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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缈第二天到康拓报道时，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黑眼圈。
没办法，到后半场的时候，李喻心直接睡过去了。
她虽然跟李喻心谈不上深交，却也不能直接把人丢饭馆里不管不问。权衡之下，只能把人带回自己家。
李喻心睡床，她睡沙发。
以至于沈缈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沈缈对吧。”负责接待的人拿着沈缈给到的合同仔细看了看，不确定地拨通了电话。
沈缈耐心等待着，她不认为拉德曼会在这种地方坑自己一把，没那必要。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说起来，她追查康拓的时间不算短，今天却是第一次踏进他们公司。
有种深入敌营的感觉。
拉德曼隔着通讯器说：“我已经提前通知过了，你等着就好。”
为了展示自己的敬业，沈缈早在到大门处时就打开了通讯器。
经过短暂的沟通确认，接待从抽屉里拿出张卡片放到台面上：“这张临时卡三日内有效，你直接到37楼找张乾吧。”
三日内。
沈缈若有所思地捏着卡片，在脑海里问系统：“能量产吗？”
系统：“……搞批发？要收门票吗。”
沈缈：“我就问问。”
系统：“很抱歉，不行。即便你复制了卡片，没有经过康拓系统的录入，也不过是张废卡。”
沈缈遗憾地离开了前厅。
此时正是早高峰，来来往往的人衣着光鲜，但脸上皆是疲态。相比之下，沈缈的黑眼圈都不那么特别了。
沈缈找到通往37楼的电梯，令她意外的人，外边看似人多，却没有一个人是到37楼的。
电梯不能自主按楼层，卡片写入的是几楼便只能到几楼。
从某些角度上说，即便临时卡真的能量产，大家也只能去37楼参观，的确意义不大。
电梯门缓缓关闭，镜面材质倒映出沈缈的身影。为了符合“上班族”这个词，她特意买了更有社畜感的套装，当然，资金来自于拉德曼友情赞助。
柔顺的黑色中长发被她梳成马尾绑在脑后，淡妆描摹的眉眼看上去少了冰冷，多了几分柔和。
这是系统提出的建议，它说既然要当卧底，那就得演像一些。它甚至用李喻心当例子，说人李喻心平时在联邦上班就是酷帅姐姐，当卧底的时候却是美艳秘书。
叮咚一声，电梯在37楼停下。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站在门口，面带微笑：“你是来报道的沈缈吗？”
沈缈目光往下移了几寸，落在男人的胸口。工牌上刻着他的名字，是接待提到的张乾。
她点头：“是我。”
“跟我来。”张乾抬手，示意她往左走，“按照流程，我们需要先办理一下入职手续哈。”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好像沈缈真的只是来办理入职的那样。
直到他若无其事地说：“吃早饭了吗？公司有单独的地方发放速食剂，什么味道都有。”
“青苹果味道的有吗？”沈缈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他身后，从善如流地对暗号，“我起来得太晚了，差点忘记班车时间。”
“当然有，还好你赶上了入职时间。”张乾推开其中一扇门，“进来吧。”
“谢谢。”沈缈微笑着，“路上遇到好心人捎了我一程。”
砰——
门上了。
张乾捣鼓了下腕表，才露出真挚的笑容：“欢迎你的到来。”
暗号是提前准备好的，看似没有逻辑的对话，却是精心设计好的对白。好心人代指拉德曼，班车则是拉德曼旗下的出租车。
“我用了信号屏蔽仪，可以过滤掉监控和监听设备。”张乾说，“我们有三十分钟的时间用以交谈。”
沈缈自顾自坐下：“洗耳恭听。”
张乾从桌边的花盆底下拿出份文件递过来：“我在康拓的职位并不高，只能算中层，所以能做的事不多。这些是我之前拿到的资料，你边看我边给你讲。”
沈缈接过文件，粗略地扫了一眼。大多是些公司的隐形规则，还有公司的位面图。正如他所说，他的职位不足以让他去往更多的楼层。
所以位面图上，67层楼里有一半都是灰色的。
就……怎么说呢，他这卧底当得还蛮失败的。
张乾来康拓的时间并不短，那个时候拉德曼的爪牙尚未伸进康拓，他只能从最底层干起。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这样的晋升速度已经算快了。
可偏偏他是卧底。
张乾讲述着自己的心得：“最近那项实验的负责人换了，是空降来的。我目前还够不着他，不过你可以努努力，你的岗位算核心岗，应该有机会……”
“听说那个人脾气不太好，你注意下，惹怒了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缈乖巧点头：“还有别的吗？”
她其实很想说，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请尽可能的讲重点。但她怕伤自尊，万一到时候张乾撂挑子不干了，自己找不到背锅的人。
张乾乱七八糟说了一堆，上到领导八卦，下到员工小群，通通说了个遍。
沈缈不禁好奇：“统子哥，你之前听八卦不会也是这样的吧？”
莫名其妙躺枪的系统只回了她声冷哼。
最终是听不下去的拉德曼在通讯里发布了指令：“说重点。”
张乾脸色微变：“总之就是你得想办法接近空降的负责人，我会尽我最大的权限帮助你。”
三十分钟到了。
沈缈觉得自己浪费了宝贵的半小时。
工程科学的办公室在37楼，离开房间时，张乾的表情又恢复了冷漠且客套。
“你的办公地点就在这里，照片我会让人事在下班前录入系统，届时你便不必再使用临时卡出入。”
语毕，他低着头离开了。先前的交谈仿佛从未存在过。
沈缈在自己的独立办公位坐下，心中感叹，康拓真有钱。
工程科学和她以前接触过的不同，这里的工作内容更多倾向于人造人的研究，以及大数据的植入。
这个岗位在康拓很常见，不知道张乾用了什么方式，竟然给她争取来了独立的办公室。
沈缈打开电脑，在简单的熟悉后快速投入了工作。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她必须表现得越正常越好。
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接触到秘密项目。
拉德曼同样知道这个道理，经过简单的嘱咐后便不再出声。沈缈知道他还在，人工智能的算法足够让他多线程操作。
整个上午的时间，沈缈都在工作，顺带看看能不能从现有的资料中分析出有用的信息。直到中午，张乾主动敲响了她的门。
“要一起吃饭吗？”张乾问，“我带你熟悉下公司，毕竟是我内推进来的人，我有义务带你。”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张乾小声说：“刚收到消息，那位也在。”
沈缈了然，朗声道：“那就谢谢前辈了。”
张乾气定神闲地带路，实则耳根子已经悄悄红了。
她叫我前辈也！
所谓的公司食堂倒不如说像是个排队登记领速食剂的大厅，毕竟那玩意儿压根不需要用餐时间，拧开盖子往嘴里塞就行了。
沈缈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大公司流程是怎样的。
“看见了吗？”张乾小声说，“就那边单独坐着的老头。”
沈缈不经意地看过去，中年男人的面前是可旋转的圆形餐桌。即便只有两个人，却仍旧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速食剂，瞬间觉得不香了。
“我过去看看。”沈缈说。
“诶你干嘛！”张乾忙跟上她的脚步，“不是说了他脾气不好吗，你一个新人过去不是找死？想要混脸熟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啊！”
要不是公共场合影响不好，他都想直接伸手拽住沈缈不让她去找死了。
“姑奶奶，算我求你，你别搞事啊。”
可惜不管张乾怎样说，沈缈脚步都不曾停顿。当他看见沈缈大咧咧落座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跟拉德曼解释的说辞，一切都是沈缈自找的，跟他可没关系！
然而下一秒。
沈缈拍了拍那老头旁边人的肩膀：“宋少爷，不介意多双筷子吧。”
宋承望笑眯了眼：“当然。”
在张乾的视角里，只看见沈缈莫名其妙坐下，又莫名其妙开始拆餐具。旁边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阻止过，还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张乾：？我眼花了？
宋承望笑着说：“叔父，这就是我说的那位朋友。”
宋平面容和蔼：“我说你小子怎么今天突然说要来找我吃饭呢。”
“叔父好。”沈缈夹了筷子菜，感叹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想想她刚来的时候，连速食剂都得省着喝。
宋平在宋承望那里听说过，心知自己能坐到这个位置，跟眼前这个姑娘脱不开关系，态度更是平和：“想吃点什么，我让厨师加。”
张乾已经看傻了，说好的脾气差？容易发火呢？
沈缈摇摇头：“这些就够了，下午还上班呢。”
“对，你今天是上班第一天。”宋承望冲着她眨眼睛，“下午来办公室聊聊？正好你们也能交流下工作上的事情。”
沈缈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好啊。”
张乾：我奋斗了这么久的事情，她一来就做到了？
沈缈（戴墨镜）：基操基操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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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开出租的第四十八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