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黑泥精的我成了横滨最忙系统 第4章 04

【主线任务：存活72小时（01:31:01）】

丧尸结晶的藏匿位置毫无规律可循。

有的深嵌在咽喉深处，有的深埋腐坏的头颅内部，有的甚至包裹在粘稠恶臭的胃容物中。

至于大肠里有没有？太宰治表示敬谢不敏，完全没有兴趣去翻找。

便利店内的十六具尸体，最终只在两只变异丧尸体内和一只普通丧尸的颅骨内找到了结晶。

“呜哇，没想到到了这种鬼地方，还要我负责‘摸尸’……真是臭气熏天，人间地狱。”

太宰治发出有气无力的哀叹，他试图用手捏住鼻子隔绝那无处不在的恶臭，但看看沾满污迹和不明粘液的手套，只能悻悻作罢。

结晶回收的能量有多有少，梨绘完全不嫌弃。

正所谓风险和收获并存，看着系统账户里【能量：53】的明晃晃数字，她内心深处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富足感。

美滋滋地欣赏着这来之不易的能量数字，梨绘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太宰治面对这些狰狞腐烂尸体时冷静的近乎漠然，换做是她，恐怕早就吐得天昏地暗。

梨绘直接问了出来：“太宰，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这些尸体？还有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枪？又怎么知道丧尸的弱点在脖子？”

顿了顿，她的问题如连珠炮弹：“对了，你的真名就叫太宰治吗？技能居然叫人间失格诶，你是那位作家太宰先生的粉丝吗？”

想起绑定之初系统提示的“文豪野犬A-619世界线”，这名字本身就透着古怪。

她注意到，在提到“作家太宰治”和“粉丝”时，太宰治脸上那略显轻浮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轻松表情消失了。

他微微蹙眉，暴露在外的鸢色瞳孔如同凝固的糖浆，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寒意。

这表情变化快得如同错觉。

下一秒，那微不可查的寒意如水汽般蒸发，太宰治的左眼弯成了无害的新月状，嘴角勾起惯常的笑容：“好多问题啊梨绘酱，光是你问我答，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不想回答的话你可以不说，你现在笑的好假。”是假笑，梨绘确信。

“这都被你发现了～”太宰治夸张地耸耸肩，随即提议，“不如，我们来玩个互问互答的游戏怎么样？一人一个问题，必须诚实回答。”

梨绘思考了下。

她，一个普普通通遭遇车祸，死后转生成系统的女大学生，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但她本能地觉得应该抓住主动权。

梨绘应下：“可以，不过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太宰治踮起脚尖，像只轻盈的黑猫，灵巧地从两具堆叠的尸体缝隙间蹦了过去。

他身形颀长，目测接近一米八，却异单薄，宽大的黑色大衣将他衬得更为瘦削，跳跃间竟带着奇异脆弱的翩跹感。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踢开挡路的碎玻璃，一边挨个回答梨绘的问题，语速平稳流畅。

“从事的工作恰好需要深入了解人体结构。之前观察这些丧尸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它们的脖子骨头异常脆弱，尤其是脑袋膨大后，颈椎骨根本支撑不住。”

“带枪的理由和不害怕尸体的理由同上。”

“太宰治是真名，不过，确实有过曾用名。”

“至于‘太宰先生’的粉丝？"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这听起来简直糟糕透顶。”

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梨绘的系统屏幕，目光灼灼，“好了，现在轮到我了。”

太宰治回答得过于顺畅，甚至没有一丝停顿犹豫，梨绘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答完了。

“你问？”梨绘正色，做好准备。

“梨绘酱，你真的是‘系统’吗？还是说……你曾经是人类？”

太宰的声音低沉些许，带着探究的意味，“你这么执着于完成这个‘游戏’，是不是有非要完成不可的愿望？嗯，我猜猜，如果梨绘酱曾经是人类，那你的愿望是……复活？”

“对啊，”梨绘带着理所当然的坦然，“我没跟你说过吗？”

“诶？”太宰治脸上那副掌控一切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瞳孔微微放大，呈现出一种近乎空白的错愕。

他显然没料到梨绘会如此直白的承认，更没料到答案会如此普通。

“不好意思哦，我只是区区一个死掉的人类，运气不好转生成系统而已。”

梨绘的声音甚至带上恶作剧得逞般的轻快。她看着太宰难得露出空白的表情，内心深处涌起扳回一城的暗爽。

从短短一个多小时的相处，她深刻体会到宿主太宰是个心眼比蜂窝煤还多，满脑子黑泥，智商奇高但三观疑似歪到咯吱窝的家伙。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独自住在集装箱里，随身带枪，对尸体和死亡司空见惯——十有**是跟在某个极道组织后面讨生活的马仔。

梨绘心中那点小小的得意又化作了释然，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空气安静了两分钟。

太宰治站在原地，微长的刘海垂落遮住他的眉毛。几秒钟后，像是消化了这个信息，他的脸颊微微鼓起，做出了一个符合他年龄略显孩子气的包子脸表情。

“梨绘酱……”太宰治的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某种被打乱计划的轻微懊恼。

“这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作为宿主你迟早会知道的，我不会欺骗你。”梨绘直率的坦诚，“所以，不用拐弯抹角的试探我。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

和这种心思深沉的聪明人玩心眼？她又不傻！

太宰治沉默了，这次的沉默比之前都要长一些。

他微微侧过头，视线投向便利店破碎玻璃窗外那片灰败的天空。

微长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遮住了他更多的表情，绷带斜掩着右眼，左眼低垂时睫毛落下阴影，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那么，梨绘酱觉得活着真的有意义吗？”太宰治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消散的叹息，带着一种近乎虚无的疲惫。

这个问题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问出来，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进梨绘心里。

被他问到了。

梨绘生前的生活轨迹清晰而简单，她的家庭美满，父亲是日法混血，母亲是种花家兔子，父亲入赘后在种花打拼。

虽然父母不在身边，但关爱从未缺席，奶奶在乡下小城市养老，她的学业没什么压力，大学选了相对轻松的翻译专业，日子过得充实散漫。上课摸鱼，下课追番看小说，假期约上好友四处旅游。

她的生活被琐碎具体的快乐填满，从未真正停下来，去思考这种触及灵魂深处带着切肤之痛的问题。

梨绘斟酌用词，声音带着不确定的真诚：“活着本来就不需要被强行赋予意义吧……？”

她试着描述那种感觉：“人活着，能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种美好啊。比如我给路边饿了一天的流浪猫带了猫粮，它埋头咪呜咪呜吃的特别香；走在路边，恰好落下一片叶子，而那片叶子又长得很特别、特别像一片‘叶子’……”

她越说越觉得抽象，努力寻找更具体的例子：“你看，我现在作为系统，吃不了东西，也闻不到味道。如果我复活，第一件事一定是冲去吃想念已久的大餐！光是这份期待感，不就是活着才有意义的事情之一吗？”

太宰治不置可否。

他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那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梨绘看得出他并不十分认同她这种近乎本能的，对生命朴素的珍惜与热爱。

但是……

“咕~咕咕~~”一阵清晰绵长的腹腔鸣叫，突兀地打破了便利店内沉重的哲学氛围。

系统屏幕上，代表梨绘的Q版小人捂着嘴偷笑，“你就说你现在饿不饿吧？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发出抗议了哦。”

太宰治抬手，隔着黑色风衣，轻轻按了按自己平坦的小腹，脸上那点虚无的疲惫感瞬间被一丝真实的窘迫取代：“唔……好像是有点饿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默契地跳过了那个关于生命意义的沉重话题。

“主线任务是存活24小时，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梨绘调出系统面板确认时间，她挺怕太宰治把自己饿死的，毕竟，他看起来对活着这件事本身就兴致缺缺。

“从前天被某个糟糕的上司指派去清理、嗯，‘工作现场’开始，到现在大概……三十多个小时？刚才的苹果只来得及咬了一口，真可惜。”

那个毒苹果……

梨绘一时语塞，她实在分不清太宰治到底是在惋惜那个“苹果”，还是惋惜没能让他成功自杀的“毒”。

不过以他的行事作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手握53点巨款的梨绘瞬间自信爆棚，她豪气冲天的点开系统商城，选择食物标签。

然后，她的豪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声迅速干瘪下去。

【恶魔果实：18000能量】

【巨人脊髓液：15000能量】

【记忆面包：1500能量】

…………

商品列表一片混乱，价格基本都在四位数能量以上，梨绘抖着手选择按价格倒序排列，终于看到了一个朴实无华的糖果图标。

【随机口味水果糖（10颗装）：1能量】

太好了！！！

梨绘差点喜极而泣。她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宿主去垃圾堆里翻过期食物的地步！

她火速支付了1点能量，一颗散发着淡淡水果香气的糖果凭空出现在太宰治大衣口袋里。剩下的九颗，被她珍而重之地存入系统自带的储物空间。

嗯，买颗糖哄哄这个难搞的宿主。

虽然糖有点“贵”，但剩下的九颗……还能再哄他九次！值了！

梨绘精打细算地想着，虚拟屏幕上的Q版小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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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