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绝和卫道拜入了修仙门派,但他们的境遇完全不同。
祝绝经过测试,天赋绝佳,得到了掌门人的赏识,一跃成为了众人追捧的对象。
卫道没有灵根,不得修仙,要被驱赶出去,祝绝求情,他成为了仅比杂役弟子略高一筹的外门弟子。虽然杂役弟子之下还有附属弟子,但来去自如,一向不受拘束,并不受气。
于是,普通弟子看不起他,说他走后门、靠关系、没有真才实学,杂役弟子看不起他,说他无所事事、自视甚高、游手好闲,可憎可厌。
他因此过得很不好。
祝绝也有一段时间抽不开身,不能找他,便也不知道,他在外门的日子多么不如意。】
卫道看了看剧本,对系统说:“懂了,我是那个对照组?”
系统推了推眼镜,看着剧本,点头回答道:“差不多。”
卫道早上和晚上都在练心桥,因为这里是锻炼心志又不需要其他花费的地方,到处都是雾气,进来的人几乎不会遇见,互不干扰,安静平和。
据说,除非前生有缘,否则,不会在这座桥上相遇。
实际上,练心桥非常大,雾气能让人三米之外人畜不分,还有迷幻阵,不见面才是正常情况,如果仔细分辨路径,观察阵法变化,也有可能在桥上找到自己想见的人,前提是确认对方就在这里。
到了上午,外门弟子可以参加宗门大讲堂,不限人数,但限制座位,去得晚了就没有地方,要是不愿意抱团又不肯巴结上位,可能找到座位也会被人逼着站起来,卫道一向掐着时间点动身过去,几乎次次都是最后十数个之一,而且没有座位,挤在角落。
他刚刚走出练心桥,就听见身边不远处有人说:“呦~这不是我们那个特别有名的外门弟子吗?他不是来之前的路上就巴结了一个好朋友,分明灵根都没有却能留在这里,甚至不必从最底层开始就留在这里了。依我说,他可真是脸皮厚。”
“也对,要是脸皮不够厚,他早就应该自己去死了,怎么会活到今天?可笑。要是换了我被当成这样的人,我早就羞愧得无地自容了,怎么敢出门的?也不知道把脸挡住,丢人现眼,我们的名声都传出去了,说是可以随便因为一两句话就收下没有灵根的货色,丢死人了。”
“是啊,我都听见了,差点准备闭关不出,等这一阵子的风头过去,我再想办法。自己的事情一时半会也顾不上了。都怪他,真讨厌,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不知道死皮赖脸待在这里要计划着偷谁的东西!”
“啊,哈哈哈!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前阵子一个外门弟子的包裹刚送到门口,就被他拿走了,他居然拆开看了都不知道不是他的东西,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一个小偷,作出这种样子给谁看?整天胡说八道也不肯收敛,现在那双眼睛瞪起来真像灯泡。”
“练心桥也是什么人都能过来的地方?炼气期三层不过是稍稍入门,炼气期六层也只是正合适在这里修炼进步,他?他一个炼气期一层都永远到不了的废物,怎么敢过来?也不怕自己把自己弄死了。哦,他没有灵根,不必担心经脉寸断和日后前途尽毁,因为他根本没有前途……”
卫道越走越远,那些声音好半天才飘散开去。
他到了宗门大讲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果然没有一丝空隙可以再腾出来。
课堂开始的铃声响了起来。
讲师是宗门内部的筑基期修士。
他从到这里开始就闭口不言。
满堂安静。
如果有人提问,他才会说话。
时间一到,他就起身离开。
那些还算有些天赋的弟子追上去,他就愿意顿了顿脚步,多说两句话,如果是没有天赋的学生,他就头也不回走出去。
等他走出去了,室内就热闹起来。
“那个没有灵根的废物又过来了!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过来,一天到晚给人添麻烦,一点不思悔改,真可恶。”
“别这么说呀,他好歹知道进取嘛。”
“知道进取?他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就应该早早离开,这里哪里是他应该待下去的地方?青天白日还做起梦来了。我看,他是为了求庇护,外面不安全,躲到这里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惹出什么祸患,秘而不发。别到时候骗得我们冲到前头给他挡灾。”
“我们怎么会在他前头?他那种废物,死在第一个才是。”
“哈哈哈!”
卫道默不作声走出去,被人挡了路,他抬眼去看,对方冷哼一声,眼神中尽是鄙夷,十分看不起又不满意地说:“站在这里做什么?摆个脸给谁看?”
卫道认得这个人。
石翼虎,天赋不错,但比起祝绝远远不及,认了一个好师父,整天耀武扬威,媚上欺下,路过的时候就随便挑看不顺眼的人针对,卫道首当其冲。
而且石翼虎身边总有一票人,志同道合,喜欢搞事。
石翼虎有一个好师父,那些人没有,就捧着石翼虎,捞点油水,在外面吆三喝四,扯虎皮做大旗,分外得意,典型的里外不一。
石翼虎不会经常在外面晃来晃去,那些人可以,石翼虎针对谁,他们就针对谁,卫道尤其受害。
但是,那些人人多势众,卫道双拳难敌四手,总不可能天天次次见面都硬刚。
那些人也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总是喜欢踩底线,满口脏话不算。
他们挡住卫道的路,卫道笑了他们就对着卫道骂,笑你妈。
他们经过卫道身边,卫道瞥了他们一眼,他们就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抬起下巴,仰起脖子,瞪着卫道走一路,十分不屑,还作出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脑子不清醒认为只要其他人不捧着敬着他们就生气,还是下三滥到见一次就对着别人心态搞一次。
卫道现在面无表情都是拜他们所赐。
要是换成别的,鬼知道他们会骂什么。
得寸进尺,小人行径,不思进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们就是那样的人。
卫道越走越远,回到了住处。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茅檐草舍,简陋古朴,别无他物——
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水杯,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从兜里摸出来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辟谷丹,一颗下去,三天不用进食,这里也没有开火做饭的地方,即使有,他也没钱出门,没钱买,更别说处理食材、打好关系之类。
根本不可能。
他也早就断了这个念想。
如此过了两三天。
卫道避开人群去闲逛,走到一片紫竹林。
这里不远处还有清泉,潺潺流水,清澈见底,水声浅浅。
卫道走到一处安静又无人的角落,左右看了看,找了东西将这里挡住,伸展了一下身体,躺在地上,动也不动,闭上眼睛。
没过一会,他突然听见两道风声,然后是两个人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师叔,您这样可就不地道了,说好了三七分,我只要了三分,您当初也答应了,现在怎么突然反悔?”
一个年轻的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卫道想了想,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在路上听见过,柳凄凄,似乎是内门弟子,天赋也不差,现在已经是炼气期七层的修士,那些外门弟子大多一辈子也就这个水平。
入门的时间不长不短三年有余,很受重视,也有一个不错的师父,身上一堆丹药法宝,容貌不错,许多外门弟子都又爱又恨,崇拜她的修为,爱她的美丽,恨她的强大幸运不属于自己。
“小师侄,你怎么连在外防人都不懂?这可是个极简单的道理。”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卫道略一想,能叫柳凄凄师侄,又在这里,只有一师叔。
柳凄凄骂道:“人心险恶,我今天是看见了。”
一师叔嗤笑道:“谁叫你弱呢?弱肉强食,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入了门这样久,也不清楚,只能说你愚不可及。该死。”
最后一句话刚出口,一师叔就和柳凄凄打了起来。
二人僵持了一段时间,柳凄凄打不过一师叔,她开始放软声音求饶。
“求求您放过我,我都不要了,那些东西都是您的,我什么都不要,放我一条路,我以后也绝对不会说出去。让我立誓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柳凄凄说话间靠近了一师叔。
一师叔脸上露出迷醉的神色,随后猛地发狠冷笑道:“去死!”
他说着,念动咒语,破开了柳凄凄的防御,一下子把人弄死了。
柳凄凄腹部被捅开一个鲜血淋漓的大洞,血肉模糊,伸手捂住伤口,愤恨不平,低声喃喃自语:“我诅咒你,三步之内,必定暴毙,以我鲜血魂灵,赌上此生,一命换命,求仁得仁,愿、愿——”
一师叔骂道:“臭婊子这种时候还想反杀?做梦!”