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剩下的那些个腌脏怪物纷纷爬起,从木板上趴着直接跳跃而出,萎缩的身子,高高隆起的大肚,早已看不出耄耋年华,豆蔻垂髫的模样,分不清男女老少。
群尸混战,夺目的剑芒一时间到处闪现。
南锦凛一剑挥下尸首分离,踹开起身跳开,旁边扑了空的阴尸与对面的相撞带倒了一小片。
打斗间南锦凛发现这些阴尸行动并不灵敏,且每跳跃过后,行动会变得更加迟缓,甚至需在原地停留数息。
除了日下能跑会跳,大致看来与那些低级的白僵绿僵无二区别。
“空有脑袋的东西。”
冷漠看着这些怪物,南锦凛跳上塌半截的墙檐上,将魏云脱手游绕而飞,并指斜向下划。
几个脑袋瓜子如似切菜球般被逐个清理。
干完这票后,又跳墙召回魏云反手挥去,趁机爬上的两个阴尸瞬间被截断两半。
黑水成滩流满了身下墙。
下了地的南锦凛被围困在五六具尸堆里,它们张着令人作呕的大口,长黑指甲的骨手迫不及待地伸出拽人。
南锦凛弯腰横扫一圈,锋利的剑刃削断了腿,全都失去行走能力趴倒在地。
踏地凌空一跃,使出了魏云势散剑第七式临花。
破空向下震慑出击,带着肃杀剑气急速绞杀了这群瓮中之鳖,溢散开的剑气连带着周围的几个也一道波及!
趁着剑势,南锦凛临空翻身到另边墙檐上站定。一番混乱后,内院基没地下脚。
再看温离渊那边,他气定神闲从尸堆里穿梭,下手游刃有余,一堆冰雕比自己这要好看不知多少。
南锦凛嘴角略抽,温离渊收拾了半数后便收手落于房顶。
数了数还剩下的七个,南锦凛踏石祭出魏云冲向前,最后蹬地跃降温离渊身旁。
南锦凛微喘道:“收拾好了。”
温离渊只是道:“烧了。”
南锦凛点头,突然财大气粗抽出一沓净灭符,引得温离渊都侧目而视。
瞄准好位置,将符箓甩上墙檐、屋壁、梁柱、走廊,整圈包围住内院厅堂。
做完这些事后,手上还剩余宽厚一叠,扬手便全都扔下。
火光瞬间冲天而起,火焰里接连不断传出各种咒骂,负面情绪溢满而出,绝望的气息在焰火里极不甘心的奋力挣扎。
屋顶上南锦凛抱剑环手,面无表情看着下方犹如炼狱的场景,道:“看来凶手是暂时没法找,先当悬案了。”
温离渊冷淡的嗯了一声。
象征光明的暖橘火光晃晃倒映在南锦凛眼眸里闪烁,他两眼出神望着。
闭上眼睁开后对人邪笑道:“不过我有预感,迟早会破的。”
无聊就地盘坐,静待下方焰火熄灭。
当所有痕迹彻底消失在天地间时,天已昏暗,约莫到了酉时时辰。
两人并肩离开李府,曾经热闹的宅邸,随着大门关合,彻底落实了凶宅之名。
“估计要落荒多年了。”南锦凛道完后沉默,至少近几十年作为凶宅,没人敢进去寻晦气。
暗道李府众人何其无辜,怎会落个尸不留存,剥离六道轮回,魂消天地的地步!
南锦凛没进车厢里,就并排坐于赶马的温离渊一旁吹凉风。
马车慢悠悠的前行着。
到了衙役处,天色完全昏暗。
站在衙门外的还是早上的那位王二宝,他眼尖认出南锦凛下午出门的车匹,连忙进门喊人。
“老爷,贵人们平安回来了——”
南锦凛跳下马车,先跑出来迎接他的人正是江一。
他满脸喜色喊道:“南哥!”整个人是飞扑到南锦凛身上。
继他之后,陈县令、刘大虎等人也陆续跑出来。
抱稳怀中活力有劲的身体,南锦凛莫名觉得心情又变好了。
放下江一牵起他的手,问道:“街上玩的如何。”
江一笑容满面回握,手舞足蹈说着自己在闹街上看到的各种玩意。
“有一种串起来裹着糖衣的葫芦串,是我今日吃到的最好吃,最喜欢的东西!”
“会坏牙,少吃点。”
“可它好吃啊!”
“那也要少吃。”
温离渊把马车交还给车夫,也从后头跟上。
在旁等候的陈县令适机走上前,对着两人各自行了礼,恭敬道:“恭迎贵人们归来。”
南锦凛道:“客气了。”
陈县令接着道:“敢问贵人们,那李家宅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南锦凛道:“出了四十多数邪祟,不俱畏阳气,喜噬人,你得亏设下了护阵。”
陈县令听完后背直冒冷汗,得亏没敷衍做事,问罪事轻,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
果然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天道好还,报应不爽。侥幸逃脱一劫的陈县令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南锦凛无意吓人,又道:“邪祟我们都已祛净,不过以防万一,你们最好还是封那宅邸几年,免得一些八字轻的人进去中邪。”
陈县令听此连连点头,交代过会马上办妥。
南锦凛又道:“贴封条就行了,至于那些遗体不用去收敛,已被净火重归于天地。对了,别忘了给那老管家捎声知会下。”
仙家术语陈县令一知半解,还以为是已经送去投胎的法事。
“好的,贵人。”
“景泉我们逛了一圈,没感受到异常,想必惩逐早已离开了。”
陈县令千感万谢后,积极请着几人进屋用膳,怕南锦凛一行人不习惯,布的还是家宴,全由陈夫人亲自下厨,刘大虎也在旁附和。
招架不住他们两人的热情,最后几个都进屋了。
席间气氛融洽,散席后,陈县令道:“衙门抽调回了人帮忙查户籍,景泉近年来增员少,大致明日就有结果。”
南锦凛点了点头。
总之喜悲就是一句话,很快便知分晓。
南锦凛带人时路过寻人榜,抬头看张贴寻人启事那几张老妪老汉的脸,小孩那处光溜溜的。
开口问道:“你怕不?”
江一抬头看向南锦凛,半晌,低头道:“我怕。”
南锦凛又道:“怕什么?”
江一小声道:“怕找不到爹娘,南哥你们也不要我。”
南锦凛嗤笑道:“有什么好怕,大不了就和爷一同回去得了。”
江一闷声道:“当真?”
“比珍珠还真,珍珠还没爷好看。”
江一心尖发酸,抹了一把脸咬牙道:“嗯!”
南锦凛抱起小孩,江一趴他肩头开始只是小声哽咽,最后忍不住握拳无助放开了哭声,埋头抽抽搭搭根本停不下来。
温离渊目光停留他身上,转向别处时却轻抚拍了拍江一肩膀。
好不容易回到客栈,哭倦的江一将头搭在南锦凛肩上,双眼发愣平复心情。
忙碌了一整天,所有人都精疲力尽,洗漱好后便沾枕熟睡。
翌日。
当三人又来衙门上访时,就看到陈县令坐在椅上,撑桌扶额满面倦容,见到他们时,脸上堆满心虚讪讪笑着。
南锦凛不出意外,道:“坏消息?”
陈县令听闻,愧疚道:“昨夜通宵查阅,将近十五年有生孩子的都搬出来了,就是名字中带江字,谐音江字的,都没对上。”
南锦凛早有所料,道:“明白了。”
陈县令道:“现在虎子带人上门挨家挨户查问了,也去找消息灵通的人去查近日有没有外来人在找孩子的。”
南锦凛颔首谢道:“有劳了。”
陈县令道:“若非贵人你们出手,这个县就完了,那阵法效力只够再维持三日。能帮贵人做事,是我们自愿的。”
南锦凛道:“毕竟还是麻烦了。”
陈县令随后又好奇去那李府宅子内所发生的事,温离渊端茶品着陈县令上供的珍藏,南锦凛便挑着能讲的说给他听。
陈县令听完后,一脸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