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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沈缈想说的。
“我刚刚也说了我是个情报贩子。”她抿唇道，“你知道情报贩子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吧。”
和聪明的人对话不需要解释太多，沈缈这话一处，楚尧立马猜到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不应该吧。”楚尧皱眉，“普通人应该没那么容易查到那台电脑。”
那倘若对方压根不是人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沈缈说，“我可以还给你，只要你愿意承担其中的风险。”
她压低了声线，似是威胁又似是劝诫：“如果你不介意多个想杀你灭口的仇家，我待会儿就可以给你送过来。”
沈缈后来想通了，既然已经成为了同伴，楚尧应当拥有知情权。
所以她选择将真相全盘托出，无论楚尧是否接受。
现在轮到楚尧迟疑了。
先前，沈缈是突然找到自己的。在没有征兆的情况下，她说出了啮鼠的事情并亲自参与。
楚尧能大致猜到她调查的方向。
所以她口中的仇家，大概率也是这场风波中的角色。
“不介意。”楚尧说，“我的异能可以帮我预知几乎所有的危险，理论上来说，我被灭口的几率会比你低。”
沈缈鼓着腮帮子：“行吧，晚点儿我给你送过来。”
她唉声叹气的：“又得去找趁手的工具喽。”
楚尧往她空了一半的杯子中添水：“情报贩子最安全的不应该是用公用电脑吗？”
这个道理沈缈何尝不知。
“我承认你说得有点道理。”她说，“但很多时候临时有事，没办法。”
而且许多文件在公用电脑打开，她不放心。
楚尧放下水壶，沉默了半晌：“那要不把初代机放在酒吧？你要用的时候直接过来？”
他目光落在桌面，刻意避开了和沈缈对视：“那台电脑里有很多不适合公开的资料，况且现在有人已经发现了你，这样我想会更安全。”
沈缈点头：“我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就当是给自己找了办公室吧。
左右情报铺子已经开起来了，她不需要时时刻刻都盯着电脑。
两人相顾无言。
最终是宋承望的通讯打破了尴尬的寂静。
楚尧连接了投影，小小的3D虚拟影像出现在桌面上。宋承望那边拍摄到的场景活灵活现出现在两人面前。
新的地点跟先前那处坐标不同，从入口处便能看出来，这里原本是个地下室。
狭窄的通道现在布满碎石，想要进去，至少得花两至三天的时间来清理。
“这里根本进不去。”宋承望小声说，“连勘察机器人都无法通过，不清楚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投影的边缘，隐约能看到他露出来的黑色帽檐。他终于聪明了一回，知道出去搞事得伪装。哪怕只是戴个帽子，都比他直接顶着红色的莫西干发型要低调。
沈缈指尖轻敲着桌面：“你先撤回来吧，此地不宜久留。”
她分析道：“这里处理得很仓促，我们得另外想办法。”
从啮鼠被抓到今天，不过短短几天。
地下室的隐蔽程度比先前那处试验点要高许多，所以这里存放的资料不会少。在留给他们处理的时间并不充足的情况下，他们最好的方式便是直接堵死大门。
毕竟他们是在炸毁第一处之后，临时意识到这里有可能暴露。
准备炸药需要时间，带走资料设备亦然。
楚尧跟她分析的大差不差：“她说得没错，先回来吧。”
地下室的位置同样选在了下城区，十分偏远的地带。待宋承望赶到酒吧时，沈缈已经回家拿到了初代机。
宋承望推门而入看到的画面便是，沈缈倚在窗边，指挥着楚尧干活。
“诶诶诶，差不多就这儿吧。”沈缈说，“我看这个位置刚好能晒到太阳。”
宋承望瞥了一眼自己那颗被挪到角落里的人造绿植，后退两步，不确定地抬头看了看门上贴着的牌子。
这是自己办公室没错啊？！
“打扰一下二位……”他敲了敲门框，“你们是自费给我换电脑了吗？”
清脆的敲击声只不过让两人的动作顿了半拍。
然后楚尧把初代机摆正了位置。
沈缈露出标准的八颗齿微笑：“我很穷的。”
楚尧：“我也是。”
宋承望二丈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头：“那你们是在干什么？”
楚尧简单解释了下眼前的情况，最终总结道：“所以需要借用一下办公室。”
宋承望眨了眨眼，他手里拎着帽子，原本应该高高竖起的发型耷拉下来，看起来有几分憨厚：“我们是没有钱再租个场地吗？”
楚尧环抱着双臂：“你有钱你说了算。”
沈缈其实也觉得有点远，跟着附和了一句：“你有钱你说了算。”
宋承望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他额了半天，才憋出来句：“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沈缈翻了个白眼：“既然人到齐了，要不开个小会吧。”
有些事还是得开诚布公地说。
宋承望端着小凳子挪了过来。
沈缈抽了张白纸摆在三人面前：“宋承望之前调查过我的身份，不过为了彰显我的诚意，我再重新讲一遍。”
“报废的人造人，A3077，现在的名字叫沈缈。”她说，“情报贩子，暂时在拉德曼公司上班。”
沈缈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楚尧，他在听到拉德曼这个名字时，指尖动了动。
她继续说：“我可以保证这些都是真的，既然大家现在坐在一起，调查的都是同一件事，基本的信任我觉得应该要有。”
宋承望瞪大眼郑重点头：“确实，我叫宋承望，富二代算职业吗？”
“算。”沈缈说，“下一位。”
楚尧的基本情况两人都清楚，只简单复述了一遍。
“不过有一点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的目光落在沈缈脸上，“预定我异能的人，是拉德曼。”
沈缈淡定地“喔”了声：“那可太巧了，想杀我灭口的人也是他。”
“什么什么！？”宋承望跟瓜田里吃不到瓜的猹一样上蹿下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却发现两人都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我被开除了？”他摊手，“我还没加入这个家就已经被开除了？”
沈缈已经拿起笔在白纸上书写了。
“我先确定一下我们的共同目标。”她在纸上写下“实验”两个字，“楚尧应该知道，啮鼠被康拓开除的原因是进行非法实验，且因为这点，他成为了联邦的通缉犯。”
楚尧专注地看着纸上笔锋遒劲有力的字体，跟她本人倒是差别很大：“嗯，但事实上康拓并没有放弃这项实验。”
沈缈继续写：“萧强，联邦情报科的科长，他也是这项实验的一员。”
她看向楚尧：“你们对他有了解吗？”
楚尧摇头：“在这之前从未听说。”
“但是实不相瞒，萧强是我的任务之一。”沈缈垂眸说，“出于对我身家性命的安全着想，我已经把他举报了。”
宋承望终于能插上一句话，语速有些快：“你不会举报成功的，联邦没你想得那么干净。”
他开酒吧这么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见过了。
沈缈握着笔的右手转了转：：“那就用别的方式，总之他要么死，要么蹲局子去，只有这两条路。”
“那简单，用舆论吧。”宋承望说，“联邦不干净是一回事，但顶上的人害怕舆论。”
只要这件事的传播力度够广，联邦迫于压力只能处理萧强。
“好，那我们重新回到这件事本身。”沈缈在萧强的名字旁划出一条弧线，连接到啮鼠上，“啮鼠的记忆提取内容你们都看过，除了坐标外，却没有发现任何实验相关的内容。”
楚尧接过了她的话：“因为那部分记忆全部存储在另外的载体中，他们无法带出实验室。”
“没错。”沈缈打了个响指，“俗话说狡兔三窟，重要的内容他们不会只放在一个地方。就算我们能摧毁一两个实验地点，却无法对实验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必须要继续往下查的原因。
“我去过萧强的办公室，在他电脑里找到了关于实验的文件。”沈缈说，“实验已经进行到了临床的阶段，也就是说，他们得开始招募志愿者了。”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就必须是……”她抬起目光盯向两人，“混入他们的招募会中。”
这是件风险很大的事情。
沈缈调出电脑上的文件：“证据。”
“当然也有更好的做法。”她看着宋承望，“如果你能拿到资格的话。”
宋承望怔了怔：“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预定个异能？”
“我跟楚尧的身份不适合也不可能。”沈缈微笑着，“综上所述，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用下下策——潜入招募会，找到真正的负责人。”
宋承望苦笑一声：“虽然我很想出力，但很遗憾，我还不配。”
他解释道：“政界名流都得靠抢的，我能拿到就怪了。”
沈缈在纸上将萧强的名字圈出来：“那就让他发挥下余热吧。”
宋承望：富二代算职业吗？
沈缈：算招财童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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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开出租的第二十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