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春鸟[娱乐圈] 第5章 汇聚

Staff往玻璃门内看了两眼，低声示意跟在身后的柳春寻：“进去吧，大家都在。”

练习室里放着强烈的Urban音乐，六个身着私服的女孩子正在跟着节奏卡点舞动。老师站在队伍正前方，不时喊着：“不错，保持住！”“谁慢了，自己快点调整！”

Staff敲了两下墙壁，小心翼翼地说：“打扰一下，新成员到了。”

老师拍了拍手示意音乐暂停。她转过来，面无表情地说：“进来吧。”

柳春寻挤过窄小的门，才发现内里是异常的开阔。正对面就是覆盖一整面墙的镜子，两旁布置着高音质音响，此刻正蓄势待发。脚下的地板颜色浅淡，密密麻麻用胶条粘贴着站位和动线。数道视线凝聚在她的身上，简直要立刻烧起来。

“你是柳，”老师说，“对吧？”

柳春寻不敢怠慢，连声应是。她随即又主动朝向预备组的其他成员们，一边鞠躬一边道：“我是柳春寻，请大家多多关照。”

“好了，”老师接过话茬，“既然有新成员来，今天的加练就到此为止吧。”她随即又警告道：“下一次上课再学不会动作，周日你们还会在这里见到我。”

话音落下，练习室内四处响起“是”的声音。柳春寻又对着老师弯腰行礼，把人送出了门外。

门关上的那一刻，练习室里瞬间爆发出汹涌的欢呼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柳春寻惊疑地回头看去，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鼓掌。

李在延微笑着率先对她伸出手说：“欢迎你加入我们。”柳春寻下意识地将手跟她握在一起，有些云里雾里。

这间练习室里年龄最大的就是李在延，94年生，去年刚刚从艺高毕业。最小的车恩秀，99年生，还在仁川读初三。七人中只有一个地方出身，是95年生的釜山人郑敏贤。唯一的侨胞则是96年生的美籍韩裔宋知京。柳春寻并不是其中彻头彻尾的外国人独苗，大阪出身的舞担望月绫子比她还小一岁，但五年前就开始了寒暑假日韩两头跑的生活。一番称呼整理下来，真正和柳春寻算得上同岁的就只有同为97line的朴惠拉。

“你真的好不走运，第一次来就撞上舞蹈老师加练了。”朴惠拉灌了两口水，顺手也给柳春寻拿了一瓶。

柳春寻谢过她，却没拧开瓶盖喝，只问道：“经常会有加练吗？”

车恩秀一听这话，像是憋了许久的炮仗乍一下撞见了火星，立刻大声道，“这次被老师捉住还不是因为敏贤姐姐又把舞步跳反——”

柳春寻“嗖”地感到眼前飞过了一道影子。定睛一看，才发现郑敏贤正把忙内按倒在地，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李在延坐在一旁岿然不动，对柳春寻温柔地笑笑：“孩子就是这样的，不打就会乱讲话。”

“我们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吧，”宋知京趁乱戳了戳new comer的胳膊，“你想吃什么？”

绫子耳朵很尖，不动声色地挪到柳春寻身边，小声地吹枕头风：“寿司寿司，可以吃寿司吗？”

“呀，太贵了啊。”车恩秀刚从一个姐姐的魔爪下逃出，又对另一个姐姐指手画脚，“绫子不能替辛苦的在延姐姐的钱包考虑一下吗？”

绫子听了，用鼻音对忙内凶巴巴地喊：“你为什么说平语！”

柳春寻哭笑不得，只好打圆场说：“要不我们去吃拌饭吧，我知道建大那边有一家很好吃的店，也不贵。”

绫子昏昏倒地：“为什么来了一个新姐姐也不愿意买寿司给我吃。”

朴惠拉拍拍她的脑袋：“没关系，寿司和拌饭吃进肚子里不是都一样？”

最后还是李在延拍板，七个女孩子全副武装往拌饭店进发。周日的建大人潮涌动，柳春寻在前面领头，往目的地艰难地穿行。

大约走了五分钟左右，街道上的人群逐渐稀少起来，可柳春寻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李在延悄声问她：“还有多远？”

柳春寻侧头回答：“再走几分钟就到了。”

偏偏她们行进的那一段还是陡峭的上坡路，太阳当空直照，晒得一个个都戴上了帽子。车恩秀尤其怕晒，兜帽直接罩住了整个头。

大家和柳春寻都是第一次见面，不好说什么埋怨的话驳了人家的面子，只能闷闷地一边跟着走一边扇风。

就这样又走了五分钟，郑敏贤半开玩笑地说，“春寻啊，是要走到我家为止吗？”

柳春寻抱歉地笑了笑：“真的就还有一两百米了，店里有风扇，我到时候拜托老板开起来。”

“没关系，”李在延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说说而已，别太在意。”

店铺果真就在前方两百米处现出了真身。它隐身在一条小巷里，门脸上方挂着“拌饭”的灯牌。柳春寻推门进去，把侧旁的铃铛撞得叮当响。

“欢迎光临！”老板从厨房跑出来，为七个人找到了一处靠墙角的位置。离开了太阳，温度就瞬间降了下来，照旧是乍暖还寒的味道。几个人把饭点好，就开始瞎聊闲扯。

朴惠拉问坐在自己身边的柳春寻：“这里好偏僻，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店的？”

“刚来首尔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柳春寻抓了一把筷子分给每个人，边递边说，“到建大这边是找咖啡店的，但是在半途迷路了，拐着拐着就走到了这里。”

李在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辛苦了。”

柳春寻怔了一下，回问道：“什么？”

“以后有我们在一起，”李在延紧紧地盯着她，眼神坚定，“不会再迷路了。”

全场安静了三秒，然后被郑敏贤鸭叫一般的嘲笑打破。

朴惠拉疑惑道：“忽然之间？”

“哇——”车恩秀假装抖了抖鸡皮疙瘩，“这姐姐是什么呀？怎么把氛围搞成这样？”

宋知京顺水推舟展现了一把美式swag：“yo，感性拒绝~”

柳春寻也被逗笑了，但还是对羞愤欲死的李在延说：“没关系的姐姐，我很感谢你这么说。”

绫子满脸淡然地端详着店内装置：“在延姐姐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七份拌饭装在锅里和辣椒酱一起端了上来，配菜各不相同，但都腾腾冒着热气。米饭用高汤煮熟，散发着肉荤的鲜香，顿时饭席间就只剩下金属勺筷碰撞锅底的声音。挑上满满的一勺饭送进嘴里，牙齿咬断脆爽的萝卜，辣椒酱缓缓刺激味觉神经，米饭的甘甜在咀嚼中释放出来，达成咸香甜辣的复杂口感。

“春寻姐姐。”绫子叫了一声，忽然忘记了要说什么，只好对着她不断地竖起大拇指。

柳春寻悬着的心放下了，弯着眼睛说：“觉得好吃的话就多吃一点。”

“但是，春寻不是下个星期开始就要去中央艺高上学了吗？”李在延好不容易嚼完嘴里的饭，对她说，“有做什么准备吗？”

“Staff带我去看了学校，见了几个老师。”柳春寻回想道，“也没什么特别的。”

李在延夹了一筷子泡菜：“出道之后在学校待的时间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久了。珍惜如今的时光吧。”

七人花了半个小时，把每个盛饭的锅都刮得干干净净。李在延潇洒地掏出几张纸币，递给老板，然后带领妹妹们出了店门。

绫子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我到现在还在回味我嘴里的香气。”

郑敏贤很熟练似地搭上了柳春寻的背：“下次姐姐也带你吃好吃的。我前两天从釜山带回来不少干海贝，煮汤很香。”

“姐姐，”车恩秀高叫道，“釜山带回来的东西你从来没给我们吃过！”

宋知京一下把人拽到身边：“算了吧honey，只是从来没给你吃过而已。”

郑敏贤睨她一眼，说：“谁叫你那么吵？”

“算了算了，”李在延伸手去拦她，“不要生小孩的气。”

柳春寻也不说话，就在一旁看着她们笑闹。今天的天气很好，轻风和云层徐徐扫过头顶。饱腹的餍足感在清凉的空气里蒸腾，变成愉快因子又回到主人的身上。青年人是和春天最相配的，有即将破土的雀跃，有无穷盛放的烂漫，还有永不熄灭的火光，从自己的手里，燃烧到远方的山上。

柳春寻自此开始了学校、练习室和出租屋三点一线的生活。026每天都要给她介绍在学校走廊上遇见的艺人。有的是小有名气的偶像，有的是逐渐成长的童星。中央艺高像一个花花世界，毫不费力地就拥有了这个国家演艺界最最前途无量的少男少女们。

柳春寻在这里学习着，被迫提前体会了娱乐圈焦灼的氛围。班里的同学刚刚接了一部戏，三天两头都在剧组，过了两天又一位同学要发专辑了，拿着自己的签名版CD给全班分发。她经过柳春寻的时候，头发染成了红褐色，带着美容室香氛的桃子香味，露出签售会时展现的得体笑容：“同学，我发表了新歌，麻烦你多多收听。”

她甚至不知道柳春寻的名字。

饶是如此，柳春寻也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CD，护住它易碎的外壳：“谢谢你，我会支持你们的。”

她放学去公司的路上，用音乐软件点开了那首歌。歌曲是标准的KPOP舞曲，旋律乏善可陈，但是听着听着，她开始想象那个女孩站在舞台上的样子，难道也是如同站在她面前的时候，那样光芒四射吗？

写得我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