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翼虎看向祝绝问:“你是谁?”
他认得祝绝身上的衣服,内门弟子的制服,但是,他不认得这个人,便也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他刚才大吹特吹的祝绝。
祝绝冷笑道:“你刚才满口祝绝,现在我站在你面前,你不认得了?”
石翼虎一愣。
祝绝不等他回答接着质问起来:“你是什么人这样欺侮同门还洋洋得意?你以为这里没有王法吗?卫道就是没有朋友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教训他!”
石翼虎觉得有些不好,冷着脸问:“你是谁?”
祝绝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祝绝。”
“啊!”
“啊?”
“祝绝?哪个祝绝?”
“还能有几个祝绝?”
众人面面相觑,十分慌张。
石翼虎不能在这个时候露怯,强撑着冷笑道:“你别以为自己偷了一身内门弟子的服饰就可以当自己果然是内门弟子了!我告诉你,我认识的内门弟子多了,从没见过你,你一定是外面跑进来装样子的,我劝你还是脱了这身皮,别让我们大家把你当猴子看!哈哈哈!”
“是不是?”
“是是是。”
“大哥说得是。”
“肯定不会有错。我们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必定是外面的,说不定是外贼,要拖去戒律堂,言行审问。”
石翼虎仰着头,鄙夷祝绝说:“小贼,给你一条生路,还不快随我们去戒律堂?我也可以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你要是不愿意,也就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了。”
祝绝说:“那正好,现在就去戒律堂,一个也别想跑,若到了地方,你们出尔反尔,也别怪我送你们上路。”
石翼虎哈哈大笑说:“好猖狂的小贼。别以为我们这里就没有人了。”
他换了一副鄙夷的嘴脸说:“那屋子里面的人是不是你想好?我早说了,他那样的人,肯定是个小白脸,不劳而获惯了的人。金贵得很呢~都不肯给我们玩玩。作出那样有什么意思?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上了他还能怀孕吗?哈哈哈!”
祝绝皱着眉头说:“休得猖狂。”
石翼虎洋洋得意说:“我就是要猖狂,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是个冤大头还是捡了块石头就充脸面的人呢?”
祝绝忍无可忍,骂道:“无知小儿,安敢如此放肆?”
他拜了个好师父,进门没多久就早早拿到了随身灵器,日夜修炼,小有所成,如今已经是水到渠成的炼气期六层,学会了基础法诀,御风而行与使用灵器,早也不在话下。
灵器是修士炼气期至筑基期可用的武器,进可攻,退可守,可大可小,灵活方便。
寻常修士囊中羞涩,一辈子未必能进筑基,即使过了筑基,也未必能凑出钱来买一个适合自己的灵器,现在有灵器的修士,不是家族传承,祖上有缘,就是背靠宗门,天赋卓绝。
宗门看中祝绝的天赋,要重点培养,一把灵器也不算大出血,只是不说无足轻重而已。
正常情况,炼气期后期,也就是,八层九层大圆满的时候,使用灵器才算初窥门路,就像年幼者举起百斤杠铃,颇为费力,也着实胆大妄为。毕竟,灵器是为了修仙入门的修士筑基期使用,到时候,互相对抗,就不是拳脚功夫那么简单了。
现在,大部分修士都在普通人的状态,石翼虎在外门肆意逍遥,当然也不全是心高气傲,他有个好师父,虽然自己天赋不足祝绝,也有两分修为和一把灵器。
祝绝将灵器往外一抛,原来是一把存许长的小剑,口中念念有词,那把剑就半空中变大。
祝绝往前一指,剑刃对着下方的石翼虎落了下来。
周围的一群外门弟子大惊失色,连忙作鸟兽散,许多人都跑走了。
石翼虎大惊,没料到祝绝居然真是内门弟子,他虽然看见了内门弟子的衣服却不相信,刚才的质疑都是真心话,自己把自己说服了,现在见了灵器,却不能再自欺欺人。
寻常内门弟子都得不到灵器,面前这个人要是普通人,他今天能把头砍下来当球踢。
石翼虎一向欺软怕硬,发现情况不对,立刻下定决心,也丢出自己的灵器,只是用得磕磕绊绊,不甚灵光,双手抱拳,对着祝绝连连拱手,面上带笑,口中放软说道:“不好意思,大兄弟,我一时头晕眼花,对你说错了话,你不要介意,我是个莽夫,随口说的,给你道歉。”
剑刃并不平息怒气,只是对着他的脑壳追着打了过来。
石翼虎的灵器不甚熟练,在祝绝面前毫无挣扎机会,两三下就败了阵,虽然石翼虎还想负隅顽抗,却着实抵不过实力不足。
没有办法,他边跑边求饶:“大哥哥,祖爷爷,放过我这一次,我知道错了,我不敢再来了,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你不要生气,咱们都是同门,好聚好散,我也不是故意的,这次就算了,算了吧!”
祝绝不为所动,口中念念有词,只手腕一转,又是对着石翼虎那么一指,只听那灵器铮地一声猛扑下去,飞落架在石翼虎的脖子上,石翼虎还想逃跑,祝绝手指一动,那灵器就卡在对方的脖子上,一条血痕渐渐露出痕迹。
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和鼻尖近距离的血腥气,石翼虎害怕了。
他面向祝绝,一下子跪在地上,皱着一张脸,呜呜咽咽哭求道:“请不要这样,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也不过来了,放过我,放过我,我的师父会重重谢谢你们,我还有十八房娇妻美妾,三十二个小孩子,您也不能让那么小的孩子没了爹吧?”
这话听见就假。
祝绝不为所动。
卫道在门内都听见外面的动静闹得很大,皱着眉头打开门,往外一看,看见祝绝挡在门口,一副门神的架势,走了一步,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十分形容狼狈的石翼虎,转身就要回去。
祝绝一把拉住他说:“等一等。”
石翼虎一愣,左右看了看,泪眼朦胧,大为震惊,心想:这两人居然真有关系?!妈的,世上居然真有为了坑人这么能忍的?你要是早说你在内门里面有关系,我还能这么搞事?
随后他的怒气上涌心想,我知道了,肯定是这两个人合伙算计我,现在想从我这里谋求财宝,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祝绝对卫道认真说:“这个人很坏,一会要送到戒律堂去,我今天听见他满口胡言乱语,才知道你在外面受欺负,是我对你疏忽了,你不要怪我,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跟我一起压他去戒律堂,我让你亲眼见他承受责罚,如何?”
卫道满不在乎说:“我就不去了。又不是变态,喜欢看别人受伤难过的样子。
更何况,你要是说今天在我这门外听见的那些话,也不必计较,这些日子,我在这里,听见的话,何止那些?对我说那些话的人,又何止你面前这一个呢?我要是为这个生气,早就应该气死了。”
他抽回自己的手,看也不看一眼石翼虎,对祝绝道:“你要是愿意压他去戒律堂,我谢谢你,但我是不想去的,平白无故出门,也赚不到两个钱,你要是有心,我连辟谷丹都已经吃完了,再送我一瓶,我就记你的好处。”
祝绝当即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他说:“一瓶辟谷丹而已。”
卫道接了,笑道:“多谢。”
石翼虎在祝绝背后见他们两个说话,恨得咬牙切齿心想,光天化日,拉拉扯扯,卿卿我我,成何体统?当我是瞎子?!不去戒律堂也就算了,去戒律堂?哼!我在戒律堂也有人,我让你们得意,过不了一会,你们就知道什么叫自投罗网!
他算了算时间,戒律堂的人每天会巡逻到附近,只要把握好时机偷偷传讯,戒律堂的人很快就会过来。
县官不如现管,他脖子上还有伤,如今这样狼狈,戒律堂的人一眼看了,自然知道应该护着谁!
到时候,他只管站起来,瞧这两个狗男男怎么抵赖。
石翼虎小心翼翼看身边压着自己脖子的祝绝的灵器,心中愤恨不平,十指微动,见谁也没有注意,暗中喜悦,又开始得意起来,怕被发现,低下头去。
祝绝说:“你在这里过得不好,不如跟我去内门,只管住在我附近,有我在,谁敢欺负你,我替你打回去。”
卫道将辟谷丹收起来,笑道:“算了,打架斗殴也是违反戒律的事,我不能牵连你。”
以后我还得干坏事,让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算什么?
祝绝听了卫道的话,一把拉住卫道的手感动说:“难为你这样为我着想,可叹我这些时日忙于世故,对你不闻不问,你气我也应当。”
话音未落,一阵风飘来,戒律堂的人到了。
最先落地的修士怒气冲冲,抬眼一看,微微一怔。
“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