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夏天盛七年秋,玉夏边境的“拂仪族”多桑(相当于族长)于雨夜山中不幸滑落山崖罹难,而新任族长的人选尚未确定,这导致拂仪族内部动荡不安,民众心神不宁,纷争不断。拂仪族的大祭司鸣爻面对这种局面,无奈之下亲自前往都城,请求朝廷派遣官员暂且稳定局势,并协助选出新的族长。
玉夏国的皇帝拓跋胤随后任命太子拓跋和祯暂为拂仪族的“多桑”,并下旨让镇国将军荣璟陪同太子前往拂仪族,以确保太子的安全。】
太子府。
“真是令人恼火!”一个身穿金丝银绸的男人愤愤不平地踢了一下花园中的木棉树,几朵鲜艳的木棉花缓缓飘落,落在他的肩头,“为何本太子要那个小白脸陪同去拂仪!”
拓跋和祯,玉夏的二皇子兼太子,此刻正气得直跺脚。他一边踢着园中那棵古老的木棉树桩,一边嘴里嘟囔着:“真是让人火冒三丈!”
在一旁看热闹的星公公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半捂着嘴说道:“殿下,您这是在练功呢,还是跟这棵百年老树过不去啊?这古树可是珍稀得很呢。”
拓跋和祯听到这话,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脸上故作轻松露出一丝不甘的笑容:“你这老头儿懂什么?荣璟那家伙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皮肤比雪还白,娘儿们唧唧的,跟他一起行动?哼,那不是添乱嘛!本太子还得随时准备着,以防万一他出什么岔子。”
“您真是洞察秋毫,一眼就能看穿。”星公公调侃一句后也不再开玩笑,低声说道,“殿下,实际上,荣璟将军并非仅凭外表就能评判的人物。七年前,正是他协助陛下打下了玉夏江山,成为了玉夏建国大业的最大功臣。”
拓跋和祯在听到星公公的话时,并未否认荣璟对玉夏所做的贡献。然而,每当他想到曾偶然擦肩见过一面的荣璟,那一副女性化的外貌和冷漠又难以接近的性格时,他的内心就充满了嫌弃和不满。他无法接受父皇竟然安排他们一同前往拂仪。
【这明显就是在故意膈应本太子嘛。】
拓跋和祯焦急地询问星公公:“还有几日出发前往拂仪?”
星公公回答:“五日。”
听到这个回答,拓跋和祯立马要求星公公准备马匹出门。
星公公疑惑地问:“太子殿下您这么晚是要去哪里?”
拓跋和祯语气坚定地表示:“本太子要夜探镇国将军府,亲自去将军府瞧瞧这荣璟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捏碎了一朵木棉花,语气中充满了幽怨:“本太子偏就不相信他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白脸能有什么真正的本事!”
夜幕笼罩着玉夏都城,空旷的大街上,寂寥无声,唯有拓跋和祯独自策马疾驰,马蹄声在石板路上节奏急促,在寂静的黑夜中回荡。
暗处,一群负责保护太子的侍卫在民间的屋顶与角落间不停穿梭,变换着位置,身形矫健如捕食的猎豹般,如暗夜中的幽灵般。
不多时,拓跋和祯便来到了荣璟的镇国将军府附近。
他翻身下马,轻勒缰绳,将马缰系在树桩上,早已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他,此刻乍一看,瞬间与这暗夜融为一体,难以察觉。
“哼,这便是那赫赫有名的镇国将军府?”拓跋和祯负手而立,环伺四周,竟未发现有任何守卫,他剑眉轻佻,眼中满是鄙夷不屑,不禁嗤笑出声,“防守如此稀松,倒是便宜我了,今夜我便来个劫富济贫,顺走你些许宝贝,也好试试荣大将军到底有几分能耐!”
言罢,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抬步朝着将军府侧门院墙的方向走去,那淡淡月光下黑色背影在夜色中透着几分不羁与傲然。
“哎呦,这院墙竟设了陷阱啊!”拓跋和祯费劲力气攀爬上院墙便发现原来这镇国将军府的院墙上头放置了很多锋利无比的铁蒺藜,月光下隐隐泛着凌冽的寒光,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低声嘟囔着,“幸好本太子福大命大,运气真是好极了呢!”
镇国将军府的院中种满了梅花树,虽尚未开花,但每一棵都粗壮有劲枝干错节,且位置交错纵横,令人头晕目眩。
拓跋和祯被困在这梅花阵里兜兜转转,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没能冲破脱身,他开始怒火中烧,猛地拔出腰间的防身匕首,想要将这些扰人的梅树全都砍了,但好在尚存一丝理智,他强压住内心的冲动,控制住了自己烦杂凌乱的情绪。
“我可是悄摸溜进来的,不可打草惊蛇因小失大,会惊动了府中护卫。”拓跋和祯只能忍气吞声地拿匕首一棵树一棵树的逐一划下标记。
“哗......”
不知过了多久,静谧的梅林中声音突起,拓跋和祯猛然发觉身旁的梅树竟全都在自行移动,他生怕是自己在何时误触了某处机关,心中很是担心被荣璟发现了,匆忙随着梅树一起侧身躲进了一旁的假山后,战战兢兢的将手上的匕首死死握住,屏气凝神。
一个身着鲜艳红裙的女子莲步轻移,身姿摇曳,她往梅林深处走去,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火烛忽明忽暗的闪烁摇曳着。
“这荣璟的府邸之中竟有如此身姿绰约的女子?”拓跋和祯见此情景,心中暗生一计,“瞧这模样,想来她定是那荣璟小白脸偷偷藏匿在府中的红颜知已,如若我把她悄悄偷走藏起来,不知荣璟小白脸能否查得出来是本太子干的呢,嘿嘿......”
拓跋和祯心里想着,嘴角按耐不住的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他一边暗笑,一边蹑手蹑脚地尾随其后。
跟着走了一段路,拓跋和祯瞧见眼前的女子在一堵墙前停下,嘴里声音微弱,叽里咕噜念念有词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倏尔之间,她眼前的那堵墙竟自行缓缓移开了,露出了一个仅可容一人而过的狭小缝隙,随后这个女子便走了进去,消失不见。
“好啊好啊,荣璟你这个小白脸,真是令本太子惊喜......没想到啊你府中竟还设有私库!”拓跋和祯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嘴里低声念叨着,“我今日定要探个明白,倒要仔细瞧瞧小白脸你在这里面私藏了多少金银财宝!”
令拓跋和祯出乎意料的是,他在那仅靠着寥寥几根小烛火勉强照亮的狭小洞穴中,竟四处胡乱兜转了许久。本以为会发现荣璟私藏的金银财宝,可却一无所获,反倒在过道中看到了不少的动物骸骨,时而从洞中传来的隐隐风声,令人心中越发觉得阴森骇人。
“荣璟这厮到底在这儿藏了什么?”拓跋和祯满心疑惑,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揉捻着悬挂在洞壁上的大红绸布,一股寒意陡然从心底升起,寒毛竖起,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地方怎么如此阴森瘆人……”
话犹未尽,眼前乍现的景象瞬间惊得他呆立当场。
只见那位此前他暗中尾随而进的身姿婀娜的女子,此时此刻正双手死死掐住一只豺狼,那豺狼虽已毙命,却仍龇牙咧嘴,模样甚是狰狞不堪!而那女子竟如茹毛饮血的猛兽一般,啃食着豺狼的脖颈,鲜血淋漓不止,场面惊悚至极!
“列祖列宗啊,母后啊……快来保佑儿臣!!!”拓跋和祯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拔腿便跑,慌乱中脚步踉跄,途中摔倒数次。
女子尽情享用一番后,缓缓抬起那纤细白皙的芊芊玉手,轻轻拭去嘴角残留的一抹豺狼血迹。
随后,她悠悠然扭头望向拓跋和祯仓皇逃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魅惑声音幽幽道:“太子殿下如此胆小怯懦……臣可要好好考虑,日后该如何才能与殿下携手共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