘放在屋内的桌子上。
关宥走到床边,帮金必脱下鞋,抱起后把他放平在床上。
一缕凉风穿过未关的窗户吹进来,关宥把被子盖在金必身上,又给他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去关窗。
像是怕惊扰到床上的人,关宥脱了鞋,赤着脚走路。
走到窗边时,关宥踩到了一滩水,紧接着脚一滑,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一声巨响过后,关宥双手支撑着,做了两个俯卧撑后趴在了地上。
好险,差点脸着地。
“唔~”
刚才的声音太大,金必翻了个身,潜意识里嘤咛了一声。
关宥起身的动作僵住,又趴回了地上。
在地上趴了一分钟,等金必不再发出声音,关宥才站起来去关窗。
关完窗,关宥特意避开之前的水渍,走了离床近的一边。
刚走了一步,关宥踩到掉落在地上的文件,一个大劈叉跌到了床上。
关宥:就挺突然的。
——
下午三点,金必醒了。
他眨着有些干涩的眼看着头顶的星空。
星空做得很逼真,在金必散光的加持下,就像真的徜徉在宇宙里。
“哈~”金必坐起来,打着哈欠扭头看向门口。
刚醒有些迟钝的大脑,在看到上半身穿着禁欲风衬衫,搭配下半身花色睡裤的关宥,怀里抱着一本红色物体后,直接吓清醒了。
“哈哈......”金必干笑了下,“好棒的穿搭。”
好辣眼的穿搭。
手里那个是......道具?
京圈霸总和东北酷哥的结合体?
关宥中午摔惨了,起来后脑子还发懵,原地绕了两圈才走到客厅坐下。
到了客厅,关娅一顿哭诉,揪着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不拦着自己点,让她伤了一个小可怜的心。
说到情绪激动处,她转手邦邦捶了他两圈,而后又给甄诚也补了两拳。
主打都不白来。
关宥被捶了两拳,胳膊麻了。
他爸不仅一点事没有,还从沙发底下掏出来一本房产证,递给他妈,“听说那孩子没有家,拿去,给他一个家。”
关娅破涕为笑,把房产证拍他脸上,对他说:“拿去,住在咱家。”
关宥无语了一下,手很诚实的把房产证拿到身后,“知道了。”
拿了房产证,关宥脑子懵懵的回房,闭着眼拿了两件衣服往身上套。
他平时换一次衣服照三次镜子,但今天光顾着看金必了,把照镜子抛之脑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穿了一身多么能让人眼花缭乱的衣服。
金必看着关宥一时无言。
他的眼睛好辣。
两人谁也没说话,金必尴尬的头上库库冒汗。
突然,他看见了桌子上的闹钟。
担心是自己散光看错了,金必不确定地开口,“现在几点?”
“三点十分。”关宥看了眼闹钟说。
金必屏住呼吸,直挺挺躺了回去。
他居然在老板家睡了一下午!
罪过罪过。
金必像一条固执的鱼一样笔直坐起,眼神坚定地看着关宥说:“我下午没干活,不会扣工资吧。”
关宥被他一惊一乍弄得心脏砰砰跳,“不会,下午算暖床。”
得了关宥的承诺,金必又躺了回去,“那我再暖一会儿。”
好舒服,再带薪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