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笙背后猛地涌起一股寒意,仿佛被冰冷的针刺穿了一般。她几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身体瞬间绷紧,猛地向前一跃,远离了那个危险至极的位置。在落地的瞬间,她迅速转身,目光紧紧锁定在了那个让她心生恐惧的源头。
只见一条约莫手臂粗的红黑环纹相间的毒蛇,正盘踞在她刚刚蹲下时头顶上方的岩石上。那蛇身细长而灵活,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最为醒目的,莫过于它那标志性的三角头,以及那双闪烁着冷酷光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顾盼笙,不时地吐露出鲜红的信子,仿佛她已经成为了这条毒蛇眼中唯一的猎物。
【盘沙环纹蛇,毒液中含有多种复杂的神经毒素和血液毒素,捕猎速度极快】
顾盼笙正听着系统为她输入的信息,看来和眼前的威胁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了。
她的意识进入系统空间拿出一枚小风筝,在毒蛇的注视下谨慎行动,双手放在背后轻轻放线。
随着顾盼笙的巧妙操控,小风筝开始缓缓升起,借着风势逐渐升高。细碎的砂砾在风筝下方舞动,被气流带动得四处飞扬。
顾盼笙在手中控制着线,不断调□□筝的高度与方向,巧妙地利用每一次风力的变化,成功夺取了那条毒蛇的注意力,它那幽绿的眼眸紧紧锁定着风筝的每一个动向。
她利用风筝的灵活性不断引导毒蛇在岩塔上穿梭、追逐。
毒蛇的身体随着风筝的飞行轨迹而扭动,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发起攻击。但顾盼笙总是能够提前预判出毒蛇的动向,通过微调风筝的飞行路线,让毒蛇的每一次攻击都落空。
随着时间推移,毒蛇已经没了先前的活力,速度慢了不少。
顾盼笙见状,决定趁势而为,给予毒蛇致命的一击。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然后猛地一拉风筝线,风筝瞬间加速冲向毒蛇的头部。接着,顾盼笙迅速在岩石堆找到一块趁手的石头。趁毒蛇还没反应过来时重重一砸,直击要害。后者灵活的身体瞬间失了气力,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扔了两块石头见它彻底没了反应,顾盼笙这才放下心来。
顾盼笙小心翼翼地扶起昏迷不醒的连枝连理,将二人沉重的身躯轻轻靠在自己的双肩,试图分担重量。然而,这个动作却让她自己的伤口被无情地牵扯开来,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与因疼痛而渗出的冷汗交织在一起,浸湿了她的衣襟。但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咬紧牙关,向营地方向缓缓挪步。短短几百米的路程竟在此刻显得如此遥远。
好在刘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营地口,刚见到顾盼笙艰难的身影,便赶紧求守卫通融上来搭把手了。
顾盼笙如释重负,将方才的事情都与刘姐传述了一遍。刘姐一听是盘刹环纹蛇,二话没说就找了碗白醋混下不知什么的药粉。
“这药粉是我特制的,对很多蛇毒都有缓解作用。”刘姐一边解释,一边走向连枝连理。她先小心翼翼地撸起连枝连理伤口处的裤腿,露出那已经有些伤口,用手指轻轻按压伤口周围,将淤血一点点地挤出来。
然后将混了药粉的醋轻轻地泼在二人的伤口上。那醋液带着一股刺鼻的酸味和药粉的苦涩,瞬间在伤口处蔓延开来。
经过刘姐一番处理,连枝连理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连理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顾姐姐...”
连理的声音虽细若游丝,却清晰地传入了顾盼笙的耳中,
她连忙俯身,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连理,轻声回应:“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连理努力眨了眨眼,让视线更加清晰,“好像有点头晕”
此时连枝也有所反应,轻哼两声,转个姿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刘姐见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眼中却满是宠溺。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打趣,却又不失温柔地说道:“瞧瞧咱们连枝,这睡功可真是了得,也不管何时何地,往那一躺就是天荒地老”连枝连理恢复地不错,不过半晌,就像原先那般活蹦乱跳了。
顾盼笙则简单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便赶着回去伙房继续着手做她的野菜羹。估摸快开饭了,她可不能被那李厨抓住话柄。刘姐想着给她搭把手,也就跟着上去。
顾盼笙将方才挑选好的野菜一一洗净,切成细碎的段状,放在一旁备用。锅里倒入适量的清水,刘姐在灶台底下添柴慢慢加热。待水微沸时,顾盼笙轻轻地将切好的野菜倒入锅中,用铲子轻轻搅拌,既是为了均匀受热也是防止粘锅。
叮嘱刘姐继续细心地照看锅中煮野菜后,顾盼笙转身走向一旁的案板准备做面糊。她取出连枝翻出的一小碗面粉。加入清水,慢慢地调和成糊状。
她一边加水,一边用筷子轻轻搅拌,手腕灵活地转动着,使得面粉与水充分混合,形成均匀的糊状。
刘姐见她如此细致,不禁好奇:“姑娘,怎的这面汤子还有讲究啊?”
顾盼笙笑笑:“这面糊要是过稠就成饼了,过稀那也调不成羹,口感可就千差万别了”
刘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待面糊调制完毕,顾盼笙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走到锅边。此时,锅中的野菜已经煮得软烂,散发出阵阵清香。她接过刘姐手中的铲子,轻声说道:“刘姐,您先休息一下,接下来让我来。”
说着,她轻轻地将面糊沿着锅边缓缓倒入锅中。面糊一入锅,便迅速与锅中的野菜羹融为一体。顾盼笙快速翻搅,防止糊底。只见锅中的野菜羹逐渐变得粘稠而浓郁,颜色变得更加温润,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好香啊,姑娘你这手艺真不错,估计和那李不移不相上下!”
刘姐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香气,由衷地赞叹道。
顾盼笙见火候差不多了,盛起一碗递给刘姐,“刘姐,火候刚好,您来帮我尝尝这味如何?”
刘姐接过碗,先是细细端详了一番,那汤色清澈中透着微黄,表面漂浮着几片翠绿的菜叶和几点金黄的姜丝,煞是好看。随后轻轻吹了吹热气,小啜一口,顿时浓郁的汤香与鲜美的滋味在口腔中爆开,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细细品味起来。
“这野苋草非但没有丝毫的腥膻之气,还伴着丝丝清甜”,刘姐捧着小碗一饮而尽,“姑娘,这野苋草是如何被你调理得如此美味?”
顾盼笙闻言,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她轻轻理了理额前的发丝,说道“我先将那野苋草在盐水浸泡了片刻揭了它的腥气,又在那面糊里加了些清酒和槐花蜜,如此一来,去苦回甘。”
似是香气飘到了伙房外边,引起了附近不少兵士的注意。
“哇,好香啊!这是从哪里飘来的味道?”一个巡逻的兵士突然停下脚步,耸动鼻子,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香气的来源。
“是啊,之前还从未问道如此清甜的味道,难不成是将军关切咱们刻苦,找了什么珍馐美食来?”另一个兵士附和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不一会儿,周围的兵士们纷纷被这股香气吸引,他们或驻足停留,或加快脚步向伙房的方向聚集而来。
透过半开的窗户,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了伙房内的每一个角落。外面围绕着的兵士越来越多,他们刚结束一天的忙碌,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
顾盼笙和刘姐将锅里的野菜羹盛起,拿到外面,依次分给劳累的兵士。
一个年轻小兵接过手看只是菜羹,有些嫌弃地说:“怎么是烂菜叶子啊,我明明闻着是鲜甜呢!这么点也吃不饱啊!”
刘姐跟他解释道:“这野苋草可是好东西,不仅清热解毒还生津解渴”
小兵听完半信半疑地浅尝一口,眼睛立刻就亮了,还没两下就吃个精光。朝顾盼笙展示空荡的碗底,“姑娘,还有吗,再给我来一碗!”
顾盼笙不禁被他满嘴米糊的样子逗笑,“有的有的,我怕你撑着”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那小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顾盼笙放下手中的物什,不经意间,她的余光悄然滑向不远处那静谧而庄严的幄帐。那帐帘紧闭,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内外两个世界隔绝开来。
几分复杂的情绪在顾盼笙的心间漫开,不知这个时辰,将军吃饭了吗。白天谢绍那般关切,她是不是也要礼貌表示一番。
正想着,双脚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自觉地已踏出几步,直至那轻薄的幄帐边缘悄然显现于眼前。
顾盼笙端着野菜羹犹豫半晌没下一步,连门口的守卫都急了:“姑娘,你站在这儿好一会儿了,到底是打算进去还是……?”
“里面没人,将军练骑射还没回来。要送饭就赶紧进去吧”
蒋毅不知何时从身后路过,似乎是看穿她的想法,在她身后好心提醒道。
听到这,顾盼笙终于不再忐忑。向蒋毅道谢后,轻轻推开了帐帘。
谁知顾盼笙的脚尖刚刚踏入幄帐,突然的碰撞让她措手不及。
她的鼻尖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一个坚硬而宽厚的胸膛,手中的野菜羹脱手而出,瞬间浸湿了对面人的衣襟,在胸口留下一道道汤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